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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雲今將南家的寶貝金孫給打了，陳瑤蓮一定要他道歉。

  可南鬆衡出麵，將這事調和了，話語中隱約有對羅雲今包庇的嫌疑。

  “呈旭要不是事先說羅裳壞話，雲今也不會動手。”

  南鬆衡朝南呈旭看了一眼，“呈旭，你要給你三嬸和雲今道個歉。”

  南呈旭瞪著眼睛看向羅雲今，咬著牙口道：“爺爺，你聽他胡說，他都把我給打成這樣了，你還想要我給他道歉，這不可能？”

  陳瑤蓮深吸了口氣，側過身去看這個腦子糊塗的老頭子，“你會不會有失公允了些？”

  南鬆衡置若罔聞，隻是一直用柔和得都快摻出水來的眼神看向羅雲今。

  “雲今，看在你呈旭哥哥不懂事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好不好？”

  羅雲今嗯了一聲。

  南鬆衡道，“你看看你弟弟，才比你小一歲，怎麽就比你這個做哥哥的還懂事，你真的該反思反思自己。”

  南呈旭，“......”

  不清不願地接受了調和，南鬆衡也有些疲倦了，說道，“好了，你們回去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南九卿將他帶回房間，因他身子乏力，對於自己從椅子上走到床邊，有些艱難。

  南九卿便抱著他上了床，要離開時，被他攥緊了手。

  “雲今這個孩子，我總看到他，就想到一個人。”

  南九卿問，“是誰？”

  南鬆衡苦澀一笑，“我怕我時日無多了，有些事，得先給你囑咐。”

  ······

  羅雲今被羅裳帶著離開，經過院落前的槐樹，猶豫地說起，“媽媽，那棵樹......”

  羅裳緊聲叮囑道，“別聽傭人胡說，要是那個南華清跟你胡說八道，你也別信。”

  走到前頭的陳瑤蓮牽著南呈旭忽然止步，朝羅裳走了過來，猝不及防間一掌落在她臉上。

  “看看你兒子都把呈旭給打成什麽樣了？可老爺子現在發話了，不準任何人針對你們母子，連我不能對他做什麽，但我這個做婆婆的，應該可以對你這個作兒媳怎麽樣吧？”

  羅雲今臉色倏然一變，“媽媽。”

  羅裳抿著嘴角笑了笑，將羅雲今按住下來。

  “要不是看在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婆婆，我不會平白無故挨你這一巴掌。”

  陳瑤蓮看著羅雲今笑了笑，“呈旭，你要知道，你是這個家裏，唯一的長子嫡孫，沒有人能夠搶你的位置。”

  南呈旭嗯了一聲，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奶奶，我們走吧，我臉上的傷還要上藥。”

  羅雲今指尖緊緊地攥起，看著陳瑤蓮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道，“媽媽，對不起。”

  羅裳笑笑，俯下身來看他，平視著他的視線，“沒事。”

  羅雲今抿唇，目光一直停滯在她那臉上，“怎麽可能沒事？”

  “雲今，咱才不稀罕他們南家的什麽東西，咱回來，可不是要繼承什麽破家業的。”

  羅雲今手撫在她臉頰，“那是為什麽，你決定嫁給爸爸？”

  羅裳遲疑了一瞬，“嗯，這個，你爸說，你要是討厭誰，就應該經常去誰麵前蹦達，讓對方一直得不到痛快。”

  ······

  是夜....

  “說真得，今天雲今問我這個問題，我真的覺得很難受，我為什麽要嫁給你啊，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受你氣。”

  羅裳把氣全撒在肇事者的兒子身上。

  南九卿任憑她鬧，好聲好氣地哄著人。

  “我錯了，我錯了，我娶你自然是因為我們不離不棄，不然還能因為什麽？雲今敏感，以後他要是問爸爸媽媽為什麽會在一起，你一定要說爸爸媽媽是相愛的，不要讓他擔心。”

  羅裳點點頭，蜷著雙腿，側過身體避開眼角的紅，“我當然知道，要給兒子營造一個和睦的家庭。”

  南九卿看她這故意閃躲的樣子，心底已有幾分明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你今天受委屈了，你為什麽就不打回去？”

  羅裳像是活了過來，斜睨了他一眼道，“她是你媽，我好意思讓你架在中間為難？”

  南九卿便笑，“以後遇到這樣的事，盡管打回去，不用顧忌我。”

  “為什麽？”

  南九卿沉默了一瞬，道，“她不是。”

  像是一塊巨石落進了湖底，掀起了波瀾萬丈。

  羅裳轉過身來看他，“那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雖然你們關係不好，但身份擺在這裏，也是讓你難做了。”

  南九卿靠著她的大腿躺了下來，“她過去對我態度不冷不熱，我就懷疑過我不是她親生，今天也是從我父親那裏得知身世真相......她隻是代孕母親。”

  羅裳怔然不動。

  南九卿說，“因為我父親身體上的原因，我親生的母親一直在做試管嬰兒，經曆了無數次的孕育失敗，但後來好像是因此得了抑鬱症，她自殺了。”

  羅裳舔了舔唇，猜測道，“你母親是，不會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南九卿抿唇不語，眼眶翻卷著陰鬱的深雲。

  “不對啊，那大哥呢？”

  “大哥是我父親在和一個女傭生的，當時，他也還沒結婚。”

  羅裳心口發緊，“這就是古代常說的通房侍妾？”

  “嗯！”

  羅雲今繼而問起，“那南華清呢？”

  南九卿看著她，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

  羅裳嗬了一口涼氣。

  這南華清竟然是陳瑤蓮背著南鬆衡跟外麵男人苟合的。

  那南鬆衡這些年眼睜睜地看著南華清長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妻子給他戴綠帽子，竟然沒發過火？

  但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南鬆衡怕是不會承認是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

  忙哄道，“別難過，別難過，過去的事就過去。”

  南九卿聲音低沉喑啞，“怎麽可能過得去？”

  羅裳頭皮發麻，這家夥別扭起來怎麽還跟羅雲今一樣了？

  羅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也對，就算是代孕母親，你也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

  南九卿目光盯緊著她，“可她這些年對我不好。”

  羅裳，“那我現在就去打回來。”

  ······

  假期過後，已進初秋。

  羅雲今已進入初中階段，南九卿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他上學，昨晚早早地便跟他說好，但羅雲今實則不太願，他過去都是自己走去上學。

  但那時候離著學校近，現在他們住在南家老宅裏，離著市中心有一段距離，他一點都不喜歡現在住的這個地方。

  羅雲今要帶弗陵一塊去上學，但弗陵站在院檻內一動不動。

  弗陵踩著大門外的那一道線，像是被什麽給禁錮住，進前不得。

  “哥，我出不去。”

  “什麽意思？”羅雲今不解，想要來拉她過去，但一直不見她過來。

  弗陵挽唇，掙了手掙手，“我其實真的一點都不想去讀書，你自己去吧，放學見。”

  弗陵疾步轉身，身影消失在了轉交處。

  是這裏的風水把你禁錮在了這裏，或許一輩子都出不去

  腦海裏傳來久違的聲音。

  要是它沒吭聲，弗陵有時都快忘記它的存在。

  “出不去就出不去，當初簡明月死在這裏的時候，不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