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女子的聰慧度高於男子，那麽曆來的朝代，也就不會不允許女子入朝為官了。故而在下所說，又何錯之有呢？況且古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小姐又何須介懷？”

  這個自大的家夥，讓陳汝南麵具下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隻是語氣平靜的道：“本姑娘自來不與傻瓜論長短，但即是你寥寥幾句話，便貶低了天下的女子。那麽今日，我便與你論論。

  本姑娘倒覺得，曆來的朝代之所以不讓女子入朝為官，並非我等女子腦瓜子不如你們男子靈活。主要還是怕女子入朝為官，辦的事情比你們男子漂亮，駁了你們男子的麵子。如此的話，你們這些自詡頂天立地的男兒，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今天本來心情好好的，想著來逛花燈會。

  卻沒有想到，會遇見這麽一隻討人厭的蒼蠅。

  “你……”這女子居然罵他是傻瓜，這公子便就怒了。

  沉聲道：“沒想到小小的女子，居然如此伶牙俐齒。可隻是耍耍嘴皮子，如何就能證明女子的聰慧高於男子了？”

  這小丫頭居然敢與他叫板，看來他今日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那你說要如何才能證明？有話便就直說，本姑娘奉陪到底。”看這個書生，今日是跟她杠上了，陳汝南也認起真來。

  反正回鋪子也沒事，倒不如趁著這點空閑的時間，給這些自大的男人當頭棒喝！

  “哈哈，”陳汝南居然敢應他的戰帖，這書生便就得意起來。

  然後道：“好，即是你這般說的話，那本公子便就和你比一比。既然今日是花燈會，那麽咱們便來比猜燈謎吧。這一排過去，共有七盞花燈。難度層次各不同，你若是能夠猜出三盞燈謎謎底來。那麽在下便承認，女子的智商並為低於男子。”

  “好啊，”對於這個紈絝子的說法，陳汝南沒反對，爽快的便就答應了。直接指了指那些燈謎：“那就開始吧。”

  聽陳汝南如此說，那個紈絝書生又笑了。也指了指那掛著的燈：“既然你是女子，那麽本公子便讓你一馬。你先來挑，免得到時候輸了，哭著說本公子欺負你。”

  “嗬嗬，”這紈絝子的話，讓陳汝南繼續冷笑。但卻不會跟他客氣，隻是揮手道：“好，那便本姑娘先來。第一道：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謎底是：唯吾獨尊。”

  沒想到小小女子，居然真的會猜燈謎。

  那個紈絝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己也挑了一道：“蔥薑蒜皆可治病，謎底是一人名，辛棄疾。”

  陳汝南繼續答道：“於是二世常居禁中，與高決諸事。謎底是詩詞：斯人不可聞。”

  那書生的臉色更難看了：“落葉參差花弄影，謎底是：嗶。”

  “……”

  “……”

  他們兩個，便這麽你來我往的。在眾人的圍觀中，幾乎將那燈謎攤位上的燈謎都猜了個大半。

  陳汝南才笑著，說出最後一道：“泉水流，燈火暗，明月當空秋自寒。謎底是一植物：白丁香。”

  “你……”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真的如此聰慧，那紈絝書生的臉都灰了。

  陳汝南卻幽幽的道：“如何，這般你可服了？”

  “哼，最多不過證明，你們女子不傻而已。如此小事，也值得你這般得意嗎？”眾人圍觀下，那紈絝書生是拉不下麵子。

  隻是他越是輸不起，陳汝南越是冷笑：“哦，那若是我出幾個謎來，你要是猜不出來，你又算作如何？”

  她今天一定要玩死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夥。

  “怎麽可能？你也太大言不慚了，你出的謎，本公子不可能猜不出來！”陳汝南如此一說，那男子就不信邪了：“好，那你便說出來。我倒要瞧瞧，你能出出什麽難度的謎來！”

  “好啊，”既然這男的找死，陳汝南也不客氣了。

  “那我們便說好了，若是你輸了。你便當著大家夥的麵，叫本姑娘一聲大姐。而且和在場的女子賠禮道歉，承認你方才的言行，是傻瓜的行為。若是本姑娘輸了，本姑娘便承認，我的智商確實不如你，這樣如何？”

  陳汝南玩的挺大，周圍那些圍觀的群眾，不管男男女女都激動起來。

  在旁邊喊著：“和她比，公子別輸不起呀。”

  “是啊，憑什麽說我們姑娘智商不如你們男子？姑娘好好出幾個謎題，讓他答都答不上來。”

  “要比就趕緊的吧，也讓大家夥熱鬧熱鬧，見識見識淮嶽書院書生的水平。”

  見周圍圍觀的人都來了興致，那書生自然不可能怯場。否則不僅丟了自己的麵子，更是丟了書院的麵。

  故而他就冷笑著道：“好啊，你便出來聽聽。”

