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作者:小醜七七      更新:2020-12-27 08:42      字數:4430
  “可是……”看著軟軟那情緒不太對勁兒的樣子,蕭夫人一臉擔心。

  “媽媽您別擔心,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您和黃姨都去休息吧。”

  “嗯,媽,軟軟和諾諾就交給我吧,放心,沒事。”

  “哼!”蕭夫人特別沒好氣的衝蕭騰翻了個白眼,懟他說,“你還好意思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等到蕭夫人和黃姨離開過後,偌大的臥室裏又隻剩下了蕭騰和軟軟兩個人以及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諾諾。

  此時,喝了奶的小諾諾粘在軟軟的懷裏已經有了些睡意,那架勢,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著似的。

  可是,看著兒子吃了就睡的乖順模樣,軟軟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雖然剛才她已經盡量在哄小胖子喝奶了,可是對奶粉和奶瓶都不太熟悉的小胖子依然還有些排斥,以至於他雖然有些妥協的喝了點奶,但僅僅也隻是象征性的嘬了幾下奶瓶,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真正喝下去多少奶。因為黃姨剛才在兌奶粉的時候就是按照小胖子平時一次要喝的奶量去弄的,結果現在奶瓶裏都還剩下了一大半……

  很快,懷裏軟軟糯糯的小人便傳來了香甜的呼吸聲,軟軟看著小諾諾已然熟睡了的模樣,心裏卻特別特別的難受,忍不住垂下腦袋在小諾諾的額頭上特別心疼的親了好幾下,與此同時,歉疚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就從軟軟的眼角滑落了出來。

  “寶貝,媽媽對不起你,都怪媽媽不好,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媽媽害得你剛滿月就隻能喝奶粉。可是寶貝,雖然媽媽不是一個好媽媽,但是媽媽真的好愛好愛你,所以你可不可以答應媽媽,下次你一定要多喝一點奶,好不好?小孩子要多喝奶才能長得高,才能身體好,才能少生病,知道嗎?”

  軟軟呢喃的聲音剛剛落在小諾諾的耳邊,小諾諾就像真的聽懂了媽媽說的話一樣,在睡夢中突然就衝軟軟笑了笑,好像是在用他溫暖貼心的笑告訴軟軟,他答應了她,答應了他們倆之間的約定似的……

  原本,軟軟隻是沉浸在自己一個人難受的情緒中無聲無息的低聲啜泣,可是當她看到諾諾竟然像聽懂了她的話在衝她笑的時候,她卻再也忍不住在小諾諾麵前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種明明沒有照顧好孩子,可孩子卻不僅不計較反而還向你報以微笑的崩潰,恐怕真的隻有做媽媽的人才能夠真正體會得到吧。

  看到軟軟的眼淚就像開閘了的洪水似的突然哭得這麽“慘烈”,蕭騰整個人立馬就慌了,根本顧不得軟軟現在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也顧不得軟軟現在對他有多排斥,就直接靠過來手足無措的把軟軟摟進了懷裏,緊緊的摟著她,好像生怕他隻要稍稍一鬆手軟軟就會跑掉似的。

  預料之中的排斥和抗拒不停的在蕭騰的懷裏掙紮著,蕭騰卻厚著臉皮裝作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似的,依然不肯鬆手,隻是將他的腦袋埋進軟軟的肩窩裏,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軟軟耳邊重複的說著“對不起”這三個字。

  軟軟感受著蕭騰扣在她身前的雙臂止不住的輕顫著,她也從蕭騰極盡溫柔的語氣中聽出了他的愧疚和妥協。

  雖然非常非常不想承認,但在這一刻,軟軟確實心軟了。

  她甚至有些怪自己剛才真的不應該那麽衝動的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無論是因為她和蕭騰已經有了孩子了,還是單純從他們倆的感情出發,她都不應該懂不懂就用“離婚”這兩個字來“嚇唬人”。

  即便,在將來的某一天,她和蕭騰會因為這件事或者別的事情真的會迎來不得不分開的那一天,她也希望她和蕭騰最終提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而不是像現在這麽輕率。

