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了？”此情此景，如此怪異，葉生卻似乎毫不驚訝，借著魚尾的異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流露的，分明是十二分的心痛。

  雙膝跪地，伸手一把抱起地上的月牙，葉生顫抖的手指，觸到她的嘴角，一種粘稠的感覺，瞬間彌漫，月牙嘴角的血跡，和她煞白的臉色，全都呈現在葉生視線之下。

  “血！”頃刻間，心如刀絞，葉生自然猜得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不要難過，這一天終究會來的，我，能夠跟你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已經賺了，”大口吸著氣，月牙將手臂抬起，扶著葉生流淚的臉頰，“我們倆的結合，本就不被水族容許，能夠遇到你，在人間生活這麽多年，我已經很快樂了。”

  “不！你答應過我，我們要相守白頭，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還要看著女兒……”說到這裏，葉生早已悲憤難抑，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

  “葉生，聽我說！”一聽葉生說起女兒，月牙頓時瞪圓眼睛，厲喝一聲打斷葉生，伸手一攬葉生頭部的同時，咬牙抬起起自己的上半身，將自己的雙唇湊近葉生耳邊，聲音小到隻有葉生聽見，“為了她，我們值得……”

  “嗯！”陸生果斷又艱難地點了點頭，雙唇用力，咬出了一絲鮮血。

  “轟隆！”一道閃電打來，身後有更為明顯的“嘩嘩！”水聲，葉生預感到了什麽，猛地轉過頭去。

  五米外的千佛，正雙膝跪地，用手撐著身子，費力地站了起來，他披著的黑袍上，隱隱有閃光的鱗片。

  看到千佛此刻的樣子，葉生眼前似乎晃過，剛才自己沒有看到的激烈場麵，

  “劈啪！”聲中，一個身形橫飛雨中，一束異光從天而降，一隻巨大的銀尾，向著手握鐵鏈的千佛，硬碰硬地掃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鐵鏈紮紮實實地掃在魚尾，千佛的身影彈向空中……

  而魚尾下的自己，驚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是月牙！生生替自己擋了一劫，卻與對麵的惡魔，雙雙跌落地麵。

  “你，你們！”千佛已從地上爬起，“嘩嘩嘩！”黑袍上流淌的水珠隨即滴落，他搖搖晃晃地向著月牙走近，手上的鐵鏈早已不知去向……

  站在雨中的千佛，伸手一把推開這千瘡百孔，搖擺抖動的魚尾，伸手一把抓住，蹲在月牙身邊的葉生，連想都沒想，就朝著一旁山坡上扔了過去……

  隻聽“啪！”地一聲，葉生的身體飛向路邊的小車，，衝力巨大，竟連人帶車，朝著山坡滾落……

  疲憊的月牙，在眼睛睜開的一刹那，正好看到這一幕。

  “葉生！”隨著這一聲撕心裂肺地高喊，月牙強撐著殘尾，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淩空一縱，朝著葉生飛了過去，速度之快，正好拽著他已經，跌落山邊的一條手臂。

  “你寧願和他……”眼中狠虐越發濃烈，追蹤而來的千佛，恨得咬牙切齒，“那就別怪我了！”

  一甩身上的黑袍，一條黑蛇從黑霧中盤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