  “好啊，”這書生果然入套，陳汝南就笑了起來。

  戴著麵具的她，在圍觀的人圈起來的空地裏，來回的走著。然後道：“我便出三個謎題，你若是能夠猜的出來一道，就算著本姑娘輸，你可聽好了。第一道：小明在喝水，為什麽肚子喝飽了卻還在喝？”

  陳汝南出的謎題，實在是很古怪。

  那書生聽了都一愣，便道：“這算是什麽謎題？你這是耍賴？我怎麽知道他喝飽了為什麽還要再喝？估計是個傻子吧。”

  “錯，因為小明掉進了河裏。”看著那個書生，陳汝南笑得特別的得意。

  “哈哈哈哈……”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聽到了這謎底，也哄堂大笑起來。

  而陳汝南看著那個被羞辱了的書生脹紅的臉，隻是慢悠悠的道：“你莫要說我是耍賴，隻能說你智商不如人而已。你若是輸不起，那麽咱們就到此打住。”

  “你……”這丫頭擺明了是在羞辱他，這紈絝公子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便氣呼呼的道：“誰輸不起了？你便再出，我便不相信了，我寒窗苦讀十多年，竟比不過你一個小丫頭！”

  “這可是你自己自找的，”他非要不依不饒，陳汝南也不打算手軟了，便直接說：“第二道：問你，豬的全身都是寶，對人的用處很大。但除了這些，豬對人類還有什麽用處?”

  豬？豬？這丫頭居然出這樣的謎題，那書生一急，就更猜不出來了。

  著急回頭看他們的同窗，同窗們也紛紛搖頭，不知究竟是何意。

  “猜不出來了吧？這可是第二道了，”站在原地，陳汝南心裏都快笑死了。

  表麵卻是一本正經的：“謎底是罵人啊，比如我說你是頭豬。”

  “哈哈哈哈哈哈……”陳汝南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快笑瘋了。

  “你……你，你居然辱罵本公子！你這小丫頭，真是好無禮！”

  那紈絝書生被陳汝南氣得，簡直渾身都在發抖。挽了挽袖子，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你便出第三個，本公子今天就不相信了，治不住你！”

  他今天若是就這麽輸了，以後定再無顏麵麵對夫子和同窗。

  而陳汝南也懶得再和他拖延時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道：“最後一題我就問你，古人誰跑得最快？這可是最後一題了，你最好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

  站在人群當中的陌元軒，看著她站在那兒，將一群男子問得啞口無言，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

  見那男子著急的想了好久，一點頭緒都沒有。他這才擠出了人群，買了一張同陳汝南一模一樣的關公麵具戴上。

  這才擠了進去，高聲道：“姑娘的謎底，在下知曉。”

  “糟了，被抓住了。”一聽見這聲音，陳汝南都知道是陌元軒的。

  心虛的就想開溜，卻被陌元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又壓低聲音道：“還想溜去哪裏？”

  自己身上有傷，還跑到這裏來和人家大玩猜謎底的遊戲。這個小丫頭，真不知該拿她如何辦了。

  “好吧，那你便說，這謎底是什麽！”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陳汝南便回過頭，瞪著陌元軒。

  而陌元軒依舊是笑，鬆開抓住她衣領的手。還親昵的幫她整理了衣衫，才道：“跑得最快的不就是曹操嗎？因為說曹操，曹操便到了。”

  陌元軒這個家夥，居然還真的知道啊？陳汝南有些掃興，便低聲嘀咕：“你知道又如何？你難道還和他們是一邊的不成？”

  是覺得她今日和這些公子哥嗆聲，掃到他們男子的麵子了是吧？

  她生氣的小模樣，雖然藏在麵具下。但聽她的語氣，陌元軒也猜到個十之**。

  便笑了笑，伸手將她的手握住：“本將軍和你才是一邊的，這個毫無疑問。”

  “誰要你和我一邊啊？”被陌元軒這麽當眾拉著，陳汝南就有些不好意思。

  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掙紮不開，她便就放棄了。

  然後回頭瞧著那麵色脹紅的書生：“如何，現在你服氣了？

  還有你方才說我無禮，我再無禮，我也隻是個市井女子。不像你，飽讀詩書，名為國家今後之棟梁。卻在當街鬧市，公然大言不慚的侮辱女子。這般就叫有禮了？那本姑娘還真的很懷疑，你們淮嶽書院是如何教導學生的了。”

  這女子羞辱他們同窗便也罷了，現在竟將矛頭指向了他們書院。那些書生一聽，便就不淡定了。

  陳子豪也站出來：“姑娘如此說來，便有失偏頗了。子恒兄方才確實有些失言，但姑娘也不能因這點小事，辱了書院和夫子們。”

