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局麵詭異，但是我選擇穩穩當當地坐定在蒲團之上，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絕不是因為好奇白芍與戰神瑞秋的過往，我完全是想知道白芍到底是怎麽眼瞎的看上了戰神瑞秋。

  我坐直了身體，側臉瞄著瑞秋，心道：這安詳的神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入定了呢！

  瑞秋眯著眼睛，嘴角的笑意突然變得苦澀，他說，“在天界仙林之中，少白突然從一棵仙樹之上跳了出來。

  如今想來，那時她應該不是登高尋路，不小心落在了我的身上。而應該是襲擊不當，失誤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相信這世間有一見鍾情的發生麽？”

  我還沒來及發表自己對於“一見鍾情”的看法。

  戰神瑞秋又繼續說道：“我邀請少白在戰神府中小住，少白婉拒了我。與我徹夜長談，暢飲美酒之後，她便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我在人間尋了她許多年，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直到後來我在東海之濱偶遇了她，那次我奉命擊殺蛟龍，受了些許傷。

  那時，她本可趁我不備，擊殺於我，大約是她心軟了，她最後選擇救了我。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後來，我時常在東海之濱徘徊，卻再也沒有見過少白。”

  我不耐煩的問道：“那後來你們是如何在凡間相遇的？”

  瑞秋對於我的問題絲毫不感到意外，平靜的回答道：“杏花微雨燕雙飛，我沒有料想到在人間這樣的季節我會再次遇到少白。

  那一次，她傷的很重……”

  我詫異地問道：“受傷？白芍為何會受傷？”

  瑞秋搖了搖頭，說道：“何人傷她，我並不知曉。我隻知道她是為了尋找曼珠沙華來的人間的，隻是她沒有尋到曼珠沙華。

  少白告訴我，傷她的人是想要謀取她的青玉玉佩，她也不知道對方是何底細。”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若是這般，傷害白芍定然與牡丹有關。

  瑞秋怔怔地看著不斷流動的溪水，說道：“少白傷得很重，我在人間照顧了她許久，我們朝夕相伴，朝看雲卷雲舒，夕看漫天紅霞，攜手遊賞了人間許多地方。

  可是，當我向她求親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那天，我十分沮喪。大醉一場之後，少白又走了，隻給我留下了一封書信，信中寥寥數字，讓我莫要尋她了。

  此後經年，我果然再也沒有尋到她的蹤跡。

  直到月老和紅酥帶著她的信物來到我的麵前，我才知曉原來她曾是花界之主——白芍。”

  瑞秋見我沉默不語，欲言又止。

  我沒好氣地說道：“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從我這裏套消息吧。你有什麽想問的，便直接問吧。”

  瑞秋惆悵地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我，問道：“芍藥，你能和我說說白芍怎麽死的麽？”

  “當年白芍之死，天上地下鬧的沸沸揚揚，戰神就沒聽說過什麽消息麽？”我反問道。

  瑞秋苦笑著說道：“當年白芍身死道消，人人都說是你們是姐妹反目，而後你刺殺了白芍。

  天界欲問罪於你，卻沒有找到你的下落。隻是後來，關於你刺殺白芍的傳聞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再回想當年那些無盡的追殺，著實讓我唏噓不已。

  我定定地看著瑞秋，瑞秋很直白的對我說道：“這些傳言，我從前不知道少白的真實身份便沒有信過，如今知道了，我也是不信的。

  芍藥，請告訴我，白芍的死因。”

  瑞秋問得極為鄭重，我隻好歎了一口氣，說道：“當年，白蓮以白芍丟失花界聖物為借口，陳兵花界的邊境之地。

  牡丹便故意請命去誅殺白蓮，白芍同意之後，將花界的重兵都交給了牡丹。

  牡丹帶走了花界都城的兵，在邊境之地與白蓮不痛不癢地對陣了幾次。隨後，牡丹與白蓮便潛回了都城。

  牡丹與白蓮聯手重傷了白芍，牡丹用玉簪吸走了白芍的大半靈力，還搶走了白芍的青玉玉佩之上的青珠。

  後來，我帶著白芍躲避牡丹的追殺，慌不擇路地闖進了花界的禁地。

  禁地之中的一位前輩救了我。

  而白芍因為傷重，在生音易的過程之中難產了，禁地之中的前輩告訴我，必須取回白芍的靈力，否則母子不保。

  我隻好將牡丹的玉簪搶了回來，可是我回去的太晚了。白芍拚盡性命生下了音易。

  音易出生之後，便沒了呼吸，是那位前輩抽出音易的元靈，用玉簪之中僅存的白芍的靈力養護著音易。

  也是那位前輩給了我一個令牌，這個令牌幫我平息了謠言，也讓我順順當當地躲進了神廟。”

  我將這些經過簡簡單單地與戰神講完，特意強調道，“音易是白芍拚盡性命才生下來的，我是不會讓她跟你走的！”

  聽完我說的內容，戰神的周圍的氣壓十分的低沉，我竟從他的側臉看到了悲傷，他握緊的拳頭在自己的膝蓋上不斷的顫抖，似乎極力忍耐著心中的哀傷亦或是怒火。

  戰神猛然起身，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淩厲地掃了我一眼，著實讓我心顫了一下。

  然而他什麽也沒有說，便轉身離去了。

  在我看來，戰神此舉，十分的莫名其妙！

  待戰神走遠，我十分不滿的抄起他一口沒喝的茶水，甩手就扔到的溪澗之中。

  “嗬嗬嗬……”

  一陣急促的笑聲從我的背後響起，我驚訝的回首，便看到了紅酥向我徐徐走來。

  紅酥一臉看笑話的樣子看著我，隨後盤腿坐在了戰神坐過的蒲團之上，隨我說道：“我是無意間走到了這裏，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交談。”

  我微微一笑，打算讓此事不了了之。

  認識紅酥的這段時間，我知道紅酥是個話少且固執的器靈，是以我也不知道該和她聊些什麽。

  我本來以為我與紅酥將會一直沉默的坐下去。

  沒想到紅酥突然開口說道：“聽月老說，靈羽將浮塵托付給了你。”

  “啊？”我先是一詫，理解了紅酥的話意之後，我認真地回答道：“是的，如今浮塵已經交給月老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