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唐初墨看著這張臉，不敢相信夢裏的那張臉會出現在現實中。難道，那些夢境都是真實的嗎？夢境就是這個時空的他的記憶？可是，怎麽還會留著這些記憶呢？

  李韻緩緩放下了他的腳，冷漠地看著唐初墨。他眼裏露出了複雜的情緒，“唐，初，墨。好久不見。”

  唐初墨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韻，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外麵披著一件黑色純羊毛長大衣。“李韻，你不是死了嗎？”夢境的最後他明明倒地了，難道夢境錯了？

  李韻聽到唐初墨的問題笑了一下，右邊眉毛輕輕挑了起來。他笑的是唐初墨的無知，也笑的是自己的幸運，“哼，我就不配活著是麽？在你眼裏，就是低賤的人是嗎？”

  唐初墨皺起了眉頭，覺得李韻怎麽從一句話想到九霄之外去了，閱讀理解怎麽這麽超綱，“我可沒這麽說過。”

  李韻卯起勁向著唐初墨的臉上一腳踹過去，唐初墨被踹得嘴角出血。他低頭吐了一口血出來，頓時覺得臉頰疼得火辣辣的。

  唐初墨用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要不是現在動不了，他真的想起身揍這個盛氣淩人的家夥。

  李韻看著半跪著的唐初墨在掙紮，心裏燃起一絲複仇的快感。他蟄伏了那麽久，終於終於可以複仇了。他等這一刻可真的等的太久了。

  “驚喜嗎？我李韻居然還活著。”李韻低聲地問著，語氣裏帶著一絲得意。

  唐初墨看著地上，此刻並不想理李韻。他心裏一直在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夢境顯示出來的和現實不一樣。難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事他沒有記起來？

  “看著我！”李韻無法忍受唐初墨不把他當一回事，他衝了過去用左手抓住了唐初墨的下巴，強迫唐初墨抬起他的臉，高聲的說著，“回答我！”他的整個聲音響徹了空蕩蕩的倉庫。

  唐初墨抬眼看著李韻眼裏那接近瘋狂的興奮，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手裏的力度不大甚至有點弱，看來夢境裏顯示的他的關節確實是受過傷如今應該使不出力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抓我來這裏幹嘛？”

  李韻一下子甩開了唐初墨的臉，這時唐初墨才得以觀察到他所在的環境。這是一個陰暗且空置的倉庫，即使是冬天還是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看倉庫左上角透射進來的光度現在是白天。他所看到的倉庫前方有一個生鏽的大鐵門，不知道後麵有沒有鐵門，他現在也不能貿貿然往後看。

  李韻在來回的踱步，步速時快時慢，但是他的語速挺急的，“你問我抓你幹嘛？你這個問題挺可笑的，你心裏就沒點數麽？當初你殺了盛台和我的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慫樣的。我明明都答應你放了程之語了，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盛台！”

  唐初墨呼了一口氣，他確實沒有做過，但李韻已經不會相信他了，“我沒有，不是我幹的。我沒有必要這麽做。”

  李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於是又再度快速地衝了過來，他一腳往唐初墨的肚子踢過去。唐初墨瞬間覺得覺得肚子痛成了一團，就像裏麵的髒器瞬間被擠壓扁了，攪結在了一起。這種痛讓他想捂住肚子，但手被綁住了，隻能弓著身子等待疼痛消散。

  李韻的情緒激昂，他的大衣滑落到了地上都沒發覺，“我問你話！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盛台！為什麽說過的話像放屁一樣！兩年了，我今天就是要一個答案！一個答案！明白了嗎唐初墨！”

  唐初墨緊緊皺著眉頭，他現在痛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凸起，話也說不出，“我說了......我沒有！”

  “哈哈哈哈！”李韻笑得瘋狂，唐初墨越是否認，他就越是生氣。他點著頭自信地說著，“行，你不說是吧。很快你就會說了！”

  ......