  陳汝南剛才是想好好羞辱這個書生的，但是陳子豪一出麵。她渾身的淩厲，便消失不見了。

  語氣也緩和了：“陳公子我並沒有要辱沒貴書院，指責辛勤夫子的不是。我隻是希望各位，不要隨意輕視貶低女子。否則的話，今天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停止。”

  這女子居然認識他？陳子豪一愣，對視上陳汝南的眼睛。這才認出她來：“你……你竟是陳姑娘？”

  是啊，在這平嶽關方圓百裏。確實少有女子如她一般，這般的聰慧大膽。

  隻是對於陳子豪的話，陳汝南倒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著點頭。

  倒是那個被陳汝南耍得團團轉的蕭子恒，雖然被氣得要死。但想著人言可畏，不能讓書院和同窗丟了麵子。

  便站了出來，咬著牙道：“好，那本公子今天便願賭服輸。”

  說著便走到陳汝南的麵前，彎腰行禮：“對不住了大姐，今日是在下有眼不視泰山，惹了大姐不高興。我也向在站的各位姑娘大姐大嬸賠禮道歉，是在下不自量力，自以為是了。回書院之後，在下必定會好好思過，為在下的言行自罰。”

  雖然他今日被這般羞辱心中不爽，但是他早前確實沒想過，世間竟有這般難對付的女子。

  “行了，既然你道歉了，那麽今日我便不與你計較了。”自己這口氣出了，陳汝南便揮揮手。

  說著就轉身，壓低聲音對陌元軒道：“完事了，咱們走吧。”

  “好，”見她是開心了，今日被悍匪追殺，被父親責打的所有事兒皆拋到了一邊。

  陌元軒亦是一邊笑著，一邊與她一起離開了人群。

  而在場圍觀的那些人，一見陳汝南都走了，也是逐漸散去了。

  留下淮嶽書院的那些書生們，神情各異的站在原地。

  有書生便問：“子豪兄，你認識方才那姑娘嗎？”

  這般伶牙俐齒的聰慧姑娘，就是不知樣貌如何了。

  “有過幾麵之緣，”一邊說著這話，陳子豪便一邊轉身離開了。

  心中卻在想：陳姑娘方才明顯是給了他麵子了，不然定不會給淮嶽書院留麵子。看起來改日得去她的小食攤，還了這個人情了。

  因為怕陳汝南再溜走了，陌元軒從人群中出來了之後，從頭到尾便拉著陳汝南的手。

  陳汝南雖然心中不情願，可想著係統還要升級。便就裝著沒感覺，然後默許了。

  “你方才還挺給那個陳子豪麵子的，否則那個淮嶽書院，少不了得被你數落吧？”手中握住她的小手，陌元軒可沒忘記方才的事情。

  他是見識過她的嘴才的，數落起人來，完全讓人無招架之力。

  “那是自然，”陌元軒居然跟她戴了同一款麵具，陳汝南的嘴角都抽了抽。

  才又道：“上一次我去平嶽關想讓縣令大人幫我上奏的事，陳子豪也算是幫了忙的，我自然是要還他一個人情。”

  隻是陳汝南嘴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是另外的想法：陳子豪以後是要考取功名走仕途的，陌元軒以後更是權傾朝野。故而不論陌元軒對她的心意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因為她，讓陌元軒對陳子豪有一分不滿。否則的話，隻會對陳子豪不利。

  前一世陳子豪是幫了她的，對她有大恩。不管如何，她都記得住他的恩情。

  “原是如此，”本來方才還有些嚴肅的陌元軒，一聽陳汝南這話，神色就放鬆下來了。

  他還誤以為，她是對陳子豪有意。結果隻是還人情，如此他便放心了。

  想到這裏，他便就笑了，滿眼關切的看著陳汝南：“你這般走著亂逛，身上的傷口是當真不疼了嗎？”

  他說讓她出來散心，本就是想著騎馬帶她逛逛，消解心中鬱悶。卻未曾想到，她居然比他預料當中的要堅強許多。

  “真的不疼了，皮外傷而已，我還沒那麽嬌弱。”生怕陌元軒又把她抓回去騎馬，陳汝南說了這話，就趕緊拖著他走。

  一邊走還一邊指著前麵：“那裏好像有賣湯圓的，我們去吃湯圓吧。”

  逛了一圈她早就餓了。

  “啊？好吧。”被陳汝南拉著走，陌元軒從頭到尾都在笑。

  就與她一起，穿過了密集的人群，去了街道邊擺著攤賣湯圓的小鋪上。

  因為花燈會很是熱鬧，鎮上的人很多。

  故而這小攤的座位，基本上也是被食客給占了。陳汝南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有空位坐下。

  然後便道：“老板，來兩碗湯圓。”

  “好勒，”一聽見陌元軒的話，那老板就熱情的應下。很快，便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湯圓上來。

