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作者:嵐一笑      更新:2020-12-27 08:38      字數:4468
  而且,安琪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雖然這些年已經大有改進了。可是,人在高強度的壓力下,心裏防備也會大大的減少,對自己情緒的自製力也會隨之減少的。

  “你胡說什麽!”果不其然,唐久襄還沒有直接說安琪的所作所為,安琪她就有一些沉不住氣的大叫道。這是不是心虛的表現?

  陳奕鴻見唐久襄非但不收斂,甚至還扯上了他的準新娘,真是越來越荒唐了啊!

  他怒不可遏的喊到:“夠了!”

  然後,他看也不看唐久襄一眼,徑直喊了保安:“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拉出去啊!還愣著做什麽?”

  這一聲怒喝,仿佛驚醒了正在討論中的眾人,他們仿佛是為了顯示自己心中的正義感一樣。不知道由誰帶頭的喊了一句滾出去。

  然後,讓唐久襄滾出去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此時此刻,安琪才稍稍放下心來,陳奕鴻沒有懷疑她,陳奕鴻不相信唐久襄的話。

  她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的勾唇笑了笑,看向唐久襄的眼神有一些輕蔑。賤人,當年就沒有相信你,過了這麽多年,就有人能相信你嗎?

  你還是鬥不過我的,不過一個手下敗將而已。安琪看著站在台上受眾人討伐的唐久襄,得意的笑了笑。

  保鏢聽到呼喚也連忙趕了過來,看到他們的雇主那麽的生氣,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這些婚禮現場啊,大概是最不希望出現變故的了,有些人一生的幸福時刻,就這樣出現了岔子,在眾位賓客麵前丟了個大臉,任誰也不會高興的。

  有人開始拿出手機報警,任誰看向唐久襄的眼神,都是極其不屑的,還帶著嫌棄。

  這個女人,偷了人家的菜譜,還好意思在別人結婚的婚禮現場出現,這不是砸場子嗎?大概是過的不耐煩了?

  保鏢很快趕到台上,企圖將唐久襄拉下去。

  唐久襄突然就不想要配合,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而且這一次被趕出去之後,恐怕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她怎麽甘心呢。

  不過,她一個瘦弱女子的力氣,怎麽比得過五大三粗,一身發達的肌肉的保鏢?

  很快,唐久襄就被強製拉下來,下台階的時候,還不小心沒踩好地麵,扭了一下子。唐久襄狼狽的跌在樓梯上,台階的棱角隔得她的膝蓋生疼,一時之間根本就站不起來。然而,那些保鏢恨不得趕緊將她這個麻煩趕出去,怎麽會憐襄惜玉?

  他們動作粗暴的想要伸手扯住唐久襄,想要將她扯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是不願意將唐久襄給扛出去的。

  “住手。”突然,大廳門口處一聲怒喝。隨即,原來虛掩著的大廳門被推開。眾人聽到聲音紛紛好奇的往後看去,隻見那一片亮光之間,緩緩走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來時帶著一身的曦光,好似天神轉世一般,慢慢走近她,將她從狼狽不堪的境地裏解救出來。這是許久之後,唐久襄回想起那一天的情形時親口描述的。

  不知是因為那一聲住口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氣勢太過於強大,眾人都被震懾住,呆呆的忘記了說話,也忘記了手中的動作。

  蕭千源越走越近,一開始時被光照的暫時性視弱也緩過來了。眾人看清楚他的臉,不由得又是一陣帶著驚訝的小聲討論。

  他們都知道蕭千源的身份尊貴,礙於他的麵子也不好造次。就連想要上去阿諛奉承的人都有些猶豫。

  保鏢見來的這一位氣勢不凡,當下也不敢輕舉妄動,收回去拉唐久襄的手,紛紛扭頭看向陳奕鴻。

  陳奕鴻還疑惑蕭千源為什麽會突然過來,可是他看向跪倒在台階上的唐久襄,心中疑問,不會是為了這個女人過來的吧?

  唐久襄果然是有些關係,搭上了蕭千源所以今天才有膽子過來鬧事嗎?

  他心中種種疑問都沒有問出來,隻能先下台朝著蕭千源走過去。他是今天的主角,總得招待一下蕭千源。

  “蕭總,您怎麽突然過來了?快請上座上座。”陳奕鴻拉著安琪一起過去應酬,叫上一改之前的怒不可遏,還硬生生的擠出來兩分笑意來。不過,那笑容怎麽看怎麽不自然,他身邊的安琪也是。

  蕭千源像是沒看見他一般,徑直從他身邊過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完全視若無睹。

  眾人驚歎,這蕭千源還真是尊貴無比,也目中無人呐!也是,能夠跟他說得上話的,哪個不是一頂一的身份高貴?

  唯有人群中的呂雙兒,看見蕭千源的那一刻,一直精致的像一個麵具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紋。他…他竟然親自過來了?!

