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收好,我的撫養費28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3547
  最快更新我見眾生皆草木最新章節!

  暴風雨經久未停,溫度漸冷,還剩下一些柴火被打濕後很難點燃。

  隻在洞內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手電筒,和一塊不知道時間是否準確的男式手表。

  薑哲想了不少辦法,周笙還一直高燒不退,卻一直夢囈不斷,呢喃不清。

  他附下身到她耳邊去偷聽她的囈語。

  “滾開。”沙啞的嗓音中,餘音拖長著,帶著些許病態的嬌嗔。

  薑哲猛地去瞧她,見她竟是醒了,還伸出手來推了推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腦袋燒糊塗了沒?”

  弗陵扯了扯唇:“你一個連半路出家的獸醫懂什麽?不就是會打針糊弄糊弄那些人,是不是那回在醫院裏學的?”

  薑哲抿了抿唇,不自覺地將她攥緊的握緊。

  “......周笙,你這樣應該不像隻是生病,雖然我不是真醫生,但我之前見過像你這樣的症狀的人......”

  思及此,薑哲手摸她的額。

  “口渴。”她舔舐著幹裂的唇角。

  薑哲將她扶了起來,又把瓶子裏收集的雨水遞到她嘴邊。

  喝了一口水後,喉嚨口的灼熱才漸漸消了些許。

  弗陵說,“我還不能死。”

  薑哲微皺眉,“所以......”

  “我就算得了傳染病也不能甩掉我就跑。”弗陵盯著他看,手緊緊地抓著他。

  薑哲不自覺地揚起了唇,笑了笑,“沒有甜頭哪有勁頭?”

  弗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做的,我會幫你。”

  “我想要做什麽?整得你好像對我很了解一樣。”薑哲笑,發現她醒來後話變得多了起來,整個人也有了求生的欲望。

  弗陵唇角翕動,“不就是想要知道白......”語氣倏然一頓,目光一側,落在他手邊的手電筒上。

  薑哲隨著她的視線落在手電筒上。

  她說,“把手電筒的頭拆除掉後,裏麵的反射板拿下來,將火柴扔到反射板裏,把這個正對著太陽,讓光線集中,濕火柴就能點燃。”

  薑哲順著她說話的間隙,也開始嚐試著按照她的做法,可覷見外頭的陰雨天,眉心微緊。

  “我們好像忘記了外麵還在下雨。”

  弗陵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薑哲勾了勾唇,側過頭去看她,“你冷不會跟我說,求我,我就幫你。”

  反正都一個晚上也不怕病傳染了,再慘的結局也就那樣,索性破罐子破摔。

  弗陵沒說話。

  “要不然......”薑哲逡了她一眼後,在她手心上緊而慎重地寫,“你跟我說說,你跟這別墅的主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弗陵遲疑了一瞬後才說,“我傍上了一個,有錢的二大爺,憑自己的本事一夜暴富。”

  薑哲將她小心翼翼靠過來的手打掉,“那就繼續去傍你的二大爺!”

  ······

  雨勢漸小,有光從雲層後爬出來。

  薑哲好不容易升起火後,忙喚她來看,“火生起來了......”

  沒有回聲,見邊上的人又開始燒起來了,異樣的潮紅混著周身冷汗。

  “冷,好冷.....”

  “周笙,你再堅持堅持,我已經在想辦法聯係外界了,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

  “薑哲,抱......”

  薑哲低聲笑了,一邊加柴火,讓火光燒得更猛些。

  “對不起,之前,我不是故意要騙招財的。”

  薑哲靠著柴火暖了暖手,等確定自己身上的寒氣散了後才去碰她。

  弗陵忽然低聲地抽泣起來,“我能讓你抱已經夠吃虧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薑哲心下微震,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手掌探了探她額心溫度,又將她拉了起來,背起往外。

  海麵上依舊迷霧疊嶂,間續有光從從突破雲層。

  發動機的聲音不斷地增大,探明燈也從霧靄後穿過,雖遠及近處。

  一艘快艇從迷霧中衝鋒而出,在看著自己發出的求救信號後,漸漸逼近。

  ······

  經過醫生檢疫查驗,弗陵感染了登革熱病毒,被單獨隔離在病房內。

  考慮到會否傳染的原因,薑哲作為最後一個與她接觸的人,也被嚴格監控。

  而在隔離期間,照料弗陵的護士也相繼出現了類似病情。

  連醫生都不得已下了病危通知,甚至隱約有種甩手掌櫃的感覺。

  薑哲經過檢疫查驗後,沒有發現病毒感染。

  這段期間,他從護士的口中的知,隔壁房間住著的周笙,卻沒有自己這樣的幸運。

  ······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她還沒好你就甩手不敢,這就是你的行醫態度,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周懷雋將杯子擲在地上,指著那貪生怕死企圖逃跑的醫生,怒火難填。

  “管舟,把槍給我。”

  徐豔安撫著他,急忙勸阻,“你先消消火,消消火。已經去找了可靠的醫療團隊來代替他,但現在醫療團隊還沒過來,要是這段期間小笙出現突發情況,身邊可不能沒有醫生。”

  醫生坐立不安,唯唯諾諾地縮著腦袋,臉上都聚焦著細密的汗。

  “求老爺給我一條活路,求老爺......”

