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作者:仙途.cs      更新:2020-12-27 09:31      字數:4410
  許延壽看著眾人驚異的看著自己,他含笑說道:“沒錯,諸位的水中加了少許鹽水。諸位也知道,我們出的汗水都是鹹的,尤其是運動過後,鹽水更是大量流失,必須要補充!

  自今日起,諸位既然成為我的部曲,別管大夥兒跟我多久,我自當將大夥兒當兄弟。大夥兒也別將我當外人!”

  聽到此話,眾人盡皆頗為感動。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敲鍋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敲鍋聲的則是一個人高聲喊著:“開飯了,開飯了!”

  這時候韓滅胡也走到許延壽身邊,對許延壽道:“軍禦史,咱們也吃飯去吧。”

  許延壽一聽,點點頭,招呼眾人道:“諸位,起來吃飯!”

  “諾!”眾人迫不及待,應聲起來。

  到了夥房營帳,許延壽看著等著開飯的士卒,也打聽了一下跟著眾人排起隊來。

  此時韓滅胡對許延壽開口說道:“軍禦史,夥房有專門的軍官灶。”

  許延壽手一擺道:“我作為軍禦史,就是監督一切軍中不法之事。袍澤兄弟處的一手資料才最真實。

  自今日起,我與諸位一同用餐!”

  韓滅胡見此,倒也沒多說什麽,顯然與士卒同吃同睡的將軍不算少,對於許延壽這個決定,韓滅胡便沒有多勸。

  許延壽隨著隊伍緩緩向前,沒多久,輪到自己打飯了。

  一大勺煮熟的伴著麥麩的麥飯,一大勺有幾塊肉丁的青菜計算是一頓了。

  旁邊的一個許延壽也記不清是段還是端充國的家夥卻開口說道:“今天夥食不錯嘛!”

  “對啊!今天有青菜不說,還有肉丁。”眾人也紛紛附和著。

  許延壽一聽,不禁皺眉,心中疑惑,難不成大家夥兒平日都吃這個?

  許延壽不動聲色,在打完飯菜之後,和眾人聚在一起,吃起來。

  許延壽看著眾人大口大口的吃著,也拿起筷子,將麥飯往嘴裏麵送,麥飯中的麥麩拉的許延壽的喉嚨生疼,讓許延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韓滅胡眼見,看到了許延壽如此,端著飯菜走到許延壽的身前對許延壽說道:“軍禦史,軍官小灶供應乃是米飯。比這個好吃多了。”

  許延壽瞪了韓滅胡一眼道:“閉嘴!”

  說完扒拉了一口菜將麥飯給咽下去。

  盡管難吃,許延壽還是強迫將這些飯食給吃了下去,沒有剩下。

  在這個時代,浪費糧食,絕對是極大的罪孽。

  待吃過飯後,許延壽這才和自己的部曲閑聊起來道:“平日裏軍糧都是這樣的?”

  這個飯食對許延壽來說實在難以下咽。

  部曲中有人點了點頭道:“軍禦史,今日夥食尚且算好的。平日裏輕易見不到菜。”

  “對,現在冬季,夏秋時節的的糧食稍多一些,且,我等部隊也非屯田部隊,不能耕種,這些不少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許延壽將此事記在心裏,心想什麽時候去後勤瞧瞧每一個士卒的夥食標準是多少。

  貓膩,曆朝曆代的部隊之中都有,但若是貓膩太多,許延壽也準備收拾收拾這些家夥們。

  吃過飯,許延壽思索著該如何將手底下這點部曲更有認同感,卻聽到外麵有人喊道:“軍禦史可在帳中?”

  許延壽聽此,起身出了帳篷,看到一個士卒站在帳篷外,許延壽道:“我便是,可有何事找我?”

  此人拱手向許延壽拜道:“軍禦史,左將軍召軍侯以上的眾人議事,領我前來通知軍禦史。”

  許延壽聽此,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聽此,此人道:“軍禦史,其他軍官還需我前去通知,恕我不能帶領軍禦史前去了。”

  許延壽應聲道:“你且去吧。”

  此人再次向許延壽拱手道別,方才離開。

  許延壽目送此人離開才向著那軍中大帳走去。

  到了軍中大帳,左將軍、護軍都尉、軍司馬、軍中長史均已經到了。

  許延壽進入大帳對眾人躬身拜道:“延壽見過左將軍、見過諸位。”

  左將軍上官桀頷首道:“軍禦史請坐。”

  許延壽這才落座。

  接著,陸陸續續幾個軍侯到此。

  左將軍上官桀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才說道:“諸位,王長史已經卜卦完畢。大吉。經測算,明日午時便是吉時,到時便祭天出征!