  “嘶......”程之語摸著自己痛到爆的太陽穴，她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床上。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的程之語很是驚慌，因為她之前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山頂上的，最後的記憶就是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在靠近她。

  她噌的一下彈了起來，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嗅覺靈敏的她聞到了這個地方充滿了一股檸檬的清香味道，她看著身下那張黑色的單人床，伸出了手摸了摸，“這是哪......”

  在不遠處的桌子下突然有顆人頭從實驗桌伸了上來，那人的語氣很是驚喜甚至有點興奮，“之語！你醒了！太好了！”

  程之語循聲看過去，發現那顆說話的人頭笑的很是可愛，他嘴裏有著兩顆小小的虎牙。長著一張十幾歲的臉蛋，白白嫩嫩的，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壞人。他鼻梁中間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總的來說就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十幾歲的男孩子。

  程之語看了看這周遭的環境，發現這是一個沒有窗戶但麵積很大的實驗室。整個色調都是白色的，除了實驗器材和床。

  實驗室大概有三張很大的實驗台分隔著擺在中間。四周也有很多實驗台緊緊貼著牆壁，上麵都擺滿了滿滿的儀器。另一邊的牆上還掛著很多的武器，不知道是什麽武器，但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程之語一邊環顧著四周，一邊疑惑地問著。

  那個男孩噌的一下子站起來，慢慢地向程之語走來，他臉上帶笑，“猜猜我是誰？”

  程之語看著那個男孩從蹲著再到站起來，她的眼神逐漸變得驚奇，這十幾歲的可愛臉蛋配上一米八的身高，有一點點的違和感。突然她記起，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你昨天傍晚的時候是不是打了個電話給我？”

  那個男孩點點頭，“是啊，分散了這麽久我昨天第一次打電話給你，就被你罵了一通！我也很迷茫，後來我再打給你，你就不接了。我沒辦法，隻能這樣找你了。再說，我也不是綁架你。不那樣的話，我沒法靠近你找你過來啊......”

  程之語皺著眉頭說，“你有病啊！拿炸彈炸我！很好玩是不是？”

  男孩歪著頭，一臉無辜地問著，“什麽炸彈？我哪裏有拿過炸彈炸你？”

  程之語看著他一臉無辜，心裏也開始覺得好像真的不是他，“你......不是第一次拿炸彈炸完我，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我？”

  男孩笑著撓撓頭，“我？拿炸彈炸你？不可能！我對炸彈不太熟，不過我曉得一個人對炸彈比較熟悉也比較可能炸你。但是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

  程之語依舊懷疑的看著趙禮揚，那既然他不是第一次打電話的人，那麽他是？“你到底是誰？”

  男孩笑的一臉無害，“我呀！趙禮揚！你忘記了？”說罷他一拍自己腦袋，“對哦！我忘記了！你是從另一個空間穿越過來的！你不知道我很正常。”

  程之語想了想，不是他炸的，難道有另一個人？那另一個人是誰？“你是，這個空間的我的朋友？”

  趙禮揚像小雞搗蒜那樣點著頭，“嗯嗯嗯！何止是朋友，我倆是好朋友啊！超級好的那種！同生死共患難的那種！生死相依那種！哦不對，生死相依好像不是拿來形容友情的。反正我倆關係很鐵的，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程之語看著趙禮揚那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皺著眉頭，顯然不相信，“同生死共患難？那你不會直接來找我，非得在山頂綁架我？”

  趙禮揚抿了抿嘴，解釋道，“不是，之語，你聽我說，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現在不敢出現在公眾場合，我們都很危險。我本來在廣府的科研所工作的，後來出了那檔子事，我和你們分散了。我也不敢再去科研所上班了，就自己躲在了這個我倒騰的地下實驗室裏。

  我一直在找你和初墨，找了都有一年了，你們的資料全消失了，我以為你倆都死了。我還給你倆燒過紙錢呢！最近突然在資料庫裏搜到你們的資料，我才知道你們在科研二。也巧，和我的實驗室也沒多遠。”