  隻是,軟軟即便已經認識到自己對蕭騰說了傷人的話,但是還在氣頭上的她卻依然倔強得很,並不打算為自己的這個行為買單。

  所以,在蕭騰的懷裏掙紮了好一會兒都未果的軟軟,因為怕自己再這麽胡亂的扭動身子會吵醒小諾諾,她隻能率先妥協,想要轉過頭去和蕭騰商量一下讓他先放開她。

  但讓軟軟和蕭騰都沒有想到的是,軟軟這突然的一回頭,竟然正好就和將腦袋埋在她肩窩裏的蕭騰撞了個正著。

  重點是,咫尺之間的相撞竟然還巧得不得了,軟軟的嘴唇剛巧就撞到了蕭騰的嘴唇上,撞得兩個人都不免心跳加速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了起來。

  嘴唇間軟軟糯糯的觸碰就像帶著一股巨大的魔力似的,讓兩顆漸行漸遠的心又找到了再朝彼此靠近的理由。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被心裏那兩個小白人和小黑人不斷拉扯著的軟軟。

  明明前一秒她和蕭騰都還在爭鋒相對的嘶吼著要離婚,後一秒他們倆竟然又親到了一起,軟軟隻感覺內心的羞恥感油然而生,立馬就往後麵躲了一下。可就在這時,蕭騰在意識到了軟軟有要躲的心思後,他立即就把他扣在軟軟身前的手抬起來扣在了軟軟的後腦勺上,特別用力的想把軟軟拉回他麵前,繼續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隻是,不忍心弄疼軟軟也不忍心吵醒小諾諾的蕭騰還是讓快速站起了身子的軟軟給逃掉了。

  “我……我去洗澡了!”

  迅速起身的軟軟一把就將已經熟睡了的小諾諾塞進了蕭騰的懷裏,剛抱穩小諾諾的蕭騰還沒有回過神來,軟軟就已經快速的跑進了浴室裏,並鎖上了浴室的大門。

  剛一關上浴室門,軟軟就感覺頭暈目眩的,兩條腿更是誇張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使得她必須第一時間靠在身後的門上才能夠站穩。

  軟軟用雙手捂著自己劇烈起伏著的胸口,雖然她非常非常不想承認她的內心,可她那顆噗嗵噗嗵跳個不停的心髒卻一直不停的在提醒著她,提醒她依然會因為蕭騰的靠近而心動,提醒她依然會像剛和蕭騰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因為這些親昵的舉動而害羞不已。

  隻是,一牆之隔外的蕭騰卻並沒有這樣認為。

  一向驕傲自信的蕭騰在連續聽到軟軟說了好幾遍“離婚”後,他整個人的神經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或許正是因為他真的太愛軟軟太在乎軟軟,所以他才那麽害怕自己在別人眼中強大到不行卻也沒有辦法能留住軟軟。

  軟軟的“狠心”,蕭騰不是沒有見識到過。或許是因為軟軟在幼年時期就失去了她所有的親人,以至於她長大後性格即使變得開朗了許多,但也掩蓋不了她骨子裏的那一抹絕望和決絕,不然的話,她當初也就不顧在婚禮當天自己一個人偷偷跑掉,也不會在領證結婚後發現自己懷孕了,還寧願在外麵受苦我不願意帶著肚子裏的孩子回家。

  所以,此時此刻的蕭騰想當然的就把軟軟的突然跑掉當做成了軟軟對他的抗拒,甚至還可能是厭惡。

  蕭騰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低頭看著一眼懷裏睡得正香甜的小諾諾,莫名的,他下意識就收緊了手臂,將小諾諾往他的懷裏抱得更緊了些。

  這一次不一樣了,他和軟軟都已經有孩子了,他們的小諾諾這麽可愛,軟軟那麽愛他,所以軟軟應該不會舍得扔下諾諾獨自逃走,也應該不會舍得讓諾諾剛一滿月就失去了在一個健全的家庭中成長的權利吧?