  諸位提前做好準備。”

  眾人應聲道:“諾!”

  左將軍微微繼續吩咐下來:“趙護軍,軍中軍官要察覺眾人之情況,切莫因個人影響軍隊指揮。”

  護軍都尉趙充國點點頭。

  說完,左將軍又想軍司馬吩咐道:“明日起軍誓,提前做好排兵布陣的準備。”

  “諾!”範明友拱手應聲道。

  倒是那長史王莽主動拱手向左將軍上官桀道:“左將軍,軍中糧草已經清點完畢。稍後便發給諸位將士一批。”

  上官桀聽此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軍糧、器械、馬匹、車駕等諸事,雜事頗多,千萬細心,莫要有所遺漏。”

  “諾!”長史王莽躬身拜道。

  許延壽此時想著應該沒自己什麽事,誰知道上官桀卻喊道:“軍禦史,一百部曲可還算滿意?”

  許延壽一愣,接著點頭道:“滿意。多虧了軍司馬給我選的人。”

  上官桀笑吟吟的說道:“滿意就好。明日大軍開拔,軍禦史到時別忘提前來此,祭天之事可少不了軍禦史。”

  “末將遵命!”許延壽拱手行禮,應聲說道。

  上官桀微微點頭,接著起身,令人將一副地圖掛在了自己的身後,指著朔方的位置說道:“此乃朔方,大軍開拔之後,我等沿此這條路前行。務必五日之內到達朔方城,解朔方城圍城之危。

  若有機會,可深入草原對匈奴迎頭痛擊。”

  眾人聽此點了點頭。

  上官桀接著說道:“明日大軍開拔,第一日必須到達這個位置,埋營造飯。千萬不要誤了時辰。

  軍司馬,提前派下斥候查看此地情況,明日我軍到達之事,定要保證軍隊不受到任何幹擾。”

  “末將領命!”軍司馬拱手應道。

  上官桀點了點頭對眾人道:“諸位,事務已經安排下了,大家前去準備吧。”

  眾人紛紛起身,應聲道:“諾!”

  還沒出門,這時候那王長史卻走到王長史的身邊對許延壽說道:“軍禦史,稍候。”

  許延壽一聽,看向了軍中長史王莽。

  王莽自袖中拿出一卷詔書樣子的東西道:“軍禦史,明日軍誓,需軍禦史宣讀此令。”

  許延壽一聽,將詔書接了過來,大體瀏覽的一遍,記載乃是軍中紀律事宜。

  許延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軍中長史王莽向許延壽點了點頭道:“軍禦史,明日大軍開拔,我事務尚且繁忙,還請軍禦史見諒。”

  “王長史何處操勞,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告辭!”

  兩人就此分別。

  回到自己帳中,許延壽揣摩著自己的角色,頗有幾分後世時候監軍的味道。

  但此時監軍製度並未十分完善,許延壽此時的權勢、地位和後世監軍的地位差得遠。

  胡思亂想了一些有的沒的,許延壽決定瞧瞧自己的直屬部曲都在忙什麽了。

  招呼韓滅胡領著自己前往了自己部曲的營帳之中。

  許延壽發現有些人在一起瞎扯淡,有兩個以樹枝為筆在寫寫畫畫。

  還有幾個手拿剛剛流行沒多久的紙張製作的書籍在津津有味的閱讀著。

  一個眼尖的看到許延壽前來,大聲喊道:“軍禦史,你怎麽來了。”

  眾人聽此,手忙腳亂的起身拍好隊列。

  許延壽嗬嗬一笑:“諸位,不必如此緊張,我來看看諸位。諸位不訓之事,有何事作為消遣?”