  徐豔緊聲道,“還不快滾去想辦法。”

  醫生忙不迭地點頭,跌跌撞撞地去了隔離間。

  徐豔撫著他的心口,輕聲安慰,“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小笙能挺得過來。隻是現在,急需找一個護士去照顧她。”

  “若不然......”徐豔看向了管舟,“管舟,你之前那小徒弟不是跟小笙走得挺近,何況他也是小笙帶來海島的,雖然對小笙心懷不軌過,但......”

  管舟麵色微僵,遲疑著。

  周懷雋斷然喝止,“那個人髒,他不配。”

  徐豔緊抿著下唇。

  管舟聞言,緩緩地鬆了一口氣,目光不自覺地盯緊了徐豔。

  陡然間......

  “老爺,他出來了,現在護士急缺,或許可以讓他去……”

  管舟的話欲言又止,在看到薑彧箭步走近時,直起身來看他。

  薑哲自從隔離的房間出來後,便見到了在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眉心一直深鎖著,麵色陰鬱。

  白家鑫。

  當初在那艘遊輪的酒會上,他曾經見過一次。

  他的腿之所以會坐在輪椅,都有幾分是因為薑哲的緣故。

  當初被他逃走,如今竟然得以在此處見到他。

  他跟周笙,究竟什麽關係?

  徐豔看了他一眼後,直截了當道,“你願不願意進去照顧小笙?”

  薑哲目光久久未從他臉上移除過,緘默不語。

  徐豔說,“所有的護士都接連感染了,唯獨你接觸過周笙後卻沒有任何事。”

  薑哲遲疑了許久,才道:“是不是我說不願意,你們也會押我進去?就跟當初你不由分說便把我押過來一樣。”

  周懷雋麵色冷凝。

  徐豔瞪眼又道,“如果不是你體質特殊,以為我會樂意讓你一個男人進去?”

  “如果我死了......”

  徐豔道,“沒有那麽多如果,你確實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身份?”周懷雋盯著他在看。

  “暫時沒發現任何問題。”徐豔忙說。

  周懷雋抬眼盯住了他:“若小笙和你都能活下來,不管如何,你救了她兩次,絕對不會虧待你。”

  ······

  深夜,海風肆掠。

  薑哲看到病床上的周笙已經恢複了幾分情醒,不由自主地撫了撫她的額。

  “可真是公主,隻管安安靜靜地睡,不曾考慮過多少人因你而死。”

  弗陵費力地睜開了眼,眼皮子過於酸重,掀不開,隻能眯了眯眼去瞧他。

  “怎麽是你?不怕死嗎?他們可都感染了,都沒人給他們治病。”

  薑哲勾唇笑了笑,“你不是說過,你就算得了傳染病,我也不能甩掉你跑路。”

  弗陵目光渙散,光潔的皮膚蒼白如紙,卻因著高燒泛著醉人的紅暈。

  “別打擊我聽不到。”

  薑哲指尖落在她耳邊,順著那濕潤的,帶著黏膩的細汗的發絲。

  “你現在都有權有勢了,怎麽一直不跟他們說你耳朵的事?或許還能想辦法治一治。”

  薑哲見她抿著唇不說話,靠近她耳朵輕聲吹氣。

  “我設想過很多原因,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或許之前也懷疑過,但一直不願意信。”

  “是吧,你也跟我一樣自欺欺人,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不願意實話實說。”

  而弗陵卻因為這個動作瞪了他一眼,放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攥成了拳。

  “離我遠一點。”

  薑哲唇角貼著她那白皙的耳,輕輕地摩挲著,涼絲絲的觸感讓人如癡如醉。

  “他們說過,如果你能活著,絕對不會虧待我。”

  在男人健碩的雙臂構築下,她完全處於一個不可掙紮的地牢。

  弗陵看瘦削發汗的指尖痙攣地抓著被子,渾身顫抖,從尾椎骨處泛著陣陣冷汗。

  “你玩夠了!”

  薑哲劍眉微鎖,俯下身來,隔著被子撫了撫滿身帶刺的她。

  “你一定是不情不願才來這裏的,對吧?你是人質,被他們綁架過來,你放心,我會平平安安把你帶出去。”

  “招財也在家裏等著你,不過它現在可恨你了。你要是回去了可能見不到你養的那隻倉鼠,它離家出走了,抱歉,我沒有把它照顧好。”

  “瘋子。”她咬牙念出,卻在見到他的臉貼近的時候忽然一顫。

  薑哲指尖撫了撫那失血的唇,目光晦黯無光,“我想親你,可以嗎?”

  她唇角顫抖著,呼吸急促,可身體卻因為病痛的折磨酸軟無力。

  “薑哲,我會殺了......”

  餘音消弭在吸吮的唇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