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看到製片人向她投過來的詫異的神色，其實是明白對方的意思的，無非是說怎麽是楊姿啊。

  楊姿之前就找過劇組想要和劇組合作的，劇組或者拒絕了楊姿或者是沒有給楊姿確切的答案。

  不管怎麽樣，當初楊姿的服裝廠和劇組合作的確不合適，但是現在有了葉青的工作室在托底，戲中服裝的質量上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製片人雖然有點意外，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猶豫，按照之前說好的和楊姿簽訂了合同。

  製片人雖然意外，但是卻也沒有意外之餘其他的別的什麽太大的情緒，但是楊姿就不一樣了。

  她看到了製片人和葉青之間的眼神交流，製片人可能不知道葉青和自己是怎麽說的，但是楊姿自己心裏十分的清楚。

  對於楊姿來說，這個訂單對於她是屈辱的，因為為了錢，為了讓自己剛剛盤下的工廠能繼續經常下去，葉青給她的這個訂單她沒有拒絕的能力。

  這對她來說是屈辱的。

  要知道曾經的楊姿創辦了姿態時裝，可謂是風光一時無兩。

  那個時候從來都是別人看她的臉色，哪像是現在，麵對在年紀上能做她女兒的葉青，她都不能把話說的太狠了，得罪了葉青。

  這種感情對於心高氣傲的楊姿來說，實在是憋屈死了。

  加上製片人的意外的態度，所以楊姿簽完合同之後就直接走了，沒有留下和劇組這邊的人寒暄簡單的交流一下到時候要是去她的廠子裏拍的話，該怎麽拍。

  雖然製片人看到楊姿意外，但是事實上和楊姿其實並沒有什麽交集，所以簽完合同，對方走了也就走了，也沒留她。

  不過葉青沒著急走。

  既然葉青還沒走，製片人想了想就把自己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和楊姿算是朋友還是敵人？”

  十分意外製片人為什麽這麽問，因為猝不及防，葉青就沒來得及掩飾自己的驚訝：“怎麽這麽問？”

  問完之後葉青才發現麵對其實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製片人，自己的情緒好像有點外放了。

  不過隨即一想，覺得外放就外放了吧。

  也許之前自己的情緒沒外放的時候，對方也知道呢。

  葉青也清楚，這一次要不是劇組這邊拖不得，必須要早點開機，自己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能和對方簽約，在楊姿這件事上也不可能這麽順利。

  不管怎麽說合作就是互惠互利，對方給了自己這麽一個互惠的機會，那自己也不能太不識趣了。

  所以葉青在自己驚訝的問完之後，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衝著製片人多說了一句：“沒有王哥你說的那麽極端吧，就不能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純粹的是為了替劇組省而找到的合適的合作夥伴嗎？”

  製片人笑了笑，對葉青的話不置可否：“你這麽認為也可以。”

  說著收起自己的東西放到包裏，把包往胳膊下麵一夾，站起來就要走，走了兩步，製片人站住，轉頭看了眼葉青：“不管你是怎麽定位你和楊姿的關係吧，我覺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製片人這話聽起來很隨意，但是其實很嚴肅，有種暗暗提點葉青的意思。

  葉青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剛才楊姿沒走之前看向葉青的目光雖然很克製了，但是葉青還是能從楊姿的目光中看出恨意來。

  葉青想自己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更不要說製片人王哥了。

  王哥作為製片人看起來好像是求爺爺告奶奶的，但是事實上這個職位其實是需要八麵玲瓏的，王哥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的無奈。

  當然了無奈肯定有，但是解決辦法也不是沒有，他隻是在想什麽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就在這個時候葉青主動提到合作，於是就順理成章的簽下了合同。

  這也就是葉青在合作這件事上真的是沒啥壞心思，不然，葉青知道，以自己的那點心計和手段在王哥麵前不夠用。

  現在既然王哥提點了自己，葉青自然是不會拒絕，她立刻裝作誠惶誠恐的對王哥表示感謝。

  王哥又往葉青麵前走了兩步，說：“葉青，現在我們是合作夥伴，我們這個戲的時間上多麽緊迫，在一開始你就知道了，若是不相信我說的，以為我那麽說不過是借口的話，你可以去問徐曉玥。”

  “沒有，沒有，我是相信王哥的。”葉青趕緊表態。

  王哥說：“相信的話，那我就繼續往下說，我們這個戲時間緊迫，和你的合作對我們來說也是利大於弊，所以我願意和你站在一起，但是前提是不能是在開拍之後對我們的戲的拍攝不能有任何的影響，不然的話……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我為了我們劇組，為了我們這個戲以後能順利的播出，肯定會做點什麽的。”

  如果說剛才是在提點葉青的話，那麽現在製片人的幾句話就有暗自威脅葉青的意思了。

  同樣也告訴葉青，他並不相信葉青對楊姿的定位，也看出了葉青和楊姿之間的暗湧，但是她們兩人之間想要怎麽做，隻要不影響劇組的拍攝，他是無所謂的，但是要是影響到就在的拍攝，那就……

  那就怎麽樣，對方沒說，但是沒說的那些話，葉青知道才是讓人感到害怕的。

  葉青雖然心裏也害怕，但是卻也不知道一點準備也沒有。

  既然被對方看出了什麽，葉青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隱瞞什麽了，小聰明不適合在通透的人麵前表現，這個時候葉青知道自己該做的其實是坦誠。

  但是怎麽坦誠也是一門技術活。

  就像是製片人一樣，明明看出了葉青和楊姿之間的暗湧，但是卻也沒直接說出來，但是卻用葉青聽得懂的意思讓葉青知道了自己的態度。

  想了想，葉青也準備用和製片人同樣的套路來表達自己的坦誠：“王哥，我和劇組是簽了合同了，要是真的出了事兒，劇組有影響，但是對我的影響更大，要知道我可是沒要你們一分錢，這個時候要說出事兒了，我不僅不賺錢，前麵投入進去的的錢還全都打了水漂了，我現在比起好多人來說確實不是缺錢的人，但是做生意賠了這麽多，我也是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