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亦拉起他的手將銀行卡塞進了他手裏，“拿著。”

  顧寧臻反應了過來，縮回了手，“你在幹什麽？我為什麽要你的錢？”

  “你家裏不是出事了嗎？拿著吧，先解決家裏的事。”

  “我自己會想辦法。”顧寧臻轉身往校門口走去。

  盛小亦沒有見過這麽死心眼的人，他不是沒錢嗎，碰巧自己有錢，他拿著自己的錢去處理家裏的事，不是很好的結局嗎？

  顧寧臻注意到她還跟著自己，蹙眉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盛小亦道：“我的錢你為什麽不要？”

  “那是你的錢，我不能要。”顧寧臻解開了自行車，“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那我花錢買你行吧。”

  “……”

  盛小亦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急忙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用錢買你的人，也就是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她好像越說越亂了。

  顧寧臻被她那亂七八糟的說辭給逗樂了，道：“我現在真有事。”

  盛小亦拉著自行車不撒手，她一臉認真道：“顧寧臻，你教我學習，我給你錢，你覺得怎麽樣？”

  顧寧臻愣了愣，她說買他指的是這個意思？

  “我這麽笨，你就當幫幫我，好不好？”盛小亦見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跑到他麵前。

  顧寧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陽光映在她的眉間，她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她不是漂亮的女孩，可是卻特別溫暖，一笑，恍若春回大地那般明媚而陽光。

  說來也真是奇怪，他明明抗拒著任何女孩子的接近，偏偏開始習慣了她的接近，好像這很正常一樣。

  盛小亦把銀行卡塞進了他手裏，“密碼是卡號的最後麵六位數。”

  顧寧臻低下頭，緊緊地握著那張銀行卡，“你為什麽要幫我？我可能還不了錢。”

  “我沒有說要你還錢，你隻要教我學習，隻要我考試能夠突破兩位數，我還要給你獎勵。”

  “兩位數？”顧寧臻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什麽。

  選擇題隨便蒙蒙都不知這點分數吧。

  盛小亦慚愧地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難以啟齒道：“我考試還沒有突破過兩位數。”

  顧寧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小學都沒有？”

  盛小亦點了點頭，“每次考試，我都很認真地寫，可是每次修改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可能算錯了，然後又改，改來改去，每次就成功地避開所有正確答案。”

  “……”好像有時候努力也是一種錯誤啊。

  “我聽李培說過你是年級第一，從小學就一直都全市前十，我想有你幫助我，我一定會爭取上兩位數的。”

  顧寧臻額頭跳得疼，這女孩子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他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優秀的學生。

  “你會幫我的，對吧？”盛小亦很是期待地等待著他的回複。

  顧寧臻握著銀行卡，他現在也不敢拒絕了，他很需要這筆錢。

  “那以後就拜托你了。”盛小亦伸出手，“先約定好，不然萬一你反悔怎麽辦？”

  顧寧臻是打心眼裏抗拒和任何女孩子接觸，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硬著頭皮勾住了對方的小手指。

  自此，盛小亦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賴上他了。

  第一次月考，所有學生都鉚足了勁地發揮著自己的本事，每一個班都在如火如荼地奮鬥著，哪怕是下了晚自習，教室裏的燈光都許久未滅。

  直到考試結束，大家緊繃的神經才稍稍緩解了些許。

  相反盛小亦卻十分輕鬆，她和別人奮鬥的目標大為不同，大家都在爭逐著前一百名的豐功偉績。

  而她，還在努力地突破個位數成績。

  人啊，有成長空間才會有驚喜，就比如現在，她可期待成績出來了。

  “你臉色不是很好，是沒有吃早飯？”盛小亦拿著牛奶放在了顧寧臻的桌上。

  顧寧臻疲憊地揉了揉發暈的額頭，他連續好幾晚都沒有好好睡覺的，眼窩都有些泛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盛小亦坐在他對麵，聚精會神地打量著他，“你這是怎麽了？”

  “給你找知識點。”顧寧臻將準備好的七八個本子放在桌上，“你多看看，或許會有用。”

  盛小亦被這密密麻麻的文字嚇了一跳，“都是你整理的？怎麽這麽多？”

  “嗯。”顧寧臻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個字。

  “這兩天考試，你可以晚一些弄這些東西。”盛小亦翻了翻，這得花費多長時間，他晚上都不睡覺嗎？

  “不影響。”

  “這些也會分散你的注意力，萬一沒考好——”

  顧寧臻盯著她，“這點東西不會影響我的發揮。”

  “那什麽會影響到你？”盛小亦雙手捧在下巴上。

  顧寧臻愣了愣，她的眼睛很亮，映著自己的影子時，好像有一股吸引力，恍若把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讓他墜落在她的溫柔裏，完全亂了心神。

  盛小亦莞爾，“你為什麽那麽聰明？”

  顧寧臻低眉淺笑，“不是我聰明，而是你太笨了。”

  盛小亦咬了咬唇，“我當然知道我笨，可是那些人呢？他們為什麽又比不過你？”

  “每個人都有短板，碰巧我的短板不在學習上。”

  “你是我見過最謙虛的人。”盛小亦把牛奶往他麵前推了推，“喝了吧。”

  “我不喝這種東西。”顧寧臻拒絕著。

  “為什麽？”

  “太甜了。”

  盛小亦看著含糖量，“不甜啊。”

  顧寧臻嘴角微微上揚，似是笑，又好像笑得很憔悴，“有時候習慣了一些美好的東西，會害怕再失去。”

  盛小亦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麽憂愁，他那麽優秀，以後肯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

  “你拿回去吧。”

  盛小亦插上吸管，趁著他張開嘴的時候直接塞進了他嘴裏。

  顧寧臻被嚇了一跳。

  “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帶，你不喝，我就喂你喝。”

  “……”

  顧寧臻尷尬地推了推她的手，“這裏是教室，同學你該注意一下言辭。”

  盛小亦驕傲地仰著頭，“你別忘了你被我買了，你是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