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奴
作者:
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3366
“田大夫。”都尉眼裏的狼狽一閃而逝,換作平常漫不經心的樣子。
“呃。。都尉早啊。”田曼尷尬的抱拳。
看樣子他丟臉都丟習慣了,她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
“讓田大夫看笑話了。”馮玉蘭轉過身來,麵上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請田大夫到正堂歇腳,都尉一會兒就來。”
“好的。”田曼馬上答應,眼不見為淨正和她意。
“田大夫。”都尉一聲蓋過了田曼的聲音,沉著臉道,“一起去。”
女孩躲在他臂彎裏,跟著他步子一起往外走,兩個淚目看著腳邊,不敢去看都尉夫人,她知道都尉夫人在看她。
“都尉要去便去,人給妾身留下。”馮玉蘭話裏透著冷氣,嚇的女孩一個腳下不穩,坐到了地上。
“這個不行。”都尉磨著牙,雙手捏成拳頭,整個人以在暴怒的邊緣,看著馮玉蘭選擇了猶豫。
“這個與其他女子有何區別,都尉想要為了她反悔麽?”馮玉蘭威脅的看著都尉的眼睛。
“你放過她,今天我便讓她離開謝府,免得礙你眼。”都尉說罷扶起地上嬌弱的女孩。
“都尉,你是為了一個賤人求我麽?!”馮玉蘭氣的又哭又笑,眼淚直往下掉。
“。。。”都尉一言不發,女孩被嚇的走不動,他便將女孩打橫抱起,走出了後院。
一眾女人驚呼出生,在馮玉蘭身後便竊竊私語起來。大多滿眼向往,有幾個不知怎的抹起眼淚。
正堂。
“都尉,我要說的是城防,她在這不合適吧。”田曼抱著手臂,做在椅子裏。
“她現在離開我身邊,馮玉蘭定會要她命。”都尉歎息的道,如說平常話一般。話的分量卻很重,重如一條人命。
見他被磨平了銳角,田曼隨即便想通了,都尉夫人能這麽做,多半是習慣成自然。
“都尉家事我不過問。”她才懶得惹一身腥,拿出布塊放在都尉身側桌上,
“張家堡的情況,都尉可調查過了?”
“大概五千兵力,有馬有槍,隻是還不知他們有多少甲胄。”都尉麵上難得出現慎重的神色。
“張家私藏甲胄,按律當滿門抄斬。難在血脈親情難以剪短,張家在青州的姻親人人自危,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
她對都尉持保留態度。借家中長輩的威望上位,能有幾分本事還未知。
現在青州城防他一把手,這樣的人怎能靠得住。
“田大夫如此關心此事,不是為了州牧吧。”都尉冷笑道。
軍事也敢過問,真把自己當人物。
功曹也不過是左巍身邊的狗腿子,你做的那些小動作當沒人看見麽,不急,跌斷了腿你自會知道厲害。
“這不是關鍵問題。”田曼越發感覺不舒服,看著都尉陰惻惻的對她笑,心裏直發毛,嘲諷道,
“讓張家人搞出事情來,都尉你頂多被俘虜再賣回謝家,一點事都沒有,但青州百姓可遭殃了。。”
“田曼,你以為本都尉會忍你麽!”都尉一拳砸下,桌上生生裂出一道縫。
一陣放心的舒爽,田曼隨即從容抱拳道:“我隻是在做身為功曹該做的事。
話以帶到,言盡於此。”
會生氣總會露出破綻,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她暗暗給都尉定了標記。
“都尉,她罵了你,你就這麽放她走了?”女孩坐在都尉懷裏撒嬌道。
臉上淚痕任然在。
“她是州牧的人。”都尉闔眼養神。
“州牧的人~”女孩輕蔑的上下打量田曼,“你就是州牧在外頭養的那個女人?”
她伏在都尉肩頭,嬌聲嬌氣道:“人家也要宅子。都尉看到大夫人對人家那樣,人家腹中孩兒可是都尉的骨肉。”
“告辭。”田曼身體一寒,今天真是見鬼了,做什麽都不順利還要被惡心。
“田大夫莫急著走,給芋奴把把脈如何。”都尉握著女孩的手放在嘴邊安慰,轉而對田曼寒芒必現。
“伸手。”田曼注意到附近守衛不善的眼神,劍拔弩張的氣氛,做出輕鬆的口氣說道。
“謝謝都尉。”女孩一臉幸福的對都尉笑,對田曼伸出潔白的手腕。
田曼默默無聲,摸到脈象後心裏一驚,眼皮長大瞳孔縮小,額角留下一滴汗珠。
“你怎麽了?”女孩嘟起嘴,不悅看她如此反應。田曼隻是安靜的收回手,看向後院方向多了些忌憚。
“都尉,你看她。”女孩不安的躲回都尉懷裏,撲閃的兔子一樣無辜的眼睛。
“田大夫,你看出了什麽?”都尉臉色沉重,順著田曼視線看了眼後院。
“都尉,赤龍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國家?”田曼突然一問。
這是一個大膽的問題,換作以前任何時間的她都不可能去問。
如今卻不得不問,那個國度的某些東西超出了她的認知,非常危險!
