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不滿地撇了撇嘴，他以為秦敏會很快地說出答案，沒想到她還在那問問問。“你問那麽多幹嘛，我們問自然有我們問的目的。”

  “你們不說，我也不說。就這麽耗著吧，反正我不著急。你們急不急，我就不知道了。”秦敏也不是好惹的，她一點硬都不吃，直接就撂出了這句話。

  這一刻唐吉才明白唐初墨說的麵對麵才是較量這句話什麽意思，就算站在單麵鏡後的自己再怎麽自信，這一刻麵對這麽倔的秦敏。唐吉都覺得自己好像拿她沒辦法，他看了唐初墨一眼。

  唐初墨倒是沒有說話，他的眼神落在了秦敏那緊緊握著的拳頭上，笑了笑。就算秦敏語言再怎麽強硬，她的肢體語言都出賣了她。

  秦敏看到了唐初墨盯著自己的手，她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握成了拳頭。她立馬鬆開了拳頭，裝作輕鬆的模樣。

  但是再裝，她心裏都清楚，剛剛那一下自己輸了。接下來，她隻能盡量地不讓對方注意到自己的細節。沒有細節，就是最好的細節。

  正常的審訊隻是為了要拿口頭證據，一般都是別的證據齊全，所以也會做好口頭零證據的準備。但就算是零證據，那也不妨礙整個案子的成立。

  但是唐初墨和唐吉此刻針對的並不是阿雷西博私自對著宇宙發射宇宙的事情，而是想要搞清楚六芒星和阿雷西博組織的關係。所以他們隻能盡可能地從秦敏的嘴裏拿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這並不容易。

  唐初墨其實注意到秦敏的手腕上並沒有和組織內其他人一樣，印刻著阿雷西博的印記。對於秦家瀚的女兒來說，這種舉動確實不太正常。根據她的種種反應，她是非常尊敬她的父親的。

  這其實是不是指向秦敏的內心不讚同秦家瀚所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但可以試探一下她的反應。

  “你知道，你們是沒辦法逃避C6的吧？這個星球上沒人能逃的過C6，正確的解決方法現在已經找到了。不能說它百分百會成功，但是成功率確實很高。現在大家都為之在努力，努力推進著TVR計劃。”

  唐初墨看著秦敏，語氣沉著，“霍金早在幾十年前就警告過人類，不要擅自接觸外星人。你們發射阿雷西博信號，招來高級文明，隻會加速人類的滅亡。整個宇宙就是一條放大的生物鏈，沒有人知道另一個文明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敵人。你們這種做法非常危險。”

  秦敏不自覺地再度握緊了拳頭，她的身體前傾，“阿雷西博組織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

  “哦？真的正確嗎？”唐初墨看著秦敏的雙眼直視著她心裏最深處的答案，他的語調提高，質問著秦敏。

  “你什麽意思？”秦敏看著唐初墨的眼睛，她有點慌了。這種沉著冷靜的眼光，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唐初墨慢慢地說道，“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答案早就在你心裏了，秦家瀚做的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它是正確還是錯的。隻是你的親情蒙蔽了你的雙眼。”

  秦敏緊緊地皺著眉頭，她眼裏出現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難過卻又震驚，“錯的？那六芒星不是和我們做的差不多的事情嗎？憑什麽就說我們做的是錯的？”

  唐吉立馬站了起來，著急地問著，“六芒星做了什麽跟你們一樣的事情？”

  秦敏看到唐吉這麽緊張，她猜對了，他們果然和六芒星有關聯。

  她笑了笑，往椅背一靠，眼裏閃爍著自信的玩弄，“想知道答案？”

  唐吉雙手撐在桌上，“你最好老實說出來，不然別怪我動手。”

  “哎？”唐初墨拉住了唐吉那躁動不安的手，“審訊結束了，走吧。”

  唐吉一臉懵逼地看著唐初墨，“這怎麽就審訊結束了？她不還沒回答嗎？”

  “走吧。”

  同樣和唐吉懵逼的秦敏也是不解地看著唐初墨的背影，她想著自己還沒放招呢，這就結束了？自己還想和他們好好的過過招，掌控權剛剛放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手裏的牌還沒打出來，就結束了？

  “喂！你們不想知道六芒星的事嗎？”

  唐初墨笑著說，“不想知道了。”

  出審訊室後，唐吉還想回頭，被唐初墨拉著離開了，“走吧，再問也問不出了。而且，她也說了答案了。”

  “她說什麽了？我聾了嗎？我沒聽到啊！”唐吉不滿地說著。

  “她說六芒星和阿雷西博做著差不多的事情，這個你沒聽到嗎？”唐初墨停了下來看著唐吉。

  “聽到了啊，可是是什麽差不多的事情啊？我要回去問她啊。”

  唐初墨直接拉著唐吉繼續向前走著，“你沒看到她那一副準備好好糊弄你的表情嗎？你審不出來的，她能跟你瞎扯上三天三夜，浪費時間。”

  “那接下來的事情呢？”

  “接下來？接下來再說吧。”

  ......

  拘留房的感應門被打開，霖施桉原本靠在牆上閉眼休息。

  此刻，他的嘴角揚起，自信地說道，“怎麽，肯放我了？知道我無辜了？我說了，我壓根沒犯罪。”

  硬質皮鞋底的聲音，一步一步自門外緩緩而來。在空蕩蕩的拘留房裏，這個聲音顯得特別的突出。

  霖施桉此刻還在認為他即將要被釋放，卻不知道一步一步走來的是優雅的魔鬼。接下來迎接他的，不是自由，而是災難。

  顧廷從門外一邊用食指轉動著電子鎖，一邊笑著走進門內。

  霖施桉看到顧廷笑得跟個惡魔似的，他嘴角的笑僵在了嘴角，然後慢慢地收斂了下去。

  “你，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走了嗎？”霖施桉的心裏此刻漏跳了一拍，顧廷重新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明白自己的受難旅程即將開始。

  顧廷吹了一個口哨，他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霖施桉，“Surprisemother**er！”

  霖施桉咬著牙，“你想怎樣？”

  顧廷繼續搖著他手裏的電子鎖，慢慢地靠近霖施桉。他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卻笑得令人心驚，“你猜？”

  當一個惡魔遇到另一個惡魔的時候，最壞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