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醒來，一看手機。

  “ord天！11點了！”嘴上說起床，身體很誠實，還在被窩裏上演著難舍難分，“反正都遲到了，索性再躺會兒吧。”

  栗子一躍上了床，踩著她的小肚子，從左邊繞到了右邊。

  她伸出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你還不起來啊！”

  唐栗的視線越過栗子的胖身體，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到韓樂樂站在房間門口。

  “你變態啊！偷窺我睡覺！”

  她抄起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就知道把家裏地址給了她，沒法防止她自由出入，也意味著安全感的喪失。

  不知道這什麽毛病，讀書時候，韓樂樂就喜歡坐在自己床鋪，看對床的唐栗睡覺。想想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隻見韓樂樂身體一側，躲過了枕頭攻擊。她一手捏著袋子，一手準備往嘴裏送東西。

  唐栗一骨碌坐了起來，滿臉震驚道：“韓樂樂，你在吃什麽！”

  “話梅啊……”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將最後一顆話梅塞進了嘴。

  “你給我吐出來！”

  唐栗穿著睡衣睡褲，臉沒洗，牙沒刷，頭發亂糟糟，毫無形象可言。光著腳丫，衝過去就要扒開韓樂樂的嘴。

  “免費幫你照顧貓，吃你幾顆話梅犯得著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你們家豬光喂幾顆話梅，你也太省飼料了吧！”

  “你懂個毛線，”她把袋子從韓樂樂手中搶回來，“這不是一般的話梅，這是費醫生給我的愛心話梅！”

  她看著躺屍的包裝袋，露出委屈的表情。

  “我自己都沒舍得吃，結果全給你吃了……”

  “話梅是沒了，話梅核倒還有，”她吐出嘴中的話梅核，“要不你洗洗幹淨，再吹吹風，收藏話梅核也一樣嘛，還能保存的久點。”

  “滾蛋！”

  手機震了起來，韓樂樂找到了擋箭牌，讓她趕緊接電話去。

  “技術組放大的高清圖，清楚顯示了李振的臉，還有換毒的過程，”娘舅電話裏說的很急切，“馬上去李振家抓人。”

  唐栗離他住的近，第一個趕到。

  她猛力敲著房門，敲了很久，也沒人應，唐栗把耳朵貼在門上，可以聽到裏麵走動的腳步聲。

  “該死！”她後退兩步，想嚐試踹門，腿還懸在半空中，正準備踹下去，門開了。

  李振如一汪靜水，毫無波瀾，手裏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出現在唐栗眼前。

  “額……”幸好及時收住力，才沒有踹到他身上。

  娘舅和小周也到了。

  “李振先生，我們找到你購買調味瓶的監控錄像，以及換藥的照片，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將成為呈堂證供。”

  他一點都不意外，仿若一切都猜到了。

  李振淡定的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我承認，我全都承認。”

  他直言不諱的供認了犯案的全過程，和唐栗猜的八九不離十。

  “既然如此，那麻煩請你和我們回警局。”娘舅拿出口袋的手銬。

  他臉上浮出蜜汁微笑。

  “不介意我喝完這杯咖啡再和你們走吧。”

  他親手泡的咖啡已經涼了，原本的熱氣不再冒騰，牛奶的乳白色形成薄薄的一層，漂浮在咖啡表麵。

  “不介意。”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麽他這麽淡定？為什麽沒有馬上開門？為什麽這個時候要喝咖啡？為什麽……

  疑惑多的可以PK十萬個為什麽，一齊湧進唐栗的腦袋。

  李振發幹的嘴唇碰觸杯沿的瞬間。她明白了！立馬喊了出來。

  “不要啊——”

  還是太晚了……

  沒有太多痛苦，連抽筋的過程都沒有，他就倒在沙發上，再也沒醒來。

  娘舅上前一步，探了探氣息和心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三人警覺地同步望向大門。娘舅和小周眼神一對，心領神會。

  娘舅緊貼牆壁，握著槍，周毛威用手倒數三、二、一，猛地打開門。

  “快遞，簽收一下。”

  小周簽完字，顛了顛快遞盒，“啥玩意兒？還挺重。”

  “好像還有股怪味道……”唐栗嫌棄的捏住自己的鼻子。

  周毛威從廚房找了把剪刀，打開盒子。一隻死貓蜷縮在內，雙目圓睜，散發著淡淡的苦杏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