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竹馬,你戲真多38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6      字數:4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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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之恩不僅能蹭到一晚上住宿,被救助者的母親還給他們準備了熱乎的食物,熱情地款待著他們。

  弗陵隻是個蹭飯吃的人,一路上除了吃便沒多話。

  男人一直在給沈淨軒勸酒,對於他邊上的小女人,便以為是沈淨軒的妻子。

  女人在一旁,做菜上菜,忙碌得腳都沾不了地,即便菜做好了,也沒上桌,而是去哄幾個小的吃飯。

  喝醉了酒的男人,話特別多,嗓門也大。

  道謝的話不知該怎麽說,隻能用實際的行動,勸酒。

  沈淨軒不是嗜酒的人,但此番為了能多了解關於孩子落水的原因,便有意地跟他喝了幾個來回。

  弗陵想著今早自己所看到的那對泥罐車父子,壓下沈淨軒意欲提酒杯的手。

  沈淨軒身子微怔,看著手背上的羊脂白玉,意外地想到書上說的手若柔荑,膚如凝脂。

  “怎麽了?”

  男人跟沈淨軒聊得正好,哪知道忽然被人給擾了,莫名不喜。

  “男人喝酒你們女人插什麽手?”

  弗陵額頭抽了抽,很想給這個男人一個大嘴巴子。

  沈淨軒將酒杯放下,笑著回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我不多喝。”

  男人大口得嚼著豬骨,往嘴裏又灌了一杯,“沈醫生你還怕老婆的?”

  弗陵嘴角抿了抿,側過身在沈淨軒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淨軒眸子裏泛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看著她許久,冷冷地點了下頭。

  還以為是勸自己少喝點呢!

  沈淨軒也借著男人酒意,從中套了不少話來。

  從男人的口吻中得知,平崗村地處偏僻,那對父子已經來了不下數十回。

  村子裏有他們的內線,每次一有人舉報,舉報人會遭受報複,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飯後,女人去給他們準備睡覺的地方。

  弗陵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內唯一一張大炕,跟沈淨軒尷尬地對望著。

  “她以為我們是夫妻。”沈淨軒鋪著被褥,麵色何其平靜。

  “我沒解釋,是覺得,你今天剛遇到孫建邦,不安全,不適合一個人睡。”

  “我會睡地上。”弗陵拿過一床小被褥,往地上一鋪。

  何況他今夜喝了酒,要是他真的狼性大發,檸檬精說過自己打不過他。

  剛將被褥撲在了地上,一時間,塵土鋪麵。

  沈淨軒坐在床炕邊,眉心微蹙,“先別睡,我有事要問。”

  弗陵揉了揉鼻子,站在他斜對麵。

  剛好她也有秘密要分享。

  他捏了捏鼻梁骨,將鼻梁上駕著的眼鏡取了下來。

  卸下了眼鏡的人,也失卻了平時的溫文和氣,相貌葳蕤有致的人,不說話時身上布滿了一層寒光。

  “你今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沈淨軒見她像待訓的學生一樣站著,指了指炕邊,“坐著說話。”

  弗陵依舊站著,“算是巧合,我被人從高速路上放了下來,遇到一對開泥罐車的父子,他們送我下高速,但他們自己也有要事要辦,我就先跟他們來這裏,接下來,便是你讓我在這裏等著你,恰好看到那兩孩子是怎麽落水的。”

  “孩子落水的時候,你看到了?”

  弗陵麵色凝重,“是故意謀殺,我親眼所見,就是送我來這裏的那對泥罐車父子倆下的手,還有孫建邦他也看到了,他把我帶走,不想讓我去救人……”

  沈淨軒忽然目光微變,瞳孔裏泛著異樣的情緒,忽然間一手拉過她手臂,將她整個人往他身上拉了過去。

  弗陵猝不及防就坐在他大腿上,雙手下意識地環在他脖頸上,手掌一翻,對著他脖子要砍下去。

  “別動。”沈淨軒一手按在了她的後背,低聲在她耳邊道,“有人過來了。”

  甘冽清透的瑞腦香充斥著整個鼻翼,一時間她整個人忽然覺得不好,意識到自己所坐的位置後,麵色微怒,想起來。

  但在聽到他說的話後,弗陵身子微微一震,“什麽人?”

