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收好,我的撫養費20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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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已到八月,天色轉涼。

  秋風起,蟹腳癢。

  薑哲仗著自己病弱傷殘的身份,想吃螃蟹。

  螃蟹是在網上定的,周笙要出去買被禁足了。

  原因,千奇百怪的都有,但出乎意料的是,弗陵很配合。

  平時不是逗狗溜貓,給進寶找找長頭發的方子外,其餘時間便是懟懟人。

  這可把薑哲氣壞了,一整個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臉色冷峻得可以剮下層北極寒冰。

  可想了一整晚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氣的,無非就是那些貓貓狗狗都向著她。

  ······

  初生的朝陽從落地長窗映出片片金光,又是一天的好晨光。

  薑哲心情鬱鬱,卻特意起了個大早。

  洗漱過後,走到落地長窗麵前,覷見小區斜對麵的花壇裏,準時出現的那幾個黑衣哥們,又不舍晝夜地來蹲點。

  將遮光隔音的金絲絨窗簾拉下,便去了跑步機上晨練,覺得有些無趣。

  將衛衣的帽子扣在頭上,將臉緊貼著高領衛衣的領口,整個人罩得密實了,才下了樓去發泄自己無處可放的精力。

  早七點,弗陵醒了,出房間時,和廁所裏的人打了個照麵。

  他脖子上搭著浴巾擦著頭上的水珠,穿著休閑居家的白衣長褲,邁著健碩的長腿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目光一觸,他便把胳膊支在牆壁上,身子有些傾斜,臉上的冷峻之色也變得有些和煦,“這麽早就起來啊?”

  弗陵被他瞧得古怪,沒搭理,要去廁所。

  薑哲卻是將廁所門口擋住,提過她手臂,“早上起來要先喝一杯鹽水。”

  “廁所裏埋了炸彈嗎?”

  “你不懂。”薑哲搖搖頭,想要廁所裏的腥檀之氣,麵上便有些燥熱。

  “你們男人早上不是都會那個......”

  薑哲直接傾身過來捂著她的嘴,眸色越發陰沉,像颶風前的海麵,陰沉得不見天日。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麽自然,像話嗎?一個女孩子住在我家裏,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麽樣?”

  掌心下的女孩子隻剩下一雙眼睛還在外麵,那雙眼睛看人時水汪汪的,是出了名的桃花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讓他又想起了在那些萎靡的畫麵,下腹處隱隱有些燥熱。

  怎麽就想起她來了?

  肯定是她總是刻意地在自己眼前晃悠。

  弗陵盯著他另外一隻好腿在瞧,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好像在問,“你另一條腿還要不要了?”

  薑哲嘴角抽搐了兩下,很快地便又恢複了麵無表情,鬆開手。

  “螃蟹在冰箱裏凍著,我中午要吃。”

  ······

  大橘,“明明動動手指頭就能點個外賣的事,偏讓小笙去做。”

  招財,“你懂什麽懂,外賣不健康,自己家裏做的才安全。”

  一貓一狗就著薑哲不安好心的點開始吵了起來。

  對於這一段恩恩怨怨,膽小如鼠的進寶從不插入。

  它窩在沙發上的一處角落裏,搬著自己的鬆子,一顆一顆地藏起來,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預感,這種安逸的生活總有一天會被打破。

  大橘給那對一人一狗打了個“不安好心”的標簽後,走到小笙麵前。

  “招財那隻傻狗已經被薑哲養得沒腦子了,要記得薑哲絕對不是出於一時心軟收留你,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背後的顧鷹,你更得小心。”

  弗陵點了下頭,“等下也給你剖螃蟹吃。”

  “我不是為了吃螃蟹才跟你說這些,我是怕你被別人利用!”

  “嗯。”

  弗陵始終掛著溫和的笑,話音落,聽到薑哲的走路聲,一瘸一拐,深淺不一,便將剖好的螃蟹放在盤子裏。

  薑哲來時,看著盤子裏的已經剖好的螃蟹,拖出椅子坐在下來。

  大橘不安好意地瞄了他一眼,跳下椅子去。

  薑哲勾了勾唇角,摸出手機打字:說吧,今天這般阿諛奉承到底有什麽目的?

  弗陵想了想後說,“新聞上說,黃敘逃了,是真的?”

  薑哲目光不明地覷了她一眼:你打聽那麽多做什麽?

  弗陵眉心漸沉,這件事真跟她沒關,可看新聞上說的時間,又跟自己去醫院的那條巧合得不行,他們要不懷疑自己才奇怪。

  抿了下唇後改口:“你的腳還沒好嗎?”

  薑哲用勺子舀了一把肉塞進嘴裏,搖頭。

  見她忽然問起這事,含笑出聲,“你該不會是不想護理我了?”

  弗陵微笑。

  薑哲眉心緊皺,“難怪大家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弗陵:“:)”

  薑哲抿唇,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周笙,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幅表情有多好笑嗎?其實你還是別裝模作樣了,當我不知道你背地裏罵我多少回了。”

  弗陵舌尖撣了撣後槽牙,腮幫子鼓起又鬆下。

  “對對對,特別是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很像脹氣又泄氣的小河豚。”薑哲忽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弗陵投過去一抹警告的眼神。

  薑哲抿唇,往後退開了一步,坐在椅子上。

  弗陵繼續剖螃蟹,放在他盤子裏。

  薑哲瞧了她一眼,因她低垂著頭,清冷的眼都被長睫掩住。

  勺子舀起一塊蟹肉送她嘴邊,討好地說:“挺好吃的,你嚐嚐看。”

  弗陵皺了下眉,手驀然往後縮了一縮,指腹間迸出了鮮紅的血印子,是套在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被螃蟹的鉗子戳破了。

  薑哲聲漸緊,“傷到了?”