  雖然蕭騰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但他心裏還是沒有什麽底。

  別看軟軟平時那麽乖那麽聽他的話,可蕭騰知道,其實軟軟的骨子裏比任何人都更有自己的想法。

  可就在蕭騰表麵看似平靜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浴室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聲響之大,大到都把已經睡熟了的諾諾給嚇醒了。

  但在這突如其來的緊急關頭,蕭騰卻根本顧不上去哄諾諾,反而第一時間將已經被嚇得哭出了聲聲來的諾諾放進嬰兒床,便朝浴室飛奔而去……

  因為軟軟鎖了門,所以當蕭騰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卻根本進不去。

  心急如焚的蕭騰急於想知道軟軟到底在浴室裏發生了什麽,於是他伸出他的大長腿,一腳就踢壞了浴室的門鎖。

  門開的那一瞬間,驟然闖入蕭騰眼中的一切嚇得他腿都軟了,精明睿智的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足足在原地愣了有兩秒才回過神來,立即朝軟軟衝了過去。

  隻見,軟軟一動不動的癱倒在洗手台旁,整張臉上全都是血,血量之大,一眼望去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流血的源頭到底在哪裏,而且還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已經將軟軟幹幹淨淨的家居服給染紅了一大片。

  蕭騰雙眼猩紅,手足無措的將軟軟從血泊中摟進了他的懷裏。盡管此時此刻蕭騰的雙手已經失控得狂抖不已,但他卻依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懷裏的小丫頭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機,全然沒有了知覺。

  “黃姨!黃姨!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看著軟軟額頭上的鮮血像開閘了的水龍頭似的汩汩而流,完全失控了的蕭騰慌得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狂抖著,布滿了鮮紅血絲的眼球上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整個人幾乎已經遊走在了崩潰的邊緣。

  “人呢?!快叫救護車!快去!”

  “怎麽了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聞聲而來的蕭家人跟黃姨和家庭醫生一同朝蕭騰聲音的方向狂奔而來,當他們看到軟軟全身是血的被蕭騰抱在懷裏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呆了。

  即便蕭家人全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這巨大的震撼和心痛卻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的頭腦清楚的去處理眼前的情況。

  好在蕭騰有先見之明,在家裏備了一個家庭醫生,才能使得在大家都慌亂得一片空白的時候還能有個頭腦清楚的局外人能把控這一切。

  家庭醫生已經完全沒有把叫救護車的“重任”放在黃姨的身上了,隻見,她一邊從包裏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一邊離開浴室回到蕭騰和軟軟的臥室裏,在指定的地點拿上她放在他們臥室裏的備用醫藥箱後便伏在軟軟的身旁先幫她做起了簡單的清創治療。

  “蕭總,你先把蕭太太放下來平躺著吧。因為我現在不能確定蕭太太除了額頭以外腦袋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了傷,所以為了避免二次傷害,最好還是平躺。”

  “好!”

  聽從家庭醫生最專業的建議,蕭騰立馬特別溫柔的將軟軟放倒在地板上平躺了下來。因為浴室的地板非常涼,所以蕭騰在將軟軟放倒的同時還隨手將掛在一旁的浴袍墊在了地板上,以免讓軟軟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會給她造成其他的不適。

  沒有什麽“你們要是治不好她我就讓你們所有人給她陪葬”這種狗血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場景,也沒有出現什麽大出血生死攸關治不好變成植物人的戲碼。

  從軟軟被救護車接到她被縫完針從急診室推出來,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樣子,中間也沒有出過什麽差錯。

  在軟軟醒完麻藥被推出來之前,給她縫針的主治醫生就先出來跟家屬們交代了一下她的情況。

  雖然軟軟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被沾滿了血跡,但她身上流血的傷口就隻有額頭上那一個,腦袋的其他地方沒有被傷到,腦袋裏麵也沒有淤血,就隻是她在摔倒的時候左手和左腳側身著地被碰得有些淤青以外,並無大礙。

  但醫生也說了,軟軟畢竟是撞破了腦袋,而且還流了那麽多血,幸虧傷口不夠深還差一點距離才會傷到要害,幸虧送到醫院送得及時沒有失血過多,不然的話,還是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完醫生的話,陰森著一張臉的蕭騰什麽都沒說,隻是禮貌的衝醫生點了點頭便繼續沉默著在急診室外等待著軟軟被送出來。

  事實上,蕭騰的沉默並不是從這一刻開始的,相反,從軟軟被抬上救護車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現在,他整個人都反常的很,不僅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還全然沒有表露出他應有的暴怒那一麵,隻是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氣,一言不發的矗立在急診室門口。

  蕭騰之所以會突然變得這麽反常,不為別的,隻因為他守著軟軟在家裏等待救護車來的時候,蕭夫人和蕭老先生隨口的幾句閑聊深深的刺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