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不斷反複王容霞的話，蘇伊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切都變得飄忽，在她眩暈之際，胳膊被人扶住。

  醫院外的奶茶店。

  “你怎麽會在這兒，好久不見了”她手捧溫熱奶茶，勉強帶笑和對麵的人敘話。

  對麵男人一如既往的溫吞，說話如和煦的春風，“剛從培訓學校回來，在對麵過馬路時看到你了，準備跟你打聲招呼，沒想到你差點摔了。”

  蘇伊然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勒紅的手，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不是你妹妹嗎......

  原來我一直以來都被蒙在鼓裏。

  “你怎麽了？”李子軒連忙抽出紙巾給她，“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怎麽會來醫院呢？”

  她沒吭聲，隻是很輕的搖了下頭。

  荷包裏手機振動個不停，她沒有要拿出來接聽的意思，眼看自己眼淚就要憋不住了，她起身往外走，“我去下洗手間。”

  “嗡嗡”鑰匙被手機振的直作響，蘇伊然有一瞬的想法想把手機扔進水池裏，但她隻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撐在洗手池上的手骨節泛白，她忍住不讓自己哭，他一直以來對她那麽好都是假的嗎？

  她不信。

  即便不信，她也不敢拿出手機和他對峙，怕最後自己隻是個被他們玩弄於股掌的小醜。

  “小姐，你電話響很久了”一個好心人提醒她。

  扯起一抹笑，她致謝後微顫著手掏出。

  夏曦辰快把她手機打爆了。

  下定決心般按下接聽鍵，她靜靜聽裏麵的聲音：

  “喂，小不點，你總算接我電話了，你現在在哪？我出來找不到你......”

  蘇伊然聽到他聲音時鼻子酸的很厲害，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打到她撐著的手背上。

  “啪嗒！”

  ......

  補了點妝，她眼皮的紅被掩蓋住，回到座位上，“出去走走嗎？”

  李子軒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默許。

  “你等我一下”他走進一家甜品店，拿了一盒蛋撻和芝士蛋糕出來，“吃點甜吧。”

  她看著甜品猶豫了一秒，接過，“你還是那麽善解人意。”

  他打開拿出給到她手上，“不開心的時候吃點甜食能開心些，你們女孩子不都......你應該會喜歡。”

  “你是想說婉君喜歡吧”她忽然笑出來。

  李子軒啞言，手一時間不知道往哪放，極其生硬的踹進褲兜裏，從嗓子裏憋出聲“沒”來。

  街道人潮洶湧，人與人擦肩而過，蘇伊然心裏哽的難受，回想起電話裏他蒼白無力的解釋：

  “王女士剛做完手術，我看她笑的開懷就沒有打斷，她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次了，我不想在關鍵期影響她病情......”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慕容菲菲是你妹妹嗎，為什麽她會說那種話，一直以來你都沒告訴過你媽我的存在嗎？”

  “我從來就隻是把她當做妹妹......”

  “發什麽呆呢？”李子軒看她都快把蛋撻掰爛了，遞上衛生紙，“你願意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麽嗎？”

  她目視前方神態憂鬱。

  “你還記不記得在學校你跟我說過的話”他停住腳。

  “嗯？”

  “你有什麽話可以和我說，你放心，我就是你的樹洞，不會說出去的”李子軒語氣堅定，“那會兒因為你的這句話給了我很大的鼓舞和安慰，現在於你也同樣適用。”

  ...

  楊雪晴醒來時周圍都是烏壓壓的，她勉強能看到一點光亮。

  “我怎麽......”頭有點痛，她撐住手坐起來，“嘶......”她太用力，忘了自己受傷的事。

  昨天......

  林迪恐怖的嘴臉浮現眼前，她摸著自己額頭竟出了冷汗，攥住被子，她往後靠了靠，“立天，你在嗎？”

  房間裏回蕩她的回音。

  好好睡一覺，我就坐在這兒陪你......

  我就坐在這兒陪你......

  你撒謊。

  她用手背按開床頭燈，想要換身衣服，但手被圍成了一個圓，一個指頭都伸不開。

  再三嚐試後，她選擇放棄。

  她根本就無法把衣服從衣櫃上取下來。

  無奈，隻能穿著黏膩的睡衣出去。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去哪裏了呢，小情緒爬上心頭，她悶悶不樂的往衛生間走。

  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兩下，她聞見了雞湯的醇香，廚房的燈大亮。

  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期許著往那邊走。

  “最後一個步驟，小火慢燉十分鍾......”係著圍裙的男人忙的焦頭爛額，手機用支架撐著正在播放美食博主做菜的視頻。

  “立天”她不確定的叫了他聲，“你在......做飯嗎？”

  看到楊雪晴，柯立天立刻摘了口罩，語氣關切：“你醒了，餓不餓？這裏油煙重，你別站著了，快出去坐著。”

  她站著沒動。

  “你笑什麽啊，快，快出去”他輕輕把她往門外推，“我都戴著口罩呢，聽話......”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把頭靠近他胸口的位置，“怦怦”她能聽見他的心跳聲，很動聽，一下一下，似乎在逐漸加快。

  “你你怎麽了”柯立天有點不知所措，雙手懸在空中，“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別怕......”

  “我們在一起吧。”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早就在心裏預演了幾千遍。

  心髒漏了一拍，他拉開她，笑容綻於臉上，聲音激動愉悅：“你說什麽？認真的嗎？你是認真的嗎？”

  她也笑起來，“嗯，認真的”踮起腳尖，她湊到他臉頰一側，一吻落下。

  “預謀已久。”

  ......

  “糊了！”柯立天持續放空，楊雪晴忍不住跑進廚房提醒他，“你鍋裏的炒肉都粘鍋糊啦！”

  柯立天一看到她就傻笑起來，“糊了嗎？糊了好......”

  她忍俊不禁，後悔自己在他做飯的時候表白，不過......就是因為他的這一舉動觸動了她，才讓她鼓足勇氣述說心事。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吧？”他已經問了她好幾遍了。

  楊雪晴覺得他有點傻，耐心重複：“是，是！你要我怎麽做才相信嘛，要不再親......你繼續做，我先出去了。”

  她還沒走手臂就被拉住，身子被帶回到他跟前。

  “你幹嘛？”她莫名不好意思起來。

  他眼神炙熱的盯著她的紅唇，彎下身子朝她靠近，語氣裏帶著曖昧，“再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