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陳老師將蘇瑾的考卷拿起，最後一頁的最末位置，寫著F00137。

  而秦子越以及別的同學的編號都是A字母開頭。

  她這是備用卷子？

  “有可能是監考老師發錯了卷。”薛老師找著理由，“更何況這些細節，一次小測試老師們也沒有必要分心去注意，這麽多年也沒有出過岔子。”

  “那真是太湊巧了，我的卷子上每一次都是備用的卷子。”蘇瑾說的雲淡風輕，像極了在諷刺。

  薛老師沉下臉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沒有人有機會更換你的卷子。”

  “林軒。”蘇瑾輕飄飄的再說了一個名字。

  這下子薛老師的臉黑的更難看了，她之前冤枉了他喜歡的秦子越他們，現在倒好，連第一名的林軒都不放過了。

  他林軒成績如此優秀，犯得著對你這麽一個轉校生用這種手段嗎？

  秦主任放下水杯，神色凝重道：“蘇瑾同學，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證據這般信誓旦旦的開了口，但凡事得想清楚了再說，你這話，實在是沒有信服力。”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蘇嬌一行人推開了休息室門，一個個麵上略帶幾分愁色，大概都有些不明就裏為什麽會被叫來這裏。

  秦子越看見了父親，越發心虛的低下頭，他甚至刻意的走到了人群末，避開父親的注視。

  蘇嬌明知故問道：“老師這是出什麽事了？”

  “蘇瑾同學說是你們幾個調換了她的卷子。”薛老師道。

  蘇嬌一聽這話，立馬被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頭，“這怎麽可能呢？我們怎麽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考場紀律那麽森嚴，我們誰有機會換卷子？”

  “蘇瑾，你聽到了，他們沒有這麽做。”薛老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老師這處理方式是不是太草率了？”蘇思承看不下去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雖然也相信小嬌不會做這種事，但我更相信小瑾不可能冤枉誰。”

  “哥，你這是信她不信我？”蘇嬌委屈的紅了眼，“我再不喜歡蘇瑾，也不可能有機會換掉她的卷子。”

  “是啊，這件事本來就沒有調查性，現場有監考老師，四周都有監控器，他們幾個得有遮天蔽日的本事才能更換掉蘇瑾的卷子。”薛老師加重語氣，“蘇先生，我希望你能尊重學校的決定。”

  “我可以自己選擇默默無聞，還是鋒芒全露，但決不允許別人替我做出決定。”蘇瑾的目光森冷的落在蘇嬌身上，像極了夜半鬼魅，裏外瘮人。

  蘇嬌莫名的心裏發虛，頭皮有些發麻，她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老師，能讓我看一下監控嗎？”蘇瑾轉過身，麵朝著還在研究考場的陳老師。

  陳老師愣了愣，他不過就是無意間打開內存再看了一眼，聽著蘇瑾問話，他有些左右為難，畢竟這些東西是不該給學生們看的。

  “既然你們找不到，我就隻有靠我自己了。”蘇瑾上前，滑動鼠標。

  陳老師正準備開口阻止，卻聽得秦程開了口。

  秦程道：“她要看就讓她看一遍，這次我就當你是意氣用事，不追究你胡亂冤枉同學這件事，另外學校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晚些時候會發布公告，你明天開始去三班報道吧。”

  “找到了。”蘇瑾將視頻截圖出來，放大，再放大。

  陳老師注意到畫麵上的林軒，他背對著監控器，但動作著實是有些別扭，好像在塞著什麽東西。

  隻是塞得時候太著急了，衣角處碰巧露出了一截，很小很小，正常時速看過去，會以為有可能是校服裏的襯衫掉出來了。

  蘇瑾將露出衣角的那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物件提取出來，再放大，放大到最大極限。

  陳老師不明她的意圖，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紙張的原料基本是植物纖維，半纖維素，木素這三種，然後根據不同紙材添加不同的填料，綜合而得。

  我們考試用的卷子，是銅係抗菌紙，是將銅離子複合在聚丙烯腈的第一單體丙烯腈上，製得改性腈綸複合纖維，然後再將其添加到植物纖維上，就是圖片上的這張紙的材質。

  這點老師們應該都比我更清楚吧。”

  陳老師輕咳一聲，“當然，隻是這些東西你怎麽搞出來的？”

  薛老師眉頭微蹙，她這是隨口一說在唬弄人嗎？

  秦程道：“那一團模糊，你怎麽肯定是紙而不是衣服？”

  蘇瑾沒有回複，而是繼續將林軒的衣服放大，同樣是放大到最大極限。

  她道：“衣服的材質確實也含有植物纖維，也有通過石油提取物做的腈綸布，但林軒身上這衣服的材質是棉綸，由葡萄糖聚合而成。”

  眾老師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上彈出來的材質表，一一對比，那一團白色的痕跡確實是考場卷子。

  “那露出來的一角有可能是他正在收的卷子。”薛老師幹巴巴的解釋著。

  陳老師嗤笑一聲，“從衣服裏麵收上來的卷子，薛老師，你這偏袒的心，太明顯了。”

  薛老師有些慌了，“林軒不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種種跡象確實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首先是備用卷，現在是林軒衣服裏多出來的卷子，秦主任，我認為很有必要重視這件事了。”陳老師麵色嚴肅，一絲不苟，“不能因為誰成績好就偏袒誰，縱容誰，這事關乎的可是我們學校的名譽。”

  秦程的目光落在連正眼都不敢瞧自己一眼的兒子，壓著怒火道：“陳老師所言極是，但畢竟關乎學校的名譽，萬一處理不好，三中可要擔下罵名。”

  “那主任是打算怎麽處理？”

  “就這樣吧，蘇瑾同學也不用調班了。”秦主任轉身即走。

  “我不同意。”蘇瑾說的鏗鏘有力，直接將秦程的聲音掩去。

  她這話一出，連薛老師的臉都綠了，他道：“夠了，這事校方已經不打算追查了。”

  “教師育人的用意就是為了讓受害者忍氣吞聲放過肇事者嗎？”蘇瑾問。

  陳老師輕咳一聲，“這事處理不當，後果會很嚴重的。”

  “我要重考一次，是去是留，還輪不到別人替我決定！”

  “你以為考試是兒戲嗎？你想考就考？”薛老師搖頭拒絕她這個無理要求。

  “年級前三，我成不了，不用換班，我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