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上說的，小張子剛才雖然沒能見到小八的正麵不過因為離得較近倒是感受到那股子狠厲的氣勢，他心想不是蕭玄越慫而是天嬌公主太厲害了。

  “皇上，說真的，世子爺雖說年紀大些，但還真比不上咱們宮中的幾位年紀較長的皇子。”小張子倒也不是奉承而是真有這樣的感覺。

  “嗬嗬。”麟朔皇帝發出輕笑，“玄越讓鯤鵬給寵壞了。”

  小張子接口說：“也是，畢竟宗王爺就隻有這麽一對嫡子嫡女。”

  “朕倒是不太看重所謂的嫡庶。”麟朔皇帝眼中閃著精光。

  這話可不好接，再說也不是他一個太監能議論的事，小張子識趣地陪著笑但是卻不搭腔。

  麟朔皇帝轉向小張子：“你說說，宮裏頭這幾位皇子與玄越相比如何啊？盡管說，朕聽聽，不怪罪你。”

  小張子心中暗暗叫苦不過既然皇上這麽說了他多多少少也得說點什麽了：“皇上，奴才平素見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挺有皇子風範的，至於三皇子則性子淡泊鮮少出現，此外……。”

  話說一半小張子閉嘴了，他拿捏著分寸欲言又止，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想不想知道太子蕭勾陳的事，所以還是將主動權交他的手裏比較妥當。

  果然皇上沉默了片刻才接口問道：“勾陳又如何？”

  壓低了聲音小張子說道：“奴才聽天嬌公主說，太子殿下與宮中的幾位皇子不同，據說很是長進，至於如何長進這個奴才也說不準了。”

  該說的說完後，小張子微微俯首不再多說了，他知道皇上此刻必定是想起了太子殿下。

  這幾年來，麟朔皇帝知道小八與蕭勾陳聯係頻繁，不過他從不曾直接問她倒是多次通過小張子輾轉詢問太子的近況。

  與皇上一樣，蕭勾陳想要知道京城中的各種狀況則是借用了傲宵的名義，所有的一切小八都是通過二哥告訴他的。

  小八和小張子心照不宣，反正可以告訴皇上的她都通過他來轉述。

  雖然身處兩地，不過小八還是能感受到皇上和太子哥哥之間並非外界所傳的毫無父子之情，相反隻怕父子之情還挺深厚，隻是她也弄不明白這對父子究竟在搞什麽鬼。

  “長進了，長進了好啊。”麟朔皇帝悠悠說道。

  小張子見皇上有些傷感急忙轉移話題：“太後娘娘還是挺護著世子的，就是天嬌公主有些委屈了。”

  “小天嬌本來也沒想著能怎麽樣，這點委屈她不會放在心上的。”麟朔皇帝想起小八一溜煙走得飛快露出微笑，“朕覺得今兒小天嬌鬧這出道是有點投石問路的意思。”

  “皇上是說天嬌公主也沒有打算鬧大，奴才愚鈍還真看不出她投的石是要問什麽路？”小張子疑惑不解地說。

  麟朔皇帝哈哈大笑後才回答說：“小天嬌在試探朕的態度，不過更重要的可能是想要母後一步步看清楚玄越吧。”

  “太後娘娘今兒很是失望。”小張子小聲地說道。

  “嗯，小天嬌幹得漂亮，今兒這事可謂在太後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了。”麟朔皇帝看得很通透。

  小張子越聽越糊塗：“奴才沒聽懂，不過天嬌公主行事看似胡鬧卻隻有章法，皇上覺得好就是好。”

  “好你狗奴才，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麟朔皇帝不客氣地揭穿小張子的謊言。

  “奴才不敢。”小張子陪著笑，“奴才想到一點點可又想不明白，可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麟朔皇帝淡淡地笑著說：“養不教父之過，玄越品性有虧或者說毛病越多，鯤鵬這當爹的難辭其咎。若是太後能想得更深的話，就更好了。”

  小張子聽到這裏突然眼睛大亮：“奴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說從側麵反映出某個人也很有問題了。”

  “嗬嗬，這話在朕跟前說說就是了。”麟朔皇帝叮囑說。

  “奴才明白。”小張子想想忍不住多嘴，“有這個本事揭開事實真相的人非天嬌公主莫屬，不過奴才倒是希望讓別人去做。”

  麟朔皇帝點點頭：“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小天嬌還年幼，隻是小娃娃打打鬧鬧當玩兒似的，朕心中有數。”

  皇上這句話裏的意思小張子全領悟了：“那奴才就先替天嬌公主叩謝皇上隆恩了。”

  話音落，小張子跪下恭恭敬敬叩首行大禮。剛才他可是壯著膽子在為小八討護身符，聽皇上的意思是要小八來蹚宗王府的渾水，他就怕她一不小心自己跌水裏頭淹死了，所以冒死為她向皇上討了個承諾。

  “嗬嗬，小張子，就不怕朕削了你這顆腦袋？”麟朔皇帝臉上帶著笑容可眼中卻有冷意。

  小張子恭恭敬敬回答說：“奴才的命是皇上的，皇上隨時要這顆腦袋奴才絕無怨言。奴才對皇上是忠，對天嬌公主是義，兩者不同。”

  “若是有一天要你在忠義之間做選擇呢？”麟朔皇帝的目光驟然犀利起來。

  “皇上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小張子跪在麟朔皇帝跟前但卻挺直了腰板。

  麟朔皇帝神色十分嚴肅說：“朕自然是要聽真話。”

  “天下事都逃不過個‘理’字，若真的沒有辦法理論的話無論是為了忠還為了義，奴才這顆腦袋都可以不要。”小張子看似勇氣十足可是從他微微顫抖的身軀還是能察覺出他內心的害怕。

  “好！”片刻後麟朔皇上神色緩和了下來，“是真話，朕也明白你的心思，起來吧，朕不怪罪你。放心吧，朕疼愛小天嬌之心不亞於你。”

  小張子起身後感覺後背有冷汗蜿蜒垂落，他雙手垂在身邊躬身道：“謝皇上。”

  “番外剛剛進貢了幾塊好皮子，其中有塊紅狐皮子和塊純白色的雪貂皮子很適合小天嬌，朕賞賜給她了，等會兒給你小天嬌帶去吧。”麟朔皇帝想想又加了句，“貢品中還有幾根老山參，取一根賞給劉太醫吧。”

  “是，奴才遵旨。”小張子高興地答應下來。

  皇上這是變著法子獎賞天嬌公主和劉太醫，也算是對他們受委屈的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