  沈淨軒低聲附在她耳邊道,“看那個身高形體,應該是這個屋子的女主人,我記得,她跟我說孩子是失足落水,可我發現,孩子腦後有傷。”

  弗陵眉眼眨了眨:“顯然,這對父母想隱瞞孩子真正落水的原因,因為我看到的,是孩子被砸暈,拋入的水裏。”

  沈淨軒詫異地挑眉,“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那對父子當時是在亂排汙,那兩個孩子怕是見到了什麽,父母怕被報複,隱瞞不說。”弗陵語氣一頓,覺得這樣說話有些不合適,想要起來。

  照理說他們做這樣的事多了應該不至於緊張才對。

  亂排什麽,被人看到了,他們會那麽措手不及?

  沈淨軒低沉慵懶的聲音從耳尖漫開,漫不經心間帶著些許故意的嘲弄。

  “外麵的人還沒走,別讓人懷疑我們夫妻的身份,就繼續說。”

  弗陵抿了抿唇,腦袋空白,將手撐在他胸膛前抵開一段距離:“不知道要說什麽。”

  若是平時,她還能好好地跟他坐下來聊一聊。

  可現在這種進退維艱的地步,她就是想好好說話情緒也會飄忽不定。

  “還是我問你說。”沈淨無奈地笑了笑,手在床沿邊尋了一陣,找到了她受傷的左手。

  他不過輕輕地一碰,指尖便下意識蜷起,掌心握拳,像小刺蝟如臨大敵,烏龜縮回它的保護殼中。

  沈淨軒垂眸看了看她低垂的長睫,看她這幅強裝鎮定的樣子,其實心底怕是早已經潰不成軍。

  他一貫認為自己自製力足夠強,可這時間軟玉溫香在懷,呼吸相抵。

  周遭縈繞著的盡數是男女間不可言說的躁動,倒是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真的能否做到柳下惠。

  可他們算什麽關係,不清不楚的,醫生和患者,亦或是朋友的哥哥,沈淨軒莫名不喜。

  指腹摩挲著她手腕處一圈後,沒發現特別嚴重的問題,心底也鬆了一口氣。

  收了手,抻在床炕上,仰身望著她,也不敢再嚇她,目光留意著窗外的情況,那個黑影來了又走,如今算是安全了。

  可以讓她下來,可這個時候卻從心而為,不願意了,繼續用兩人僅僅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話。

  “孫建邦帶走你,並沒有真正傷害你,是因為什麽?”

  “他想讓我看清事實,看清醫生的真麵目,他認為我必須死他手裏。”

  沈淨軒眉眼間倏然一冷,呼吸不由得一沉。

  孫建邦三番兩次對她下手,怕是日後放任她一個人自流,也不安全。

  弗陵抬眸看他,“孫建邦的兒子是怎麽死的?”

  沈淨軒見她忽然敢看他了,意外地彎了彎唇,“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弗陵心底沉著一股氣,不自覺地便撒了出來,“我問一下怎麽了?憑什麽你就可以跟跟審犯人一樣?”

  沈淨軒笑了笑,他這樣做還不是因為自己比較容易找重點,然而忽然把人給鬧騰生氣了,心底一絲異樣的情緒浮動。

  她不是一直以來都很好脾氣,竟然還會生氣了?

  “是肺結核。”沈淨軒解釋道,“送醫晚,本來可以治的,後來耽擱了太多時間。”

  弗陵搖了搖頭,“不是,我初步的懷疑,是……”

  她怕外頭依舊有人聽牆角,遂半傾了過去,在他耳邊說話。

  溫熱的呼吸,說的卻是足夠凍傷人的話語,背脊發寒,似乎從腳掌心下躥進四肢百骸,他也像凍在了地上。

  那個孩子真正的死因是因為薑海製藥廠,藥物的臨床試驗出現問題。

  孫建邦聽信了藥商的話,給他的孩子私自用了藥,才導致死亡的。

  可是,要真如此,到了醫院怎麽會檢查不出?

