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這麽叫的嗎？”夏時小心翼翼的問。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開口時，聲音啞的厲害：“不是。”

  “這樣啊…”她安靜了幾秒鍾，然後忽然開口問：“那我以後可以這麽叫嗎？”

  女人漆黑的眸底映著點點光亮，如同綴著整片星河，明亮而璀璨，讓人不禁心下一動。

  韓錦程的聲音又低又沉：“可以。”

  後知後覺的，夏時的臉上才染上一層紅暈，她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驅趕著韓錦程離開。

  待韓錦程坐回沙發上，依舊有些恍惚，這種狀態一直維持了一整晚，一頁文件紙，他足足看了五分鍾也沒能看完，也因此，他放棄了今晚的工作，十點鍾左右，他便洗完了澡準備睡覺。

  他拉開被子剛在床上躺下不久，夏時就自動撲哧撲哧地滾進他的懷裏，一如前幾天晚上一樣，她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枕著。

  “老公。”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前，聲音悶悶地傳來。

  “嗯。”他明明剛洗了澡，卻忽然覺得身上燥熱無比，開口的聲音也一如之前那般的啞著：“怎麽還沒睡著？”

  “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說。”

  夏時又往韓錦程身上蹭了蹭，磨磨蹭蹭的突然沒了聲音，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硬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她害怕他會覺得她矯情。

  韓錦程倒是一點也不著急，隻輕輕地托著她的腰又往上攬了攬，讓她能靠的舒服一點。

  夏時醞釀了許久，要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她隻能輕輕歎了口氣。

  韓錦程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但也沒問什麽，她想說什麽，想什麽時候說都可以，不在於這一時。

  “睡覺吧，別想了。”他淡淡地出聲。

  夏時的頭小幅度地點了點，然後還是猶豫著閉上了眼睛。

  算了，還是下次再跟他說吧。

  一夜無夢。

  ·

  夏時出院是在兩個月以後，她總算是回到了可以活蹦亂跳的狀態，當然也不能太跳，但總算是能夠脫離醫院這個地方，不用每天再吃一大堆苦哈哈的藥，做一大堆繁瑣無聊的檢查。

  她出院的這天，許多人都來送她，這其中，包括一個夏時不記得的人——韓軒哲。

  他應該是隨著韓錦程，一同在夏時的記憶裏抹去了。

  如果夏時還記得韓軒哲的話，那再次見到他時，她一定會感慨，他瘦了好多，眸中似乎也並不見往日的光彩，神情總是淡淡的，還會經常不自覺地就走神了。

  某些事情，夏時永遠也不會知道。

  比如他間接對她造成的傷害，又比如他因為愧疚想要彌補反而讓自己失去了所有……

  其實關於盛妍的事情，他是默許的。韓錦程後來能夠掌握盛妍的證據，是在他的默許下的，他不想看著盛妍為此墜入沒有止境的深淵，可是他也不可能親自把她送上批判台，於是就演變成了他的放任。

  他想讓盛妍保全下來，可又不能看著她陷入道德的指責，卻沒想，最終會造成這樣的局麵。

  她自殺了。

  也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