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作者:旋風棉花糖      更新:2020-12-27 17:23      字數:2209
  齊清嵐動都不曾動,眼睜睜看著那蛇口到了眼前,腥臭氣息令人作嘔。蛇信已經吐到了臉上,卻忽然整個兒煙消雲散。

  周圍一片寂靜,各類桌椅裝飾都不見了蹤影。

  隻剩下她與容梓,還有一個突然多出來的黑衣人。

  又是幻術。

  她看了看那黑衣人,笑道:“可見有錢是什麽都做得,旭陽花家的兒郎,要與秘蠱傳人聯手?”

  秘蠱一係因著手段陰狠,曆來不得各世家宗族的待見,因此,並沒有哪一個宗族之人,會與這些人為伍。容梓冷笑一聲,黑衣人摘了麵巾,果然便是花七郎:“見過兩次就能瞧得仔細,姑娘好眼力,容梓敗在你手裏,倒不算可惜。”

  認了自己的身份,卻避而不談聯手的話。

  齊清嵐眼眸微眯。

  她想起上次交鋒之時,花七郎的幻術本來天衣無縫,卻偏偏敗在了金印的生金氣息之下。如果是因為蠱蟲成幻,倒是能說得通了。

  齊清嵐癟了癟唇:“唉,我本來以為,這該是我和容姑娘的私事。不知道花公子又是為誰出頭?”

  “有句話,我須得糾正姑娘。”

  花七郎唇角微揚,略有幾分痞意,跟花九郎的神態就截然不同了。他抬手摟著容梓的肩道:“說起來,這是我和你的私事罷了。阿梓,不過是替我出頭。她先前跟我說,你會來,我還不太信,如今看來,果然還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原來容姑娘是花公子的紅顏知己。”

  齊清嵐一瞧兩人情態,莞爾一笑:“在多羅時我就想,王世子這個人算是不錯,略用些溫柔就將容二姑娘迷的神魂顛倒,可是在容姑娘這兒,那是費盡心思也得不到半個青眼。怪不得,有了花公子如此人物,容姑娘瞧不上世俗人,也是常理。”

  容梓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萬貫家財沒了,憑我一雙手,再拿回來也並非難事;可是婉兒一條命,丟在郡主謀算之下,哪怕郡主說得如何,我也始終不能釋懷。”

  她說著,往花七郎懷裏又縮了縮,柔聲道:“七郎,你看看,她這種人,最擅長裝的無辜,背地裏,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你替不替我出這口氣?”

  花七郎抬手捏著她的臉蛋晃晃:“你平常少有求我,難得開了口,我怎麽好駁你?不過這個人,咱們倒可以留一條性命,她怎麽瞧透了我的底細,我就讓她怎麽身敗名裂。”

  容梓柔柔一笑:“嗯,我都聽七郎的。上麵煮了湯水,等你上來,咱們再一起嚐嚐。”

  她轉頭望了齊清嵐一眼:“郡主,咱們以後可以常見啦。”

  從花七郎的懷裏退出來,她輕提了裙擺,緩步朝著向上的青石階梯走去。

  “事情還沒說完,姑娘去哪兒?”

  齊清嵐深知花七郎的幻術高妙,且還有她並不深知的蠱蟲做輔,這時候豈肯放了容梓走?

  她的輕功遠在其他功夫之上,此刻一動身的功夫,就伸手抓住了容梓的衣袖。

  花七郎朗聲長笑:“姑娘若是喜歡,不妨也跟了我,這樣的衣裳,我替姑娘多買幾件就是。”話音落處,容梓如同輕煙消散,隻餘下這一身輕軟華服落在她的手上。

  齊清嵐驀然心涼。

  花七郎又在她不知不覺之間,引她進了幻境。

  再回頭,果然花七郎悠閑坐在榻上,拍了拍小桌:“有美酒,有香茶,有佳人,有妙曲,人生之樂,都齊全了。姑娘不來一同享樂,大為可惜。”

  說著自己執了一壺酒,也不用杯,仰頭就倒進嘴裏,喝完一摔酒壺,笑道:“我先喝為敬,姑娘來嚐嚐?”

  說著就拿起酒壺,抬手向齊清嵐推來。

  幻境雖靠意念,可若是受傷致死,也都是實打實的。齊清嵐並不敢碰這幻境中任何東西,因為除了幻術,還有蠱蟲,她還舍不得拿自己這條命去換。

  拚幻術是不用想的,蠱蟲,她也不精,齊清嵐側身讓過酒壺,站在原地不動,低低歎息一聲:“花公子,我看得出,你和容姑娘算是一對佳偶。你留我在這裏,難道不怕容姑娘心中有芥蒂?當日花九郎頭一次見我,誤以為我是他仰慕之人,神態親昵,可知道不是,立刻就敬而遠之。那才是真正的潔身自好,你這樣,讓容姑娘做何想?”

  “能做何想?”

  花七郎一笑,半躺到榻上道:“況且她和我並沒有什麽關係。你知道她是秘蠱傳人,我雖然離經叛道,可是還沒到辱沒家族的地步。你就不一樣,既是郡主,又是宗門傳人,咱們兩個才算珠聯璧合門當戶對。你方才說九郎那個小子,他倒是看上好人家,可人家才懶得理他。我如今看上你,你若是喜歡,咱們就結親;你若是不喜歡,”

  他坐起來,拈了一粒果子放進嘴裏,咬的咯吱一聲響:“咱們就結仇!”

  齊清嵐搖了搖頭:“我這一路上,見過的人有許多,說喜歡我要娶我的人,也有許多。而且,我也知道,有的人心裏是隻有我一個的。論幻術,我是比不過花公子的,論蠱蟲,也是容姑娘厲害,可是論到喜歡的人,容姑娘求而不得,花公子難有所衷,都比不得我。”

  “這算什麽?”

  花七郎冷笑一聲,撣了撣耳朵:“你覺得哪個最好,不妨說來叫我聽聽。我若心情好,倒可以把他捉來,和你做個伴兒。”

  “花公子,你喜歡過人嗎?”

  齊清嵐忽然問了一句,花七郎一愣的功夫,她又接著說下去:“喜歡他,就願意他何時都快樂,何地都平安,樁樁件件都是開心事。容姑娘肯為了你學秘蠱之術,實在難得。家族之類的,難道比得過一個真心人嗎?花公子,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我與她同為女子,最能感同身受。”

  花七郎收了笑,冷聲道:“我最煩有人拿腔拿調的教訓我,自以為是。今早上容梓的丫頭教她多些防備,別讓我騙了,那可還是她的親近人,你猜這丫頭怎麽樣了?我告訴你,這個人多半是要被喂蟲子了。你如今這麽多話,不肯痛痛快快的答應我,怕是敬酒不吃想罰酒,也想試試蟲子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