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母與女
作者:
狼QY 更新:2020-12-27 16:58 字數:2267
這回林靜驚訝了。
“你不是和安陽郡王關係不錯?你不知道?”
林清:“?”
“知道什麽?”
“皇上為了給安陽郡王解悶,讓京城的戲子都編新戲,郡王喜歡的話就重重賞賜。”
“安陽郡王之前腿不是摔了麽,皇上怕他亂跑,所以這些日子京城裏的戲曲歌舞都挺熱鬧的,安陽郡王出身又高貴,所以不少人編皇族的事,隻要不涉及燕朝,朝廷都不會追究,你看那戲剛開始說的朝代,根本就沒存在過。”
“莫須有的朝代,就更沒有問題了。”
林清搖搖頭,“我最近一直在翰林院修書,還真不知曉此事。”
安陽郡王的聖寵,果然名不虛傳。
當今聖上是個明君,但是這事卻……難得糊塗。
不過皇帝人家本人都不介意,林清更是不用多想。
按照前世的軌跡,這位聖上以後也是如一的明君。
兩人在酒樓吃完飯時正好聽完了戲,戲都是迎合安陽郡王的喜好排,排的速度很快,不像以往的那些又長又慢,兩人聽完了,便從酒樓出去到街上閑逛。
逛的差不多了,林清帶著林靜去了一家玉器鋪子,買了一支精巧的蝴蝶玉簪,白玉細膩,其上的蝴蝶小巧靈動,不是很名貴的玉,但是盛在足夠精致好看,是閨閣中的小女兒家喜歡的東西。
林清前世和眾夫人小姐經常待在一處,知道她們都會喜歡什麽樣的款式,看到簪子的第一眼,就決定要買下。
因為玉很普通,所以沒花多少銀錢,店裏人細心的裝好,林清把東西往林靜懷裏一放,就帶著他回了林府。
兩人到家時,江家一眾人正要走。
在門口遇上,林清趁林靜不注意推了他一把,林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氣的滿臉通紅,還沒來得及教訓林清,就看到了緊跟著出來的舒涵,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回頭瞪了林清一眼。
誰想到向來沒什麽表情的林清突然一臉委屈,不解的反問,“兄長你瞪我幹什麽?”
林靜:???
你心裏沒點數?
還有……林清這是幹什麽呢?娘又不是他親娘,他衝著娘委屈什麽?
做作!
林靜瞪的更凶。
“我知道了……兄長一定是害羞了!”
林清好像真的找到了理由,上前幾步和林靜說著‘悄悄話‘。
“兄長害羞什麽,給未婚妻買簪子又不出格……”
手下暗中用力,在林靜胳膊後杵了一下,剛才被林清推後,林靜正好站在江家小姐幾步遠,現在這一杵,林靜胳膊微微抬起,從別人角度看,就是林靜再給江家小姐送著什麽。
林靜:“……”
?
“多謝公子。”
江家小姐接過,行了個禮,安靜的跟在貴婦身後上了馬車。
直到江家一行人走了,林靜還沒反應過味兒來。
舒涵看著自己傻愣愣的兒子,頗為欣慰。
“你沒出去找周子文?”
林靜跳腳,“當然沒有!”
自己明明是和林清一起出去的!
“兄長剛才和我一同出去,是特意給嫂嫂買簪子的。”
林清在林靜身後默默補充,“兄長精挑細選了好久才選中。”
林靜:?
那簪子不是剛進店林清就瞧中的麽?他們付錢付的爽快,買下來都沒用上一刻鍾。
林靜本來想說,但是看見舒涵漸漸欣慰的眼神,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好像學到了……
舒涵現在心情相當不錯,又因為林清這句嫂嫂,對著林清也順眼了幾分,但還是說了一句,“別亂叫,他們現在隻是定親。”
不過話裏的訓斥意味明顯不足,三人無比和諧的回了林府,甚至舒涵還主動留林清在家裏住了一晚。
#
馬車裏。
貴婦上了馬車,簾子落下之時,臉上就變了一副樣子。
眼中沒有半分笑意,端坐在車中,居高臨下的瞥著跪在車中的少女。
少女輕紗裹麵,特質的衣裙跪下去後更顯得腰身纖細,她低低垂著頭,修長潔白的雙手舉著林靜送的錦盒,舉過頭頂,極其恭敬。
此女,正是剛與林靜定親之後的江家大小姐——江雨煙。
貴婦並沒有立馬去接,而是看著少女漸漸體力不支,雙手手臂開始顫抖,才慢悠悠的端著一杯茶,緩緩開口。
“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江雨煙聽話的拆開錦盒,將裏麵的玉簪取了出來。
上麵的蝴蝶栩栩如生,像是馬上要從簪子上飛落,奔向廣闊的天地。
貴婦很不屑於這支玉簪的成色,伸手取過來,在手裏把玩了一圈,突然握緊玉簪,狠狠地朝著少女的肩膀上戳下去!
玉簪的頭尖端並不鋒利,沒有劃出血,但是戳在少女的骨頭上,姣好的麵容上一片痛苦神色,卻不敢喊出聲,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承受著痛苦。
貴婦突然一巴掌扇過去!
“咬著嘴幹什麽?要是你臉上出一點問題,後果你自己清楚!”
把少女的輕紗扯掉,看著她精致的妝發,生硬的把頭上珠釵一起拽下來,用力太大,扯下來一縷秀發。
少女忍不住疼哼出聲,貴婦一腳踹過去,將人踹到角落。
“你也配?”
“賤骨子,第一麵就引的人家給你送簪子,你倒是厲害。”
貴婦將玉簪和那些珍貴的珠釵一同扔在少女身上,“不過也好,這婚事要是出了什麽意外……”
“不會的。”
少女抬頭,雙眼麻木無波,“不會出任何意外。”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
雙手把掉落的珠釵拉過來,輕輕的收好擦著灰塵。
“不會出任何意外。”
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小的像是囈語,那根林靜剛送給她的蝴蝶玉簪,被貴婦摔碎了一角,正好摔在蝴蝶的翅膀上。
她的手指反複摸在那處,尖銳的邊緣刺的掌心發痛,但是卻一直沒有鬆開。
臉上被打的地方腫了起來,熟練的從車廂裏翻出來一罐藥膏,塗在臉上,順勢縮在車廂的角落。
那是離婦人最遠的地方。
“離的那麽遠幹什麽?過來母親身邊坐著。”
貴婦臉上的陰狠暴戾消失,又笑的一臉和藹。
少女小小的瑟縮了一下,乖巧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