  弗陵褪下手套,到洗手台前,洗掉指腹上的血跡。

  薑哲起身,“我看看。”他伸出手,將她的指尖撚在手上,看著指腹的傷口,隨即緊步回了客廳。

  弗陵瞧著他走路的姿勢,饒有興致地跟在他後頭。

  拿了藥膏後,薑哲折返回廚房。

  轉身時忽然撞到了身後的人,薑哲猛地往後退時,身子赫然一僵。

  弗陵低頭去看,“你的腿......”

  薑哲忽地哎呦出聲,皺起眉頭,往她身上倒了下來:“走得太快,腳有些疼。”

  弗陵上前去攙他的手,“需要我扶著你回房休息嗎?”

  薑哲順勢將整個人都倚在她身上,臉色也泛起了冷汗,搖了搖頭,指著沙發,“在沙發上坐一回就好。”

  弗陵攙著這人往沙發上走去,待他坐下後,又拿著枕頭放在他後背,讓他抬頭腿,放在沙發上,蹲下身來檢查他的腿。

  “好像不怎麽嚴重。”

  薑哲跳了下眼:“是內傷,肉眼看不出來。”

  弗陵指尖曲起,叩了叩他膝蓋骨。

  薑哲拉過她的手,“你別忙了,你的手先去擦藥膏。”

  “你的腿重要。”她很堅持。

  可這份堅持卻讓薑哲不安了起來,黃鼠狼給雞拜年。

  弗陵找了藥酒出來,在他大腿下墊了幾層不用的舊衣物,從膝蓋處往下倒藥酒。

  藥酒的味道刺鼻的濃鬱,薑哲眉梢微緊,“這是什麽味?”

  弗陵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我從一個老中醫那裏買的藥酒,聽說治好了不少人。”

  “哪裏的老中醫?”薑哲起身,要去拿她手中藥酒的瓶子。

  弗陵將他的手握下,不顧他的反應將藥酒倒在他淺蜜色的小腿上。

  他的小腿腿型修長,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一個男人竟長了這麽一雙好腿,足以去做模特,何況他還有一米九的身高。

  “什麽感覺?”

  暖黃的壁燈從她頭頂打了下來,她眨了眨眼,兩扇眼睫蝶翅般抖動,唇上也泛著暖黃光澤,新鮮誘人。

  “有點燙。”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那雙白皙光潔的柔荑,像是纖細的羽毛,撓在心口,愈漸發癢發燙。

  薑哲摸出手機打字:周笙,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說卻不敢開口的話?

  “聽說是你生日的時候,你爺爺奶奶都會給你準備蟹肉大餐的。”弗陵長籲了兩口氣,“生日快樂。”

  薑哲意外,久久,臉上卻揚起了笑,“你知道我生日?”

  弗陵也是昨夜才聽招財說的,給弗陵腦部了什麽叫父母分居,留守兒童,孤寡老人,背井離鄉,慘不忍睹的畫麵。

  薑哲手上的熱度渥住了她手腕,將手機遞給她看:你生日什麽時候,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我隻是禮尚往來而已。

  弗陵想了想後說,“我家裏比起大多數人富裕得多,就算不過生日,也能得到普通人想要一輩子卻得不到的好東西,所以並沒有什麽特別稀罕的,因為什麽都得到過。”

  薑哲依舊將手握著她的手,不曾鬆開,葳蕤有致的五官有種淩厲的俊美,沉默不語的時候殺傷力更重。

  弗陵湊到他麵前,身子微微傾上前去,嫣紅的唇角輕輕地挽起。

  “我要真說出自己想要的,你能給得了?”

  薑哲驀地沉了下臉來,身子忽然動彈不得,“周笙,你坑我?”

  弗陵忍不住唇角揚了揚,“蟹,適宜跌打損傷、筋斷骨碎的人食用,尤以蟹爪最佳。而我做的是紹興醉蟹,又稱淮蟹,加了黃酒。對付你這種一杯倒的人,輕易就能將你撂下。”

  “你想幹什麽?”

  弗陵把這段日子攥的錢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台上,用手機墊著。

  “這是我這段日子攢的錢,都給你了,作招財和進寶的撫養費。”

  他眉梢緊挑,“你當我是養老院?”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薑哲抻著上身要從沙發上起來,但全身無力,腦袋暈沉,緊聲道,“將......”

  ······

  玄關門口,招財咬著她的衣服,又看著她手上抱著的大橘。

  “我又不是不回來,你緊張做什麽?”

  “真的?”招財還是不信。

  弗陵點頭,“對啊,我去琴行拿小提琴,放了那麽久也該修好了。”

  招財這才放開了她,戀戀不舍地抬了抬爪子:“那你路上要小心點。”

  ······

  離開後,大橘問:“你真沒給薑哲下毒?”

  “毒藥那種東西怎麽是我想要就能拿到的?”

  “那他怎麽會動彈不了?”大橘舔舐了下爪子。

  弗陵忍不住揚了揚唇,“他腿上被我沾了膠水,行為上起不來,又吃了醉蟹,神智上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