  此時剛剛閑聊的家夥不好意思的說道:“軍禦史,我閑下來的時候,經常打聽同僚袍澤家鄉的風土人情。”

  許延壽聽此,上下打量著剛剛說話的家夥,顯然對此有些意外。

  被許延壽看著發毛,這家夥眼神躲躲閃閃的。

  許延壽笑著說道:“不錯,不錯。”

  這小夥嘿嘿一笑。

  接著那讀書的家夥一臉自信,開口回答道:“軍禦史,閑暇之際,我便讀寫聖賢文章,充實學識。”

  許延壽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一看此人氣質卓爾,手中書籍不菲,定然出身頗為不凡。

  許延壽也沒追根問底的嗜好,也含笑說道:“也不錯。”

  兩人為榜樣,眾人紛紛爭先恐後的向許延壽介紹著自己閑暇時間的事情。

  許是這些人多少都讀過書,倒是也算頗為上進。

  一個個的回答倒是充分將閑暇時間安排起來了。

  待眾人回答完畢,許延壽這才掃視了一眼眾人道:“諸位,我曾聽過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諸位如此上進,我頗為感動。既然諸位隨了我,別的不敢說,定當讓諸位有所收獲。

  自今日起,我便給諸位講學。當然,諸位是否願意聽,全憑自願。

  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紛紛道:“軍禦史,此言可當真?”

  許延壽笑道:“君無戲言,自然當真!”

  眾人一片驚喜道:“我等自然願意聽軍禦史講學!”

  別的不說,許延壽十多歲憑借自己的能力就被封侯,若沒有兩下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許延壽看眾人熱切如此高漲,嗬嗬一笑,開口說道;“既然諸位如此熱情,擇日不如撞日。便從今日開始。”

  聽到許延壽這話,眾人紛紛看向了許延壽。

  有幾個機靈的,拿起了紙筆準備記載許延壽所言。

  那韓滅胡聽此,卻歎息一聲準備離開。

  見此,許延壽不禁喊道:“韓滅胡,你不想聽?”

  韓滅胡驚喜的說道;“我也可以?”

  許延壽笑著說道:“自然!”

  “軍禦史大恩,下走無以為報。”那韓滅胡聽此,對著許延壽磕了個頭,哽咽的說著。

  為何韓滅胡如此?

  蓋因為當年李陵投降匈奴,韓滅胡之父乃是李陵親近部下之一,收到了牽連,充了軍。

  按照罪臣之子的待遇,韓滅胡根本不算個正常的士卒隻能算個打雜的,然而許延壽卻仍然將他當人看,他怎麽能不感動。

  許延壽笑著說道:“好了,不必如此!你奮勇殺敵,說不定日後能洗刷祖輩恥辱,效仿衛青,有一番事業呢。”

  說完,韓滅胡坐了進來。

  許延壽則站起來,開口說道:“諸位,我講解的時候,大家不準打斷我的說話。待我講解完畢,諸位若有疑問,我會留下時間供大家發問。聽到沒有?”

  “諾!”

  眾人應聲道。

  許延壽拿起一個樹枝,在地上寫了三個大字《戰爭論》。

  沒錯,許延壽準備給眾人講解的內容乃是後世公認的一部軍事巨作,普魯士軍事理論專家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

  這本書,許延壽上一世大學期間對軍事興趣極大,這本書他曾拜讀過無數遍,每一遍都有新收獲。

  他也記憶的最為清晰,因此,準備給眾人講授這篇著作。

  許延壽指著自己在地上寫的三個字開口說道:“今日,以及伺候一段時間,我講授的內容就這三個字《戰爭論》!”

  “戰爭論?”眾人紛紛小聲重複了一下。

  許延壽接著說道:“首先我們要明確一個概念。戰爭是什麽,為什麽有戰爭!”

  眾人聽到許延壽的疑問若有所思。

  許延壽掃視了一下眾人,開口說道:“就我認為,戰爭無非是政治通過另外一種手段的繼續。”

  眾人有些迷糊。

  許延壽見此,開口說道:“所謂政治。乃是一個政權維持其統治的手段。“政”是政權主體,“治”是維護政權的方法和手段。

  而戰爭則是“治”的手段之一罷了。”

  大家夥兒雖然都是讀書人,甚至有不少家學淵源。

  但許延壽的觀點眾人卻從未聽過,或者說隱約有這方麵的概念,但是卻從未總結過。

  這一番言語傳入眾人的耳中,振聾發聵,眾人相互之間驚疑的看了看,接著便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來,生怕錯過許延壽講解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