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曲水流觴
作者:狼QY      更新:2020-12-27 16:58      字數:2147
  林清順從的把手縮回去,捏著果仁放嘴裏慢慢嚼著。

  果仁的醇香綻放在舌尖,是幹果獨特的炒香味。

  林清一邊慢吞吞的吃著,一邊解釋,“翰林院出事,裏麵也沒人擅長這個,我向來喜歡……”

  周子文在這裏,林清怕給他嚇到,默默給林靜遞了個神色,“你也是知道的,沒人比我更適合了。”

  林靜剝果殼的手一頓,眼神奇奇怪怪的瞥了林清一眼,繼續剝著。

  也是,哪個正常人成天往案子上湊,一聽到有屍體就好像兩眼放光一樣。

  林家人發現林清這些特點還是因為隔壁鄰居家的孩子失蹤,他一個不大點兒的小孩非要跟著官差,後來案子破了還真有他一份功勞,自那以後,林清就和京城府衙的幾個小官吏有了交情,案子也幫忙查了幾個,而這些經曆,皇帝和溫茂知道後就更加確定了林清以後官路的方向。

  林靜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糾結了半天之後又突然驚覺,這小子的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反正受傷的又不是自己。

  拍了拍手中的碎渣,林靜又是那副嫌棄的表情。

  “我不想知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反正別闖禍給家裏惹事就行。”

  此言一出,林清和周子文看著林靜的目光都變成了一個眼神。

  周子文:這話是他兄弟林靜說出來的?

  林清:誰?惹事?

  “你還是林靜麽?”周子文上去戳了戳林靜的臉,“這話我都不好意思聽……”

  想他和林靜兄自小稱霸城東那一片街,按照別人說來,大事接小事,惹禍不斷,現在大了也不過是兩個混混,紈絝子弟。

  沒想到生平還能看到林靜兄一本正經的去說林清這種人人口中的天才別惹事,當真是稀奇好笑!

  周子文這人,遇強則慫,遇弱則剛,總是嬉皮笑臉到處玩鬧,和林靜更是至交好友,他雖然打不過林靜,但是平時玩笑確實一點沒少開。

  現在便是無視林靜越來越黑的臉,笑個不停,一點貴公子的樣子都沒有,好懸沒把發冠笑散。

  林靜黑著臉,看林清也在那邊微微笑著,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威脅,抬腿一腳就把周子文踹到座位那頭去。

  “讓你聽了?要是沒事你就回你自己位置上去,沒看見這裏寫著林家?”

  周子文揉了揉屁股,苦著臉,“我哥也來了,我才不回去!”要是跟他哥在一起,那這宴席還玩不玩了,到處被挑毛病被訓就夠夠的了。

  林靜兄也是真不夠意思,下不來台就朝自己發脾氣。

  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周子文默默湊過去,端著果盤到林靜兄跟前,笑的一臉燦爛,“參加宴席嘛,自然是吃好喝好玩好,咱們總聊別的幹什麽,林靜兄吃點?看看那些舞姬豈不是美哉?”

  林靜給麵子的拿了一粒葡萄,周子文放下果盤,指著中間湖水上舞動著的舞姬。

  “這次餘家可費了大力氣,這麽大個湖麵,上麵要立樁子排歌舞真不是一件易事,咱們也算是飽飽眼福。”

  他這樣一說,林清林靜二人也把視線移了過去。

  其實像他們這樣在一處閑聊的還真沒有,來的公子小姐年紀不大,都看著湖水中的舞姬看的津津有味。

  餘家既然是賞荷宴,可想而知它這片湖水會有多大。

  眾人圍坐,每一處朝湖水麵看過去都是不一樣的景致,每一個視角,一定會有舞姬在那處不遠不近的跳著舞。

  光是湖水之上的舞姬,粗粗數過去就有五十多人,每人之間距離更是很大,要不然甩不開她們長長的水袖。

  粉紫交錯的水袖係在腰間,從舞姬們入水麵的那一刻,盤在細腰上麵的紗質水袖就飛揚起來,順著雙臂翩翩起舞,不能有片刻的放鬆,一旦水袖落到水中,再揮起來,就沒有這種飄逸之感了。

  這樣已經足夠考驗舞姬們的技巧和體力,但是最難的還不僅僅在於此。

  湖麵上麵密布荷花荷葉,雖然已經處理過,有些地方難免密集,舞姬們最難的在於穩住身形,能夠精準的站到湖水中的木樁之上,並在腳下的一片木樁上靈巧的跳舞。

  一看,就知道餘家這次下了大本錢。

  林清視線從舞姬們**著的雙足上掃過,淡淡說道,“跳的很好。”

  也難為她們能練成這樣,林清看到離他們這個方向最近的一名舞姬,腳趾通紅,隱在荷葉的遮擋下,恰好被林清看見。

  不過,一個相親宴,餘家辦的這麽耗費財力人力幹什麽?

  前世她身為女子時也來參加過,當時可不是像今天這般。

  三人在這裏賞著舞,下人流水一般的遞上一盤盤精美的吃食,樂師的曲調趁此時換了一種,舞姬們嫣然一笑,水袖飄帶落入水中,又猛的揚起,濺起細碎的水花,在日光下閃閃發亮,霧氣一般的印在眾人小亭上麵的輕薄紗帳之上,夏風一吹,又涼快上了幾分。

  因為設宴在湖水邊,又是眾人圍坐,自然會效仿古人,玩一玩那‘曲水流觴’。

  不過這次有很多貴女,難度降低了很多,隻需要傳到誰那裏,誰就接著上一個人詩中的字,任取一個字,念詩便可。

  樂聲中摻了清脆的鼓點,時快時慢,一個紅色的錦布防水球從早就準備好的溝渠裏麵滑下,眾人這才注意到,每個寬亭之前都設有一條水路,與湖中的水用木板隔開,錦球漂浮在其上,順著木板隔開的水路便能一直遊動。

  也不知道餘家如何布置的這裏,林清隻看到對岸隱隱的有兩個人走到湖邊,湖水中的水就湧動了起來,泛起波紋,一波蓋過一波,裏麵的水充滿了活力。

  紅色的錦球被一人抓了起來,林清離得遠,看不真切,隻隱約看到一截手腕,和骨骼貌似很立體的手從紗帳中伸出。

  是男子的手。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閃過,那人清朗懶散的聲音就響在空中,“這倒還有點意思,我第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