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時間快到了，進去吧。”陳老師生怕中途再出什麽不必要的幺蛾子，直接擋在蘇瑾麵前，催促著她進去。

  蘇瑾最後再偷偷瞄了一眼自始至終都扳著一張不近人情麵癱臉的盛小四爺，就這麽一眼，她發現他同樣也在觀察自己，倏地收回視線。

  都是她自己幹出來的蠢事，被盛家盯上，好玩嗎？

  就跟老虎趴在身後笑眯眯的望著她似的，如芒在背！

  奧賽數學組在京城最大的科技研究院北院舉行，上千平的院內，隻有寥寥幾人，幾乎都是權威性的專家教授。

  蘇瑾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賽製，自然駕輕就熟的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麽做。

  研究院外：

  清風習習。

  薑奮拿了一件外套正準備搭在盛厲霆肩上。

  盛厲霆掩嘴咳了咳，隨後他抬手道：“不用。”

  薑奮見著大門緊閉的研究院，整個院內沒有任何聲響，恍若人去樓空那般，安靜到落針可聞。

  約莫兩個小時之後，緊閉的大門才不疾不徐的敞開，隨後一群人蜂擁而上。

  大概都是在等著自家孩子們凱旋而歸的家長和老師們。

  物理組率先出門。

  三中教導負責人一一為他們遞上水和食物，但參與奧賽的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黑著臉。

  蘇嬌抱怨道：“我就沒有見過這麽變態的題。”

  林軒喝了一口水，來之前他信誓旦旦，卻不料他還是低估了王堇那個人的知識量，原來微博上的兩道題，並不隻是唯一有難度的兩題。

  整個思維題，全是送命題，幾乎沒有一道題不用他們費盡腦子。

  “這一屆全國奧賽，就像是笑話。”蘇嬌越想越是生氣，自己準備了那麽久，怕是連及格都成問題。

  不對，是所有人。

  林軒擰緊瓶蓋，神色凝重，“主辦方應該會審時度勢重新安排一次吧，這套題，壓根就是教師級別的考核才對。”

  秦主任聽著大家的討論聲，眉頭不可抑製的皺了再皺：“情況不是很好？”

  “是很糟糕。”林軒如實道，“拿到試題的時候，一般而言全國競賽是有很大的難度，但不是要逼死大家的難度。”

  “我也看到了王堇微博上傳的兩道題，當時和物理組老師們一起討論了一下，確實是比往年的程度難上不少，但多花一點時間，不難解。”秦主任驕傲的高揚著頭。

  “主任，我們時間不夠。”林軒顯得有些喪氣，“說實話，我隻做了一半題。”

  “……”秦主任以為自己聽錯了，做了一半題？

  蘇嬌噘著嘴，“我也隻做了一半，我甚至連後麵的題都來不及看就得進行下一步了。”

  秦主任環視一圈好像已經失了士氣的學生們，提著嗓子，道：“先別急，題目太難，沒做完的也不止你們幾個人，除了思維題，還有實踐題，這是拉分的項目。”

  所有人興致都不高，可能是知道最後的成績和預想中存在太大的偏差，盡數顯得失望極了。

  蘇瑾從研究院出來便是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圍著秦主任垂頭喪氣，那樣子，都快哭了。

  她似乎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她本意就是打著讓他們全軍覆沒的算盤整理出來的一套題。

  刺不刺激，精不精彩，期不期待？

  成年人就是這麽容易崩潰。

  “蘇小姐。”

  薑奮的聲音從蘇瑾背後傳來。

  蘇瑾臉上的笑容一僵，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給當頭一棒，她說的沒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麽容易崩潰。

  薑奮繞到她麵前，依舊是笑得虛情假意，“爺在車裏等您。”

  蘇瑾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一眼樹蔭下靜止不動的那輛賓利轎車。

  明明是車窗緊閉，她卻依然有一種對方正津津有味打量著自己的即視感。

  “蘇瑾同學。”陳老師疾步走來，“怎麽樣，累不累？”

  蘇瑾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自家老師麵前，故意扯著嗓門道：“老師你要和我仔細聊聊過程嗎？好，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隨後，她轉過身一臉歉意的看著薑奮。

  她又道：“麻煩薑助理轉告小四爺一聲，我還要和老師分析分析這次奧賽情況，實在是分身乏術，改日再見。”

  陳老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小丫頭給拽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薑奮瞠目，追了兩步，“蘇小姐，蘇小姐。”

  蘇瑾充耳不聞他要命的呼喚，拉著陳老師就往人群裏鑽。

  不遠處，賓利轎車車窗緩緩降下。

  薑奮低著頭，不敢說話。

  盛厲霆道：“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薑奮吞了一口口水，他著實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家爺為什麽對這位蘇小姐這般執著，這種感覺，好像是單戀啊。

  可是他又想不出自家爺圖這位蘇小姐什麽。

  圖她腦子有病特別奇怪，還是圖她隨時犯病變成七八歲小孩撒嬌喊他爸爸？

  難道是我家爺孤僻久了，想當爹了？

  之前薑奮還一心以為這位爺是為了蘇思承才會同意蘇瑾的接近，如今看來，他是初嚐了做父親的甜蜜，所以想和蘇瑾繼續上演你是兒我是爹的搞笑遊戲？

  薑奮忽然間不敢直視自家小四爺了。

  總覺得他父愛泛濫。

  “派人跟著她，結束後把她帶來七環山。”盛厲霆升上窗戶。

  薑奮越發肯定了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在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七環山，蘇小姐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老板啊老板，咱們喜歡當爸爸，自己生一個不就行了，為什麽這般執著於搶別人家的孩子，還是這麽大一個兒。

  夜幕四合，初冬伊始，溫度驟降。

  一輛車疾馳而過，剛剛小雨過後的馬路上，路麵濕滑。

  車上，氣氛儼然一觸即發。

  “爺，有些奇怪，好像有人在調查當年的豐盛研究院，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出現在網絡上的搜索詞，顯示的地址都是同一IP。”

  男子拿過文件夾，隻是粗略看了一眼，“處理幹淨了，不留任何痕跡。”

  “IP地址出來的是一間網吧，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但還有點奇怪的地方，其中有一個地址是小四爺的私宅七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