“赤龍國巫術很厲害,黑巫比白巫厲害,我就知道這些事情。”都尉眉頭緊鎖。
“哦。”難得的認真打了水漂,田曼冷冷一笑,隨即職業的麵無表情道,
“那就這樣吧。吃好喝好,順其自然。”
本以為都尉也知道不少,看來研究那個國家的目前隻有謝沁而已。
“田大夫。”都尉低聲叫住田曼。
“我初來乍到才疏學淺,管不了這事,都尉還有其他事?”田曼轉轉眼珠子,終結了不想聊的話題。
“今晚翠鶯樓,謝某有重要的事找令兄,田大夫請把話帶到。”
“帶到,但是我哥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來不來得了兩說。”田曼零模兩可的說,她不想去,又不能明著拒絕。
“這關係到田大夫的安危,令兄定然會來。”
“此話怎講?”田曼見都尉臉色陰險,不知在打什麽算盤。
“田大夫打算把令兄介紹到州牧手下,可知道令兄本來是做什麽的?”都尉賣關子的問。
“他就是個浪子,能做什麽?”田曼首先撇清明知故用的嫌疑,目光疑慮的看著都尉。
“田大夫當真不知?”都尉回一懷疑的眼神。
“都尉知道什麽明說。”田曼放下手臂,補充道,
“我本打算找他暫代我的職位,若都尉發現他有問題,還請告知。免得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損失。”
隻要不知道身份足夠,一切盡在掌握。
“自信是好的,過分自信就不好了。”都尉神秘的說了一句,
“本都尉找的是令兄不是你。若想知道是哪裏來的暗箭,田大夫隻需過後問你兄長便是。”
“告辭。”田曼看了都尉一眼,走出正堂,隻聽身後女孩聲音發嗲的問:“都尉,人家到底怎麽樣了嘛。”
“乖,閉上眼。”都尉溫和的說。
一聲悶哼,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音。
“處理掉。”
“是。”
田曼走的不快,幾分鍾身後的士兵便小跑著超過了他,兩個士兵抬著一個白布裹著的柱狀物,伸出的兩隻腳邊一圈金閃閃的裙邊。
她隻看了一眼,女孩便被抬遠。遠處的山巒縈繞著灰色的煙霧,化為塵埃便是這樣一個年輕生命的歸宿,連墓碑都不會有。
這就是這個世界男子該有的麵貌麽。
“哎,你怎麽失魂落魄的,丟錢了?”駱山衝一出現,擋去大半陽光,田曼轉過臉來,越過他看到不遠處幾個公子哥。
對麵人遠遠抱拳,並沒過來。
“師弟,如果我不是你師姐,也沒那麽有用,你還會跟我說話麽?”
“你。。”本來就不是我師姐,我。駱山衝正要跟田曼嗆幾句,發覺她現在特別認真在問。
接近她的原因隻是父親要更多圖紙,賺更多錢,不得已才頂著周圍人指指點點親近她。
若不是為了利,她就是瘟神,那有女子跟她這樣沒羞沒臊,還張口閉口都是錢。
看到她都惹人厭煩。
“弟弟就是弟弟,什麽話都寫在臉上。”田曼挑釁的笑道。
“我那有,你問的話沒道理。”駱山衝別過臉,心虛的大聲說,“如今的樣子那有什麽如果,這樣子就是這樣子嘛,那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是麻煩,問些沒由來的事情。”
“你不想回答直說好了,我又沒非要你回答。”田曼枕著雙臂,灑脫的道,像哥哥帶著弟弟出門遛彎。
“難道就沒人告訴你別這麽做麽。”駱山衝一個閃身擋在她麵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垂下,“把手放下來,你這成什麽樣子。”
“管你什麽事,小孩子一邊去。”田曼右邊眉毛一壓,身子繞過他。
“你這麽說話怎麽可能有朋友。”駱山衝癟著嘴,忍著火上腦門伸手把田曼一條胳膊拉下來,“像個女的才能有女的跟你結交,這個道理你不懂麽。”
“我首先是我,然後才是個女的。我就是這樣,有沒有朋友天注定,我無所謂啊。”田曼習慣的笑道。
“你冥頑不靈。”駱山衝皺著眉頭,田曼笑著給他補了一句,“活該沒朋友。”她把另一隻手放下,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我沒打算這麽說。”駱山衝急得腦門冒出幾顆汗珠,眼神慌張的看著四周行人。
從他接觸她手臂的一刻,行人紛紛駐足觀看,果不然看到好戲,於是眉眼帶笑的交頭接耳。
驚得駱山衝趕緊放開了田曼的手臂,緊張的站在她麵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