163我分裂成兩個我27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16
  最快更新我見眾生皆草木最新章節!

  胸前攬著的手緊緊地將其圈在以長暮身前,他俯下頭,熱息落在她耳邊。

  “想知道嗎?”

  弗陵眼睛忽閃的,問他:“你知道?”

  “總比你知道得多一點。”以長暮道,“就如你之前所說,我姓以。”

  弗陵莞爾,點了點頭,“我當然想知道,每一件文物都代表一段故事,考古能夠更為廣泛深入地了解到過去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微揚唇,牽過她的手,“那跟我走。”

  “去哪?”

  以長暮將她帶到車上,一路驅車直往他們兩家,一路上扣著她的手,十指緊握,不曾鬆開。

  弗陵皺了下眉,小心翼翼地逡了逡他的臉色,很想問,但又怕好不容易才將他怨氣值打壓下一點,又怕自己一開口後,他再度回升上去,那就適得其反了。

  地下停車場內。

  他熄火後,緊鎖車門,一手伏在方向盤上,呼吸再次發緊,猶如奪命。

  ·······

  元狩十三年,七月初七。

  是世人眼中的良辰美景,從此不再屬於自己的暮暮朝朝。

  安安從侯府出嫁。

  十裏紅妝,街巷的樹都用紅綢裝點。

  兩旁都用兵甲羅列守衛,有專門的仆人負責派送給觀看迎親的百姓桂圓、花生、紅棗、蓮子。

  寓意普天同慶。

  萬人空巷,卻是井然有序,皆是熱熱鬧鬧地加入這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好一場盛世歡顏。

  這是固城王的心意。

  他顫著手給安安披上頭帕,一遍又一遍地詢問。

  “想好了嗎?過了這扇門,就覆水難收了。”

  她點頭,頭上的珠翠搖晃著。

  臉色似不虞,蹙著好看的黛眉,以手扶著鳳冠。

  “成婚真的是太麻煩了,我從昨天起就一直像個木頭娃娃一樣任人擺布,還有你看我臉上這什麽妝,都看不出來是我了,難看死了,這下真成傻子了。”

  他指腹壓了壓她臉上厚重的粉笑說,“那咱不成婚好嗎?”

  她搖頭,那張嬌小可人的臉上掛著一本正經。

  “不好不好,固城王都到門口了,何況還得到聖上的親筆,在這個節骨眼要不出門,除非我傻病犯了。”

  “可你不喜歡,為什麽要勉強自己?”

  “我不勉強啊,也沒不喜歡啊,就是自己抱怨一下。”

  她轉回頭去看著妝花鏡子內的自己,瞧見了什麽時,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手。

  “你把我的妝都給弄花了,等下讓喜娘看到了,又得罵我不講規矩。”

  送她出門,風掠開頭帕的一角,落於地麵。

  喜娘驚呼。

  她卻踩著頭帕,施施然地走上花轎,晾著一旁背她上花轎的太子哥哥不管。

  還沒過門,便已經讓新娘子的嬌容讓人看去,腳還沾了地,全然不按規矩來。

  這在當時是不吉利的象征。

  可更讓人錯愣的是新娘也沒上妝。

  固城王一襲紅袍,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顏微錯愕著,他的嘴角掛著一絲不解。

  “怎麽沒上妝?喜娘怎麽辦事的?”

  固城王隻看了他一眼後問起,他也無奈,安安沒教好,一切都是他這個做舅舅的錯。

  “日後隻要她有一點不好,我都不會放過你。”

  可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震懾力。

  元狩十四夏,林相賣官鬻爵事情敗露。

  昔日誣陷宣德侯府一案被重提重審,侯府血案洗刷,林相被削職流放。

  皇後斂財,殺害嬪妃,溺死皇子事發,斷發,囚於冷宮,翌日飲鴆而死。

  隆冬,太子被廢。

  元狩十四冬,皇帝病重,廢太子起兵謀反。

  安安帶著帝皇遺詔逃出重重圍困,助固城王登帝位。

  新朝初建,永熹元年,新皇稱帝,啟用以家族人。

  他也從幽禁的侯府內走出。

  可去探望安安,卻得知她已病故多日。

  所有人都當她這個傻子走得好,也能為日後的皇後娘娘這個鳳位騰地。

  新帝忌憚安安也會跟當年的皇後一樣,害怕以家終有一日也會把持朝政,後位一直懸而未決。

  為了打消帝皇的疑心,她以一死換回族人百年安寧。

  ······

  弗陵發現他又犯哮喘了。

  這次的情況比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還要危險。

  “怎麽了?”

  不止是手心泛汗,便連以長暮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唇瓣輕翕著。

  “安安,對不起,對不起。”

  類似的話重複著,語氣近乎哽咽失聲。

  弗陵抿唇笑了笑,道,“看著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以後不能再犯。”

  他似是茫然,抓著她的手用力地扣緊,費力地抬起眼睛看她,滿是痛楚的眼神,怔然地盯住了她看。

  “昨天我沒有跟她在一起,你不要聽別人的瞎傳,信我。”

  “我信。”

  見她答得敷衍,以長暮心下狐疑,看著她問,“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問清楚?”

  弗陵覺得好笑,“是你做錯事了吧?要解釋也該是你來跟我解釋,而且你不是也說過,你隻想當我舅舅。”

  “以前無論你做過多少愚蠢的事,說過多少自欺欺人的話,也都作廢,一概不談,你就算要找舅媽,我好像也不能幹涉你的決......”

  以長暮忽然打斷她的話,“我不想。”

  “嗯?”

  不想就不想,那麽凶我做什麽?

  難伺候。

  弗陵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哦,不找舅媽,不找舅媽。”

  漆黑的車內空間裏,落針可聞。

  以長暮靠了過來,他的熱息在正前方,落到她的人中和唇上。

  弗陵忽然將頭給低了下去,緊緊地埋在他胸口上。

  車窗有人叩響。

  以長暮看著外頭,是律父的大腦門湊了過來。

  “小以啊,你在裏麵嗎?”

  律父納悶道,“這明明就是小以的車,難道我記錯了?”

  他看不到車內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沒多久也便離開了。

  弗陵從他胸前退開,心口的大石勒動,在自己的胸腔處,有紊亂的氣息。

  “我爸,他怎麽叫你小以?”

  以長暮喉結微滾著,“我晨練的時候,看到他上班,打過幾次招呼。”

  弗陵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要下車離開。

  “我要回家了。”

  以長暮也要下,“我跟你一塊回去,去你家。”

  弗陵搖頭,叮囑他道,“不行,我走後十分鍾,你再走。”

  以長暮微微蹙著眉,緊握著她的手,像是忐忑又像是不安,迫切地說道,“我有事要跟你爸說,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