  “我有證據,但現在在吳奕緲手中。”

  沈淨軒冷眉一挑,聲音倏然間夾雜著寒冬臘月的冰冷,“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交給她?”

  弗陵咬了下舌尖,頗有些心虛:“我知道這件事很危險,我不該讓她灘進這攤子渾水,可我沒人可以托付。”

  而且,財閥要對付財閥,不是更容易?

  若靠著自己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怕是早就挨不住各種各樣的報複,或許還會連累白皚皚父母。

  若論這一點來說,她無端把他們一家給拖進來了,的確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沒錯。

  沈淨軒大手扣在了她後腦的位置,看著她的眼睛道。

  “薑海製藥廠的公子,是渺渺現在的相親對象,據我所知,他們現在相處的還不錯,我怕她為愛情衝昏了頭腦,到時你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罪證,興許就被人給賣了也說不定。”

  弗陵頓了頓,意外地從他眼中沒有看到任何責怪的意味,立即眉開眼笑,雙手不自覺地放在他肩膀上,安慰性地輕拍兩下。

  “那我也跟你說一件事,薑海製藥廠的那位相親對象,你的準妹夫,是gay,他願意和你妹妹相親,是帶著有目的來的。”

  沈淨軒愣了,久久不動,好像被這個消息給累得外焦裏嫩了。

  “怎麽了?真嚇著了?我跟你說真的,司瀚,和我前任男票是一對。”

  沈淨軒,“......”

  弗陵歎了聲氣,感慨良多,也都理解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受不住,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跟她自己一樣,做到置身事外。

  沈淨軒忽然目光定定地看向她,“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在第一次去你家的那天晚上,我跟吳奕緲說過,她那晚喝多了,壓根沒記住,今天我又跟她說起過一遍。”

  沈淨軒赫然想起的是那天晚上的事,一時間,懷中的溫玉軟香對他而言就是個痛苦的折磨。

  一開始還能克製,可一旦談及那晚的事就控製不住遐思,再加上如今這人又坐在自己大腿上,真是太高估他的自控力,以及忽視了她對自己的吸引。

  “人還沒走?”弗陵有心想回頭去看。

  卻被沈淨軒的左手給壓住了後腦勺,掌心往下,覆在了頸部,將她腦袋固定。

  沈淨軒低聲輕語,“想被人懷疑你已經發現他們了?”

  弗陵咬了咬唇角,忽然間嚶嚀了一聲,眼角睜得發紅,哇地一聲便啼哭了起來,雙手握拳,砸在他肩膀上。

  “你欺負我,你就會欺負我,我不管,你今晚不許跟我睡一張床,出去,現在就給我出去。”

  沈淨軒身子微震,許久才晃過來神來。

  她哭了……

  這演技,還真是一貫地出其不意出奇製勝。

  可被這樣在懷裏胡作非為,真當自己不是男人?

  沈淨軒手腕收緊,忽然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放在了床炕上,雙手擒住她的手往頭頂上推,傾身壓了下去,下巴靠著她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像極了豆蔻。

  “我想……”

  弗陵這下是真被嚇住了,睜大著眼睛道:“不行。”

  他還沒說呢,她怎麽就說不行?

  沈淨軒玩味地笑:“你想不想和我做不做從來都是兩回事。”

  見她眼睛瞪得極大,身上卻僵硬得一動不動的樣子,一時間令他想起了解剖課上被麻醉過後的小白兔,也是這樣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抬起手落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上。

  “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弗陵身子繃著,緊聲道,“忘了。”

  沈淨軒指腹描摹著她眼睛的輪廓,觸及那輕顫的睫,溫軟瑩潤的肌,“擁鴛衾夢繞巫山。”

  “什麽意思?”

  “自己體會。”

  沈淨軒指尖燙手似地收回,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