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一個年輕的小個子護士，大口喘著氣，滿臉緋紅地快步上前，伸手扶著門邊，“你果然在這裏，”

  “小小，有事嗎？”婉兒扭頭看著小護士，有些不解。自己今天並不上班，不過對方既然找上來了，不管什麽事情總得幫個忙。

  “我頂不住了，你快，快去301看看，老人家說你要是還不去，他隻得跳樓了。”小小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中帶著哭腔。

  “知道了，你先去吧，告訴他，我馬上就來。”不用明說，婉兒也知道說的是誰，她朝著小護士揮揮手。

  “謝謝護士長。”小小頓時眉頭舒展，朝著婉兒鞠了個躬，便趕緊轉身朝門外跑去。

  “蘇美，我得先去那邊看看了。”回頭望了蘇美一眼，婉兒急匆匆跑回辦公室，拿上一樣東西，便往電梯走去……

  “難受，太難受了，你們怎麽就搞不定呢？小葉要是再不來，我也活不了啦。”剛走到小病房門口，就聽到這單人病房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聲叫嚷著。

  一位身穿條紋病號服，須發花白，身形有些佝僂的禿頂老大爺，雙手手臂被人拉向身後，整個人前傾著身子，正努力奔向前方一米處，打開的窗戶。

  “護士長馬上就來了。”他身後左邊有兩位護士，其中一位就是剛剛去喊婉兒的小小。

  “我才不信呢，你們剛才還說她不上班……”老人不管不顧，繼續向前掙紮，幸虧他的另一邊，有一個同樣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子，他的力氣很大，老人被他拽著，始終不能前進。

  “肖爺爺，我來了！”婉兒高喊一聲，從門邊走了過去。

  聽到這清脆的聲音，老人瞬間怔住，他緩緩轉身的同時，垂下來的手臂，還在不可控製地抖動著。

  看著麵前的葉婉兒，老人渾濁的雙眼溢出淚水，他委屈地扁了扁嘴，“你，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躺下吧，我來給您做舒緩。”老人的眼神，是一種信賴與交托，婉兒心一軟，走上前去，從窗前攙著老人，回到床邊。

  “護士長，那我們先走了。”兩名小護士，見老頭不再吵鬧，還服服帖帖地趴在了床上，便朝著中年男子揮了揮手，三人先後轉身退了回去，臨走時還帶上了房門……

  “這老頭，自己得了怪病還挑三揀四的，非得要找我們護士長……”走在走廊前頭的護士，一邊往前一邊有些憤憤不平。

  “噓！”後頭的小小趕緊將手豎在嘴邊，“你小聲點吧……”

  見有人前來，兩人匆匆抬腳，往另外的房間走去……

  婉兒伸手掀開老人背後的上衣，露出一塊顏色偏白，長了不少紅斑，即將潰爛，隱隱發出難聞氣味的皮膚。

  婉兒也不多說，走到一邊的洗漱間，把手消過毒之後。

  直起身，抬手摸了摸脖子，點點熒光帶上一股暖意，穿透婉兒指尖，轉瞬即逝。

  婉兒從白大褂的衣袋裏，掏出一個裝著藥水的小塑料袋，再用手指尖，從袋子裏挑出一塊，被藥水浸得變成咖啡色的紗布，擰幹之後，小心地鋪在老人的整個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