  Q彈香滑的芝麻湯圓，在褐色的陶粗碗裏麵顯得特別的誘人。清甜的湯麵上還飄著幾片桂花，自然也有淡淡的桂花香，很是可口。

  “嗯，好好吃哦。”湯圓端上來之後，陳汝南就開始低頭猛吃。她那一碗吃完了，就有些眼饞的抬頭看好像吃不太下的陌元軒。

  還笑的怪怪的問：“怎麽，堂堂的陌大將軍吃不慣路邊攤是不是？”

  潛意識則是在說：吃不慣就給她好了，反正她胃口好的很。

  “不是，”瞧出她的用意，陌元軒就笑：“我是才用過晚飯不久，腹中並不餓，故而才吃不下的。”

  說著陌元軒就拿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個湯圓到她麵前：“你還吃嗎？”

  “吃，”陳汝南回答的很是爽快，然後還直接張嘴，一口吃掉了他喂過來的湯圓。

  隻是她的饞到了不經意的舉動，卻驚炸了她腦中的係統。沒有任何提示音，隻是她眼前的那棵本命桃花樹。突然砰的一下子，就開了一朵花。

  “終於開了？”看著那朵嬌豔的桃花，陳汝南都快喜極而泣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樹是鐵樹，永遠都不會開花呢。

  “什麽開了？”見陳汝南好是挺激動的樣子，陌元軒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不停歇的，將湯圓喂到她的嘴裏。

  “沒什麽，嘿嘿，”終於開了一朵花，陳汝南的心情自然是非常不錯。也是沒多想什麽，就一口吃掉一個陌元軒喂過來的湯圓。

  結果下來沒幾口，陌元軒麵前那隻碗也是空了。

  “我還想吃，”看著兩隻空了的碗，陳汝南咽下最後一口，就那麽瞧著陌元軒。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了，不管吃多少東西，一會兒便餓了。

  “不能再吃了，”她饞嘴的小樣子，逗得陌元軒笑起來。

  伸手扶了扶她耳邊的碎發，便道：“糯米所做的吃食不容消化，你若是吃的太多，晚上該覺得不舒服了。你若是喜歡，改日我陪你再來吃。”

  和她一起吃東西，即便隻是瞧著她吃，也跟自己吃到了似的那般開心。

  “好吧，”陌元軒說的在理，陳汝南就不打算再饞嘴了。

  瞧著陌元軒付了吃湯圓的錢，然後便和他一起，繼續在花燈會上閑逛。

  隻是這一逛，陌元軒剩下的便隻是買買了。從街頭到街尾，凡是陳汝南能夠用得上的，幾乎都買了一遍。

  最後等他們回到鋪子時，陌元軒的那兩個副將，手上都提滿了東西。

  等他們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送到陳汝南房中，見小桌子都堆的滿滿的，陌元軒才笑。

  “你笑什麽？買這麽多，我要什麽時候才用得完？”見他笑了，陳汝南反到有些不高興。

  “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是不知道掙錢的辛苦。故而花起銀子來，才這般大手大腳的。”

  隻是陳汝南越是如此說，陌元軒便越是笑。

  聲音輕飄飄的：“我平日裏也不怎麽買東西，隻是瞧見了，便很想給你買。因為你隻要稍作打扮，真的就很是好看。”

  他說的，都是心底話。

  “油嘴滑舌，”陌元軒屢次誇她好看，陳汝南還是臉紅了。

  將頭側向了一遍，然後才道：“時間不早了，你就別在我房中呆著了。若是被人瞧見了，定有閑言碎語的。”

  和陌元軒之前的所有親密行為，已經觸碰到她的底線了，所以她可不能再讓步。

  “好，那汝南你便早些休息。”聽了陳汝南的話，陌元軒也就沒多說什麽。便就直接轉身，出了陳汝南的房間。

  今日白天睡了，完全沒有睡意的陳汝南，就在房間裏麵坐了一會兒。

  見門外樓下徹底沒了動靜，想著陌元軒以及他的人應該都睡下。陳汝南這才去了樓下的廚房，燒了一大鍋子的熱水，準備提回房間洗澡。

  今日受了傷，渾身都流了血。如果不清洗一番的話，她實在是覺得不自在。

  隻不過她這剛剛把熱水弄進了桶裏，還沒來得及去提。在樓上聽見的動靜的陌元軒，就下樓來站在廚房門口瞧她：“汝南你這是又要做什麽？”

  身上受了傷，怎就不能好好的歇著？

  “我……我燒點熱水清洗一下，”陌元軒這個家夥怎麽無處不在啊，陳汝南有點鬱悶。

  “可你身上有傷，怎麽能碰水？”他就知道不盯著她，這小丫頭就會不規矩。

  陌元軒便就走了進來：“若是傷口沾到水的話，到時候傷勢必然會受染傷勢加重。”

  他警醒著沒睡，就是擔心她晚上會生病了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