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大雜物多，關鍵也不知道具體找的是什麽。沒個特定目標，小周完全憑感覺在翻。

  唐栗等得不耐煩了。

  “沒什麽收獲的話，你要不別的地方先找找？”

  會議室、大領導辦公室、總監辦公室，別說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連個無關痛癢的小線索都沒發現。

  小周有些氣餒，瞧著很喪。

  “奶茶都涼了，喝口壓壓驚，歇會兒再找吧。”她安慰著，“古人不是常說，事緩則圓，欲速則不達嗎！”

  “還剩這塊公共區域，早點找完，早點帶你回去，免得老大老說我帶你瞎溜。”

  其實小周心裏急，她又怎麽看不出來。

  案發現場在廚房，那裏都找不到蛛絲馬跡，這個公共區域，能有什麽大發現，但唐栗也不好意思給小周潑涼水，打擊他的積極性。

  “你們辦公室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櫥櫃裏都塞的滿滿的，一點不浪費空間。”

  周毛威看著一抽屜的宣傳冊，大大小小，風格各異。不僅有唐栗本公司的、競品公司的，連其他品牌的也是應有盡有。

  打開邊上的櫥櫃，放著各色文宣物料、亞克力架子、名片架掃碼牌、易拉寶、海報等等。

  “你們平時都不整理嗎，怎麽堆得亂七八糟，翻都不好翻。”

  “那是我負責的，你要不順便把櫃子理一理，我代表公司謝謝你了。”

  周毛威歪著嘴，“要不是喝了你杯奶茶，我真想當麵說你臉皮厚。”

  “那你就說唄，我又無所謂。”

  聽見小周從鼻孔哼了口粗氣。吐槽歸吐槽，依然兢兢業業的履行自己人民警察的職責，努力尋找證據，為死者伸冤。

  上百本宣傳冊，他認真到每一本都抖動一下，生怕裏麵夾了什麽關鍵信息。連咖啡機的咖啡豆、水槽、咖啡渣區域都不放過。

  “你們公司還真有趣，十六件襯衣，全是女款的，合著一件大老爺們的也不留。”

  “表明我們公司壯丁多。”

  說歸說。話音剛落，唐栗急急忙忙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周毛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親自又數了一遍。果然如周毛威所言，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剛好十六件。

  “這不科學！上周我給新來的銷售寄襯衣，還專門數了下，我十分肯定還剩下17件的，怎麽這會兒無緣無故少了一件。”

  “襯衣自己不會長翅膀飛走，肯定是有人拿走的。這個時間少了一件，很難不讓人和命案聯係起來。”莫說小周懷疑，唐栗也是一臉狐疑。

  少的是女士襯衫，那她先前懷疑戴天明的嫌疑自然是小了。

  “你們辦公室就五個女的，一個死了，一個在國外出差，也隻剩你們三了。”小周目光炯炯有神，直視唐栗。

  “幹嘛這麽看著我，我都說了我沒作案時間。”

  小周一手托腮，半身靠在牆上。“也許你用了什麽障眼法，或者混淆了時間，這都有可能。”她被他異想天開的大膽猜測，氣的快要爆炸了。

  “我是凶手，然後我告訴你少了一件襯衣？要是我不說，你怎麽也不能知道。我又不傻！”

  小周瞧了她一眼，“萬一你賊喊追賊呢？”

  “我娘舅是怎麽招了你這樣的笨下屬！”

  周毛威沒有正麵回答她，話鋒一轉，又回到這件離奇消失的襯衫來：“如果真和案情有關，凶手幹嗎要拿一件襯衫？”

  唐栗轉過頭，對著他問道：“想象一下，如果是你，什麽原因會讓你拿一件襯衫？”

  “掩蓋屍體？用不著啊，都藏冰櫃了，根本不用包屍體，再說這麽小一個也包不住這一具。”周毛威雙眉一緊，劉海的青絲垂了下來。唐栗仿佛看到了三、五年後，這小撮劉海消失不見，小周陷入掉發危機的場景，不經覺得好笑，還笑出了聲。

  她受到潛意識的驅使，用指尖去碰觸。

  “這是案發現場，嚴肅點！”小周翻她一個白眼，“別把我帥氣的發型搞亂了！”

  “就你最小氣，碰下頭發怎麽了。”

  “我還小氣！上次火鍋吃掉我人均500塊，什麽貴點什麽，你還有臉說我小氣！”

  她對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手架在小周的肩上，一手指著衣櫃裏的16件襯衫，說道：“既然不是給被害人用，那隻能是凶手自己用。”說完，挑了挑眉，“提示的很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自己穿？”

  唐栗點點頭，麵作沉思狀：“廚房這麽多血，連死者胸前都濺得一塌糊塗，凶手身上怎麽會不沾上血跡。”她略一停頓，看到小周表示認同的點點頭，就繼續說了下去：“一身血跡走在路上，定會招人耳目，相當招搖，換身衣服我覺得十分合情合理。”

  說罷，她對著衣櫃一示意：“喏，這不就是最好的替換！”

  “那範圍就小了。不是潘田田就是姚美麗。”周毛威雙眼放光，“我有種強烈的直覺，馬上就能破案了！”

  不把我放在嫌疑人名單上了？”

  他知道唐栗在擠兌他，瞥了一眼，並不回話。

  雖然目標縮小了，但是並沒有更多的進展。犯罪動機，犯罪手法，關鍵性證據都還是一片空白。

  “話說，捅何靜的刀是我們廚房的其中一把？”

  “你怎麽知道是把刀？”

  “何靜腹部的傷口光滑而平整，一看就是利器所傷，長度約食指大小，又在廚房發生命案，你覺得除了菜刀還有什麽最容易想到？”

  周毛威點點頭，“就是刀架上空著的那把，被帶回警局做化驗了。”

  可想而知，都能有時間有精力把地板的血跡處理幹淨，刀上的指紋必定也被處理掉了，想從凶器發現什麽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刀上有辦公室的人的指紋，也完全說得過去。

  “你對你同事比較熟悉，潘田田和姚美麗，你更懷疑誰？”

  這麽得罪人的問題，虧他周毛威敢問。

  “潘姐一向與大家都友好相處，口碑向來不錯，人緣也是頗好。姚美麗話不太多，比較獨立，但是也沒有要加害何靜的理由。”唐栗這隻小狐狸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有了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