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勾唇一笑。

  今日是他們的婚禮，今夜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又何必忍著？

  星星點點的紅光映射在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中，帶起一陣燎原之勢。

  拉扯過來暈乎乎的南笙，正好跌入她的懷中，垂眸就能看到那雙水潤潤的眼睛，勾人的緊。

  舔了舔唇角，俯身附了上去，修長好看的手指劃過火紅的喜服，落在腰帶上，輕巧的解開……

  一室旖旎。

  紅鸞帳中燭火長夜明。

  豎日。

  安靜的隻能聽到呼吸聲的寢殿中，南笙悠悠轉醒。

  脖頸處帶著微微的刺痛感，眼前的世界從朦朧變得清晰。

  依舊是紅色的帷幔，紅色的被褥，喜慶的很。

  指尖微微一動，觸到滿掌的柔軟，鼻翼間也籠罩著淡淡的幽香。

  心有所動的側眸看到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的尋尋，眸子中翻滾著的情緒讓人看不懂。

  “我……”

  想要開口說話，沙啞的嗓子略微的刺痛。

  “日後你就是日月霧的帝後。”

  眼底噙著淡淡的柔意。

  藥效該發作了吧？

  鴉羽一樣的長睫輕顫，有點兒迫不及待了呢。

  南笙收回視線，輕輕點點頭。

  對他們同床共枕，似乎發生了什麽的事情一概不問。

  斂下眉眼，繁華過後，隻餘疲憊。

  “不想起床？”

  鬱尋的眸光微微一沉。

  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的暴戾就忍不住。

  他果然還是想逃！

  還是想要離開她！

  她不準！

  她不允許！

  紅光一閃而過，眉宇間的戾氣幾乎壓不住。

  “嗯。”

  他不過是敷衍的應下，就洗刷掉她身上所有的戾氣。

  心中猛然放空的感覺讓她有些征，沉聲道，“起來吧。”

  掀開被褥，往日身上穿著的複古華麗的黑色背部鏤空的裙子已經落了下來，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材。

  白皙纖瘦的脖頸上還有一圈淺淡的青紫的痕跡。

  帶著一種淩虐的美感。

  居高臨下的看著沒有任何動作的南笙，擺明了要看著他起床。

  臉上閃過難堪與羞澀，手撐著床，光滑的被褥從白皙的胸膛滑落，露出點點紅梅。

  動作迅速的拉扯住被褥，下頜壓在被褥上時，才感覺到腿上的奇怪。

  征愣的看著被褥中凸起的腿的形狀。

  為什麽他的腿……

  憋紅著一張臉，努力的欠身想要坐直，雙腿依舊無能無力……

  愣愣的看向鬱尋，修長好看的手緊緊的攥住被褥，“我的腿……”

  鬱尋依著床柱，眯著眼睛藏起眸光中的危險，“喜歡嗎？”

  不管她怎麽隱藏以後他都會知道，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而且見他震驚的臉色慘白的模樣，愉悅的勾起唇。

  他隻會是她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想不明白……

  大概他眼底的震驚太明顯，也可能是很清楚他逃不掉，鬱尋慢悠悠的坐在床邊，扣住他的下頜，解釋道，“這樣你就不能離開我了不是嗎？”

  那雙眸子中的愉悅絲毫不加以掩飾。

  還有強烈的占有欲以及控製欲。

  那種偏執濃鬱的可怕。

  “我……離開你？”

  他是說過要離開，可是也要等到她身上的戾氣盡數化解了，才會離開。

  她是怎麽覺得他一定要離開的？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鬱尋扣住他的下頜，輕輕的在他的唇角落在一吻，軟軟的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迷神亂。

  口腔中的空氣被掠奪，南笙受不住的抵在她的身前，雙眸迷離，臉頰更是飄出兩朵紅雲。

  微微喘著氣，活色生香。

  “你是我的，知道嗎？”

  鬱尋摩挲著他光滑的下頜，眼底的暗色越來越深。

  “我，我沒有想要離開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在她抽身的一瞬間，南笙拉扯住她的衣角，清澈的眼睛中跳動著喜悅。

  尋尋，小媳婦，不想要讓他離開。

  那顆心如死灰的心髒又一次跳動了起來。

  比以往更加的劇烈。

  他眼中的喜悅絲毫不加以掩飾。

  真真切切的……

  好似要灼傷她一樣。

  “我相信你。”

  就這麽想要離開她嗎？

  為了離開對她都說謊？

  她不會相信他！

  唇角微微勾起，眸子中的冷意卻越來越盛。

  伸手撈起南笙散落的衣服，拽過他，細心的穿戴整齊。

  今天的是冊封帝後大典的第二天，日月霧的政務可以不用處理。

  她昨天又特意安排好了，不讓侍女進來，整個殿宇隻有他們兩個。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隻能是昨天的喜服，雖然有點兒皺巴巴的，但是穿上之後並不是很明顯。

  殿宇裏有她自從下藥的那一天開始就準備好的木製輪椅，抱著雙腿失去知覺的南笙坐在輪椅上，指尖無意識的拂過他的後脖頸。

  帶起一陣的酥麻感。

  眸色加深，她開口道，“先去用早膳，等下帶你去看日月霧的盛典。”

  南笙紅著臉頰，雙眸含水，羞怯的頷首。

  雙腿雖然失去了知覺，但是能夠清楚尋尋的心思也足夠了。

  心尖像是灌了蜜糖一樣的甜。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狀態很不對勁。

  但是就像尋尋為了留下他，寧肯下藥讓他成為廢人一樣的偏執，他也早就瘋魔了啊。

  以命換命的事情他都做了。

  再瘋狂的事情又怎麽能有以命換命瘋狂呢？

  低垂的長睫遮住了眼底的翻滾的幽深。

  他等了一千年，又選擇放棄過，可是終究還是突破了內心壓抑情感的囚籠。

  是她，是尋尋，將他心中的惡魔釋放出來的。

  那麽，一定像你不想要我離開一樣，你也不要離開我。

  南梟曾經就說過，他看著純白溫潤，實際上是最心黑的。

  也是，能夠和無盡深淵尊上玩成好朋友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無害的人呢？

  何況世界上並不存在純白啊！

  微微掀了掀唇角。

  尋尋，你不讓我離開的哦。

  記住了，是你不讓我離開的。

  唇角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眸子中翻滾的情緒越發的詭譎難測。

  他的身後展開大片的黑色羽翼，無盡的黑暗在他的身上釋放。

  他努力過的，努力過要以命換命，離開的。

  他真的努力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