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別
作者:旋風棉花糖      更新:2020-12-27 17:23      字數:2236
  然而齊清嵐想得多了,沈行之壓根也沒想過要圓,竟然開口就說了清風入夢之事,眼看就要接著說她耍性子的事情了。不知怎麽,當著沈行之,她耍起脾氣來隻覺得理所當然,然而在師父麵前說開,就忽然覺得不好意思。

  她上前兩步,拉了沈行之衣袖:“不過是清風入夢,就把師兄高興成這樣。有什麽難的?下次我再弄個厲害的,必然扳回一城。”

  沈行之被她一拉,已經停了話頭。聽見她如此說,便曉得她已經不計較,隨著一笑,再不說話了。

  蕭迎搖頭笑笑,並不管兩人的口角官司,吩咐兩人進來坐下才道:“嵐兒,先前你那兩個侍女回來,王妃另打發了人跟來。說是傳皇帝的旨意,命你五日後入宮,隻說有事。可知是什麽事情?”

  齊清嵐聞言,知曉大概是當日禦書房的話起了作用。便將這些時日以來各方試探都說與師父知道,隨後便道:“我當日生氣,想著也該煞一下這些人的銳氣,免得都瞧我好欺負,才去皇伯父處說了幾句。”

  蕭迎點頭道:“總是一味安居守界,倒讓這些人看輕了去,反而不好,與你將來修煉也有阻礙。”

  得了師父肯定,齊清嵐更加放心,忽聽沈行之道:“師侄之前遊曆之時,倒曾往多羅去過幾次。多羅那位攝政王,頗有治國之才。他膝下兩子,也都算出色。”說著便看向齊清嵐,道,“師妹見過的多羅使者,就是攝政王長子。”

  提到這個人,齊清嵐便想起自己昨日物歸原主的那半塊玉璧。便道:“師父,昨日宴會上,母妃曾引薦了多羅的公主命我招待。這位端宜公主,師父可知道?”

  蕭迎喝了一口茶,凝神想了片刻,便笑了:“倒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隻是並不曾見。”

  齊清嵐正要說話,忽而想起沈行之還在,當著他麵不好開口。豈料沈行之站起來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還沒做完,請師叔見諒,容我片刻。”

  蕭迎揮了揮手,沈行之便從容走了,巧的好像聽見了齊清嵐心裏的話似的。

  “嵐兒想說什麽?”蕭迎點了點茶盞,提醒她一聲。

  齊清嵐頓時覺得鬱悶,怎麽她如今就像一張白紙了麽?任誰都瞧得出她想什麽。然而該幹的正事還是要幹:“昨日那位公主有些不對,明明是未嫁之女,可瞧著卻不是個姑娘家了。”

  蕭迎“哦”了一聲。

  齊清嵐便接著道:“我想著,師父既說這多羅是攝政王的天下,那這所謂的皇家公主,不過是名義上好聽罷了。可她倒還能跟著使團出來,可見與世子交情不匪。徒兒覺得和那世子打交道實在麻煩,本來想著尋個機會把他那玉璧放回去就是。偏生他惹我不高興,徒兒就轉手放在了那公主身上。能不能拿到,就看那世子運氣如何了。”

  聽了全程,蕭迎笑笑才道:“你這丫頭,越發學壞了。隻是人外有人,這女子能於弱勢替自己尋一條路出來,必然不是好相與的。”

  齊清嵐也跟著莞爾:“所以徒兒便來推波助瀾,她若果然有能耐,來日說不定還記我一份情呢。”

  師徒兩個相視一笑,默契的停了這個話題。

  過不了片刻,沈行之便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張花箋,一瞧便是女兒家用的東西。果然他走過來,輕輕放在齊清嵐麵前,笑道:“看來多羅公主對師妹印象甚好,連請柬都要追到這裏來送。”

  蕭迎這處宅子,雖然偏遠,可若是有心人打聽,總歸也是不難知道的。蕭迎聞言便笑:“這人倒是心誠的很,帖子都要你親自收了才好。”

  齊清嵐不置可否,隨手拆開了信箋,仔細一瞧,竟然是和安家選的同一天,且連理由都是一模一樣的,若不知道,還以為這兩家是商量好了打擂台的。

  齊清嵐一笑,便將花箋奉到蕭迎處,道:“可見這一天是好日子,兩邊人都看中了要賞花去呢。徒兒想著不能厚此薄彼,不如一塊兒應了,到時候再一塊回了,省得麻煩。”

  蕭迎隻點了點頭,命她自己做主就好。隨即轉頭吩咐沈行之:“小十一,師叔這裏倒是還有件要緊的事。你想何時動身?”

  齊清嵐聞言一愣,轉頭看向沈行之,便見他望了這裏一眼,道:“我並沒什麽事,都聽師叔的安排就是。”

  “既如此,那咱們明日一早便啟程吧。”

  齊清嵐忙道:“師父要做什麽去?”

  蕭迎虛點了點外麵,道:“為師把你安頓好了,自然該要安頓自家去了。”看她著急,才又道,“你師伯處尚有要事等我,你且放心,我不多時便能回來。況且,為師不在的時候,你師兄也多少能關照你些。”

  沈行之笑著應了一聲。

  齊清嵐便知道,這師兄,自然除了沈行之別無他人了。

  蕭迎是個行動派,當日帶她回墨雲山,是說了一聲便走,如今自己要去,也是一聲令下,車馬早行。

  齊清嵐站在門口送了師父和沈行之離開,不知怎麽忽而有點兒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郡主,您是舍不得了吧?”

  齊清嵐一回頭,便對上紅蘇有幾分狡黠的笑。

  “舍不得什麽,你說來給我聽聽。”

  齊清嵐提裙進門,紅蘇便快步跟了過來,笑著道:“奴婢是想著,那日裏在別院說,郡主總會有更好的人來配。果然老天爺就派了人來呢。”

  最後這句說的格外輕些,齊清嵐步子略緩:“你這話,是說的誰?”

  紅蘇簡直要跳腳:“好郡主,您還瞞著奴婢做什麽呢?您不吩咐的事情,縱然是王爺王妃和夫人,奴婢也是半個字不會說的。”

  看著齊清嵐淺笑不語,隻是慢悠悠往前走,立時急得要賭咒發誓。木槿一把拉了她,低聲道:“你是傻了不成?郡主可沒疑你。”

  紅蘇這樣大咧咧的脾性,齊清嵐早就習慣,況且身邊還有木槿,她並不在意。

  隻是,她對沈行之,何時已經到了如此依賴親近的地步,以至於連紅蘇這個不算有什麽眼色的丫頭都瞧出來了?還是,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這個人,隻是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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