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譽顯然是沒有預料警方會上門找他，開門時，還穿著睡衣。

  “我該說的之前都說了，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

  周毛威將照片從口袋拿出，擺在他的麵前。

  “我想還有很多事，是鄭先生沒提到的吧，比如：照片、旅行……”

  他臉色變得蒼白，嘴唇也少了血氣，有些發幹。舌頭舔著上嘴唇，目光避開了照片。

  “你們都知道了，何必特地來問我？”

  “想聽你親口承認，更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他抬起右手捏了捏鼻梁，緩緩開口道：“我和阿振是好朋友，大學就很玩得來。倩倩作為他的女朋友，自然而然也經常參與我們的活動。當我意識到我對她的感情的時候，他們已經訂婚了。”

  鄭有譽流露出無奈與痛苦。

  “生活就是這麽諷刺，我不僅要祝福他們幸福，還要做伴郎，全程參與他們的婚禮。但他們都結婚了，何況阿振還是我的好兄弟，我隻能把這份感情埋藏起來。”

  他痛苦的捂住臉，眼眶有些紅潤。

  小周將桌上的紙巾盒遞給他。

  “謝謝，”鄭有譽抽了兩張。

  “既然都決定放下了，怎麽又勾搭上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到倩倩一個人，她很不開心，業績沒起色，在公司一直被領導罵。她和阿振婚後過得也不算和諧，兩人一直沒有孩子，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吵架。原來表麵陽光快樂的她，藏了這麽多心酸。那天她喝了很多酒。”

  酒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人世太多故事離不開這個“神助攻”。

  在唐栗的世界觀裏，它和高錳酸鉀是一類。一個加速化學物質的變化，一個起到情感的催化。

  “那天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告訴我，她喜歡的一直是我，但是，等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等到我的開口，所以她最後接受了阿振的求婚。”

  小周和唐栗，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甘與後悔。

  “我太傻了！我真的太傻了！我的退縮不僅讓自己難過了這麽久，也讓倩倩受了太多委屈。”

  鄭有譽用手擼了一把臉。

  “可能酒精的作用，可能我不想再把秘密藏起來。我告訴她，我一直很愛她！”

  唐栗插了進來。

  “你們就這樣好上了？”

  他點點頭，“我把車停到路邊，她和我在車裏吻了起來。阿振不能給倩倩的，我來給！”

  “我靠自己的關係，安排倩倩進了我們公司。隻要她工作上有問題，我都傾力幫她解決，她是真的比以前快樂！”

  “那李振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們的關係？”

  “兩個月前……”他略一停頓：“倩倩找他談離婚的時候，一並把我們的關係攤牌了。”

  如此信任的兄弟，拐跑自己的老婆，還要被親口告知戴了綠帽，這心理素質再強硬，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他什麽反應？”

  “非常生氣，當天晚上他直接衝到我家把我打了一頓，打到內出血，還骨折了。害我住院都住了一個多月。”

  唐栗觀察著鄭有譽的表情，看不出太多氣憤。

  “我怎麽覺得你被打一頓，一點不生氣，反而很感謝他？”

  “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他，挨一頓揍，心裏反而沒那麽愧疚。”

  如果劉露說的是真的，那她看到方倩倩打電話爭執的人很可能就是李振。

  “而且，阿振也為動手這事感到抱歉，親自接我出院，送我回家。”

  “那他是接受了離婚？”

  鄭有譽抿了抿嘴，發出輕蔑的嘲笑：“那時候，我和倩倩都以為他不記恨我們，也願意成全我們，便想著早點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可是他……”

  他眉頭緊鎖，露出難色。

  唐栗和小周知道了他們這段錯綜複雜，堪比狗血電視劇的大致劇情走向。

  小周拍拍鄭有譽的肩膀，算是給他點安慰。

  “我們隨便看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他沒有回答，微微點點頭，算是允許兩人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