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跨越千年的旅行(一)
作者:
言五口不語 更新:2020-12-27 17:40 字數:2185
我連忙說道:“此事倒是你冤枉了黃管事,黃管事說的含糊其辭,我並不知道其中詳情。”
無心不在意地昂著頭看向黃泉深重的夜色。
“小芍藥,你想親眼看看千年前的那場浩劫嘛?”
暗淡無光的佛珠纏繞在無心修長的手指上緩緩遞到了我的麵前,那雙手蒼白卻骨節分明。
我遲疑的伸出自己的手指,無心見我突然蜷縮住自己的手指,不由失笑。
我幾番掙紮終究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手,我與無心沉默相對,我竟有些手足無措了。
在神廟的歲月,我雖然時時與無心吵鬧,卻從來沒有想過無心會在我心目中如此重要。小吵小鬧,我從不會對無心客氣。
可是當無心邀請我查看他的“傷疤”,那些無心過往的沉痛難遇,由我親自揭開,我到底是退怯了。
無心嘴角揚起的微笑,恍惚了我的眼睛。
我低下了頭,說道:“無心,我初入黃泉,你來到黃泉的目的是什麽?”
“小芍藥,你總是這般。”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無心,無心繼續說道:“對於你早已懷疑的事情,你總是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如果你是獵手,大約雄獅猛虎都會懼怕你吧。”
無心手中的佛珠順著他的衣袖垂在他的腰側,悶聲問道:“你的傷疤真的想讓我揭開嘛?”
無心再次將佛珠遞到我的麵前,“佛陀渡我,我已經是一個出家和尚,塵世執著早該斷了,隻是難免還會牽掛她。
這不單單是我執念,也是岑曄的心魔。我送你入黃泉並非偶然,我也時時來黃泉作客,想來你應當是發現密室之中有我的氣息,便大概已經猜出了我出入黃泉的目的了吧。”
我抬眸看向無心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終是什麽也說不出口。
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伸手慢慢抓住他手中的佛珠。
無心抿唇一笑,清脆的嗓音響起,“走吧。”
無心拽著佛珠,佛珠拽著我,我注視著無心的背影,低聲呢喃道:“人生在世,若無姻緣,何以再見,若無緣分,何以相欠。”
無心的塵緣未了,自然無法登上那極樂淨土。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無心的身後,來到了黃泉桃林最幽深的地方。
桃花灼灼,數扇屏風之後,一汪清泉石上流,竹榻,石案,一應器具應有盡有,這裏應當就是無心在黃泉歇息的地方。
“我該怎麽做?”
拉住佛珠的那一刻,我便無法擺脫佛珠對我牽連。
無心請我坐下,“這串佛珠有穿越輪回的作用,有了它,你便能隨我一起去見見千年前的風光。”
恍惚間,無心便牽著我來到了一座後花園中,我好奇的看向無心,低聲問道,“這是那裏?”
無心抬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隻好閉上嘴巴,觀察花園之中的動靜。
不多時,一個美豔少婦便帶著一個少女走入花園之中,而那美豔少婦手中拿著的玉笛正是玲瓏。
她就是綠珠!
我在心中暗暗驚歎。
我轉頭看向無心,卻發現無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綠珠身旁餓少女。
我順著無心的目光看出,後知後覺的知曉了少女的身份,這大概就是——褘!
當我親耳聽綠珠奏笛,便知道傳聞非虛。
我再看向褘時,便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的眼熟。大約是因為她和花界有些淵源,所以我才會對她有了熟悉的感覺吧。
我一邊看著綠珠和褘,一邊胡思亂想著。
無心突然湊到我的耳邊,對我說道:“這裏是褘危難開始的源頭。”
我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無心,無心又牽我到了另一個地方。
無心說,“綠珠也算是個癡情女子,隻可惜一腔深情,所托非人。那時,我還年少,我的父親官拜宰相,巨富王石借權勢一直打劫越地商戶。
其中便有一個商戶明德便是被王石害的家破人亡了,明德為了報複王石,想方設法與我父親搭上了關係。”
此刻,無心將我引入的地方依舊是綠珠的園子,而園子的周圍卻是林列的弓弩,兵將們已經將這個地方團團圍住了。
我遲疑地問道:“這就是綠珠跳樓的地方?”
無心麵色冷漠,一言未發。
果不其然,樓閣之中,王石瘋狂地搖晃著綠珠,大喊著,“都是為了你啊!都是為了你啊!”
綠珠眸中含淚,在王石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這個倔強的女子柔弱地站了起來,淚水懸而未落,眼含淒淒,“既如此,那我這條命,便給你吧!”
綠珠決絕地縱身躍樓而下,一地鮮紅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恍惚地後退了幾步,心中慌亂無比。
那樣驚才絕豔的女子,就這般結束了自己的人生。
生離死別的場麵,我也經曆了幾次,而今日一個非親非故的女子在我麵前自我了結,除了慌亂,我還感到了心疼。
緊接著,我便看到褘衝到了綠珠的身前,痛心疾呼,卻無可挽回。
“後來,王石問斬,褘便恨上我的父親。”
“可是,王石明明罪有應得呀。”
無心微微搖頭,“褘最恨的是王石,其次便是我的父親。”
“褘應當是恨你們逼死了綠珠。”
我晃一失神,又被無心拉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悠長的殿廊,九九曲折,十十回轉,而在燈火微茫之間,我看到了無心,千年以前的無心。
我抬頭,恰好看到了無心的下顎,那蒼白的麵頰在月色之下更顯蒼白。
再見曾今的自己,無心手執佛珠,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看著少年風氣的無心,再看我身旁妖裏妖氣的僧人無心,著實讓我唏噓不已。
突然,竹林之中有了動靜,一個纖細的身影躲進了少年無心的書房。
我覺得那黑影著實有些熟悉,這時,無心對我說道:“那是褘。她想刺殺我的父親,卻被暗衛打傷了,是我救了她。”
“然後呢?”我偏著頭問道。
“褘身受重傷,我便將她藏在房中養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