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唯你是問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6      字數:2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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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陵睜開雙眸,猝不及防地對上眼前這人黑沉沉的視線。

  “你醒了?”

  他砰地一下子從床沿邊彈跳下去,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後退了幾步,又碰撞在白色牆壁上,雙膝發軟地跌坐在地。

  “你你,皚皚,皚皚,你的眼睛......”

  眼睛怎麽了?

  見他嚇得身子顫抖,不敢說話,弗陵逡巡著病房,想找出麵鏡子看看。

  可當目光接觸到玻璃窗戶時,這才看見,原來……自己那原本墨藍色的深眸跟了過來……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冰凍過的身子要在一時半會間緩和過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弗陵動作僵硬死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手掌心放在後腦勺處。

  但看著眼前這嚇得臉色煞白,抖著腿的男人,卻不由得嗔笑出聲,嬌憨的臉,頑皮的笑,讓人心情微鬆。

  她的手肘撐在床沿邊,是為了撐著自己的身子不往下掉,愜意又舒適地尋了個位置坐著,雙腳蕩著蕩著,看樣子是給人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實則是在等待自己體內血液的回流,深藍色的眸子在觸及眼前這一個前男友時泛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白皚皚的青梅竹馬,肖陽。

  俊眉星目,相貌端正,長身玉立,儀表堂堂。

  反觀白皚皚,秀雅絕俗,自帶輕靈之氣,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江南女子自帶的書卷氣。

  都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了怎麽他還出軌?

  借屍還魂後,弗陵也承接了白皚皚的記憶。

  她這位小竹馬,從幼兒園到大學,二人幾乎是同校,同級,同班,同桌。

  初中被發現早戀,被傳喚家長。

  班主任意外地發現,這兩家還是同一小區,住在同一樓層,對門的鄰居。

  兩戶家長還握著班主任的手,洋洋得意地說道,“老師,以後記得要來吃喜糖啊!”

  門當戶對,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所有美好的詞匯幾乎熔鑄二人身上。

  然而這段經曆始終熬不過第三者。

  大學四年,二人感情漸淡,並在白皚皚與其分手後與宿友高調地宣布在一起。

  細數這四年的點點滴滴,肖陽隱晦詭異的舉動,已經有幾分出軌的跡象。

  隻是白皚皚未曾發覺。

  “皚皚,你為什麽要自殺?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肖陽瘋了一般控訴。

  她輕聲咒罵著一句“瘋子”,連應付的話都沒有。

  正在她為白皚皚的逝世哀婉歎息之時,眼前這人忽然將她給擁在懷裏,一雙猿臂鎖在她的後背處,像是恨不得將自己給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滾燙的淚水從肖陽眼睛淌落,他哽咽地說著,“皚皚,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你死了我怎麽辦?我恨不得代你去死,我恨不得如今這一切都付諸在我身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弗陵乖巧安靜地躺在他胸膛裏,唏噓出聲,“你這個人啊,嘴裏說著恨不得代我去死,那為什麽還要出軌?”

  肖陽聲音微頓,像是聽清了,又像沒聽清楚,攬她在懷裏,不放她走。

  她掙了掙,從他的胸膛前掙開來看他。

  “肖陽,我們談談。”

  “好。”他沙啞著嗓音說著。

  弗陵待他鬆了手後,反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得他一陣猝不及防。

  “我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分手後的一個星期,你迅速和我舍友在一起打我臉,如今怎麽就忽然想起給我奔喪來了?”

  弗陵臉上似笑非笑,“既然分手了,就請你注意點自己的言行舉止,別再對我動手動腳。”

  肖陽身子猛地一顫,呼吸驟輕,臉上隨著她的質問冷汗涔涔,如墮冰窟。

  隻是嘴巴,抽疼得厲害。

  感覺到他身子往後退開,箍在自己後背上的手也移了開來。

  “皚皚,對不起。”

  “就一句對不起?”弗陵輕輕地嗬了一口涼氣。

  手背過身,輕輕地嘶了一聲。

  真酸。

  肖陽舌尖撣了撣後槽牙,“你爸媽也知道這事了,估計明天就到,我等下去機場接他們。”

  弗陵:“……叫他們回去,我沒事了。”

  白皚皚原生父母來自小鎮家庭,因隻生了她一個獨女,寵愛過甚,而肖陽又是和她一同長大的,平日裏最傾向於肖陽,早就把他當半個兒子對待。

  肖陽隻當她不希望兩人分手的事讓父母擔心,便道,“你跳江的事是警察打電話去你家的,叔叔阿姨既然來了肯定要見你,至於別的事,我們保持一致,先不跟他們說,以防二老擔心。”

  聽聽,這話多為白皚皚父母著想。

  要是自己不遵循還錯在不孝了。

  弗陵,“你不會是怕我把出軌這事說出去了,讓你沒麵子吧?”

  來自肖陽的檸檬汁+251……

  肖陽臉色微僵,依舊垂著眼瞼,好脾氣地說著,“你身體還很虛弱,我先去給你找醫生。”不敢麵對她,轉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弗陵輕輕地扯動薄唇,“肖陽,你不要忘了,千萬得去機場接我的父母,他們要是迷了路出了事,唯你是問。”

  ······

  弗陵冷眼瞧著那遠走的背影,知道他是不會再回來了,自己扶著床沿下了床,褪下病號服,腳步一深一淺地走了出去。

  肖陽這個蝦兵蟹將不足為懼。

  該讓她忌憚的是那個害白皚皚生病的女人。

  一百萬積分呐!

  她要攢多久的檸檬才換得回?

  ······

  “出來吃飯?吃什麽飯啊,我在外麵,哪來的時間趕去吃你的飯?什麽情況啊你?”

  那邊又在催促,聽那雜音,竟然是在酒吧。

  好孩子乖寶寶白皚皚竟然在酒吧,可不得了。

  吳奕渺忙不迭地說著,“好好,你別再喝了,不會喝酒別喝了,等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吳奕渺掛斷手機後,跟遊戲中的“我舍友白皚皚請我吃飯,就不陪你們了。”

  ······

  白皚皚掛斷手機後,又相繼給歐夏丹打了個電話。

  以同樣醉酒的理由把她給邀到酒吧。

  吳奕渺和歐夏丹分別是她們舍友,大學四年。

  而另外一個舍友,陳連芝。

  則是以白皚皚閨蜜自詡,同她一樣是南方人,小地方出身,與她關係最為密切,到頭來卻將她的男朋友給搶了。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為了讓白皚皚自己心甘情願放手,趁其睡覺時不防備,用來路不明的藥水注射入她的身體內。

  大三下學期,白皚皚覺察身體出現不尋常後,陳連芝又主動地站了出來,冒似擔憂的語氣帶著白皚皚去醫院。

  檢查報告出來,白皚皚如遭雷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染病的,手足無措。

  但陳連芝說會幫著白皚皚隱瞞,甚至為她看病吃藥的事出謀劃策。

  因為染病,白皚皚主動跟肖陽分手,但不敢跟他說明自己的身體原因。

  怕他誤會,更怕父母擔心。

  因為生病,免疫力下降,白皚皚身體漸差,錯過了考研。

  而陳連芝就在這段期間,肆無忌憚地跟肖陽眉目傳情,找到的第一份實習工作還是在肖陽自主創業的工作室裏當總裁助理。

  白皚皚發現被綠,還是她某一次對兩人頻繁在一起出差住酒店一事起了疑心,從肖陽手機中被刪除的照片箱內發現了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