  聽著趙禮揚還給自己燒紙錢，程之語的頭上出現了幾條黑線，“等等。”程之語示意趙禮揚停了下來，“你認識初墨？那你也認識俞林教授嗎？”

  趙禮揚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認識初墨啊，我們都是死黨啊！但你說的俞林教授我不認識，我是地方科研所工作的。他是國家級的科學家，我還不夠級別可以接觸他。”

  程之語點點頭，又問道，“你說出的那檔子事是什麽事？”

  趙禮揚皺起了眉頭，嘟起了嘴，好像在思索著什麽，“還能有什麽事，就聖光集團那事。不過那事可複雜了，牽扯到好多的東西，現在我沒足夠的時間掰扯這件事。現在有兩件事比那件事更加緊急。”說罷他走到了程之語的麵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之語，現在這兩件事很重要的。”

  程之語拍開了趙禮揚的手，冷冷地說著，“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拿出什麽證據。你要我光憑你幾句話就相信你嗎？你最起碼要給我看一些東西來證明你的確是我朋友吧。”

  趙禮揚想了想，覺得程之語說的也對，在這個末世確實什麽都可能發生。無論是背叛、人性的欺騙、還是各種你爭我奪，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相片給程之語看。

  “你看，這就是證據啊。我們一起拍的相片，這下你總相信了吧！實打實的相片啊！”趙禮揚點了一下他的護目鏡，立刻在他倆的中間投影了他們合影的相片出來。

  相片裏顯示，他們四個正站在一個科研所的門口合照，站在中間的程之語笑著捏著自己臉蛋做了一個鬼臉。旁邊的一個女孩子留著幹爽利落的短發，她也笑著做著豬鼻子。趙禮揚也提著自己的耳朵在做鬼臉。而唐初墨則微笑著摟著一個空氣。

  程之語十分好奇，為什麽唐初墨會摟著一個空氣。她手指著那個空氣的位置，“這裏......初墨摟著的是誰？趙禮揚，你是不是P掉了一個人？”

  趙禮揚吞了吞口水，哎呀，被發現了，但總不能直接把初墨的手P沒吧。早知道去練練PS了，現在不好搞了，我不想說關於那個人的事。

  程之語看到他皺著眉頭，嘟著嘴，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明白，為什麽不肯說出來原因呢？

  於是她聲音提高了一些，“我問你話呢趙禮揚，你是不是P掉了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趙禮揚一下子關掉了相片投影，他氣嘟嘟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程之語，“你以前不是這麽叫我的！你都叫我小羊！他就該被P掉！就活該！”

  程之語走到了趙禮揚的麵前，她看著懊惱的他覺得自己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凶了。她把自己的語氣放緩了些，“為什麽他就活該？小羊，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趙禮揚聽到程之語又叫自己小羊了，感覺又回到了以前。他捏著自己的手，猶豫著說，“他背叛了我們。”

  “背叛？”

  趙禮揚點點頭，“嗯，他夥同李韻偷取科研所核心資料。想把NIJ戰術鏡售賣給拜林集團，被你發現後，他和李韻設計挾持你作為人質。想利用你逃出去。我們是好朋友，他不應該這麽做！把我們對他的信任全部一次性敗光了！”

  “那他......現在人呢？”

  “死了。”趙禮揚快速的抹掉自己眼角的眼淚，“如果他不想著發財，不想著和李韻一起售賣機密，那麽根本就不會死！也不會發生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說完，趙禮揚站了起來，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語，聽著，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麵對。我查到了資料，你和初墨現在都參與了TVR計劃是嗎？”

  程之語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你了解C6嗎？”

  程之語點點頭，用不太確定的聲音回答，“應該算了解？”

  “啪”的一聲，實驗室的那邊響了起來。趙禮揚一臉害怕的看向那邊，趕緊過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