  這個認知讓呂雙兒大驚,她也曾幻想過和他的別後重逢的場景,該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驚心動魄。

  她甚至還想好了她的開場詞。那時蕭千源突然看見她,整個人定然是驚訝無比的,然後她便微微一笑,用她對著鏡子練習過很多次,簡直完美無缺的笑容看著他,然後紅唇輕啟:千源,好久不見。

  緊接著,她的淚會悄悄地落下來一滴,在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這樣的畫麵多美呀,每一次想到她都會忍不住心動。可是眼下……

  一切都沒有了。都是那個叫做唐久襄的女人,她原本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蕭千源居然為了她還親自過來了。呂雙兒是了解蕭千源的一些脾性的,這種低級的宴會,他從來不參加不露麵。

  她內心的一切,無人可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廳中間緩緩走動的那個風華無雙的人身上。

  蕭千源往前有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頭看著麵色尷尬的陳奕鴻和安琪。

  他徑直略過尷尬到底的陳奕鴻,將目光落到安琪身上,嘴角扯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那個別有深意的眼神,看的安琪心驚。

  “你就是安琪吧?”他似乎若無其事的確認安琪的身份。

  安琪楞楞的沒有反應過來,自從有人喊住手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此時,終於要發生了。

  蕭千源親自將唐久襄扶起來,讓她到一旁坐著,安心的看他接下來的安排就好。

  雖然不知道蕭千源在搞什麽鬼,可是他出現的那樣突然,唐久襄也不相信他是突然起意。他能夠過來,定然是有了把握的。

  唐久襄相信蕭千源,在這一刻,沒來由的。

  果然,蕭千源伸手打了個響指,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就開口吩咐。“將人帶來。”

  眾人好奇,什麽人?這跟陳家公子的婚禮有什麽關係?尊貴無比的蕭千源怎麽會跟陳奕鴻扯上聯係?

  很快,有保鏢模樣的人壓著一個身材偏瘦的男人走進來,在陳奕鴻身邊不遠處,撲通一下子跪下。

  安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她知道,隻要這個人開口,她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他叫阿成,很久之前就消失了的阿成。

  沒等蕭千源吩咐,阿成先是不斷的求饒,然後就開始懺悔著自己的過錯,可能是因為太過於害怕,他有些語無倫次,而且吐字也不是那麽的清晰。

  這樣子,顯然是被抓來之前,就被人逼問過了,他知道自己隻有配合的份兒,所以才毫不猶豫的將事情全盤托出。

  那語無倫次,此時竟然比清晰的敘述更加有說服力。

  “大點聲,說清楚。”蕭千源依舊不開口,隻是側首給了他身後那人一個眼神,那人便知曉了他的心思,一腳踹到跪在地上的男子肩膀上,後者一個趔趄,要不是有保鏢壓著,隻怕都趴到地上了。

  阿成一股腦的將當年的事情全盤托出,他知道安琪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後,可是他有什麽辦法,為了活命,他答應那個男人將實話都說了出來。

  他這是為了活命,他也沒有退路。況且,當年他們確實是誣陷唐久襄的。

  全場一片安靜,等阿成說完許久,眾人還沒有從這場鬧劇中回過神兒來。這…這也太玄幻了吧。

  剛剛,他們還在讓唐久襄滾出去,認為她是偷菜譜的那個人,可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親口承認說新娘和他設下的陷阱,偷了菜譜誣陷給唐久襄的。

  陳奕鴻回過神來,他對那個那人的話半信半疑,他也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覺不可思議。可是,仍然保持了三分的理智,對於安琪這個準妻子,他還是有些信任的。

  “蕭總,這是怎麽回事?”他疑惑的開口。難不成,蕭千源閑的發慌,叫人過來演戲給他看?

  蕭千源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來視線,他那個傲嬌的一個男人,對於扯不上關係的人向來愛答不理的。

  突然,主台上的大屏幕亮起,幻燈片已經被人換了,顯示的人一張一張的轉賬記錄。

  “想必您妻子的賬號您也清楚,就不用我們多說了吧。”

  陳奕鴻看過去,那的確人安琪的賬戶,一筆筆大額的轉賬,此刻似乎在證明了什麽。連多餘的話都不用說。

  周圍圍觀的的眾人一片唏噓。

  他疑惑又憤怒的看了安琪一眼,對蕭千源說了聲抱歉,便憤怒離開了。眼下這場合,這個剛剛才刷新的對他的準新娘的認知,讓陳奕鴻覺得,這個婚禮,好像沒有辦下去的必要了。

  安琪喊他,“奕鴻,奕鴻,你聽我解釋。”然而,陳奕鴻此刻已經不打算再辦什麽婚禮了。

  現場還播放著婚禮進行曲,悠揚的曲子在此刻這樣的氣氛下聽來,居然無比的諷刺。

  宴會上,婚禮進行曲在嘈雜的喧鬧聲中播放著,門口擺放著陳奕鴻和安琪兒的婚禮寫真倒在地上。上麵的人笑的多燦爛,上一秒人們還在指著照片說著這對男女是多麽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而這一秒,卻都唏噓不已,指責著安琪兒的心機。

  宴會廳的桌子還擺放的整整齊齊,新郎新娘要攜手走的紅地毯,需要穿過的花拱門,大廳上華美的燈光……一切跟剛剛沒什麽兩樣,隻是此刻紅地毯上沒有人,花拱門上的花不會笑,華美的燈光在陳奕鴻父母的哭聲中有些搖晃。

  和燈光一起搖晃的還有唐久襄,她以為還自己一個清白之後,她會變的輕鬆,然而沒有。

  她還記得陳奕鴻離開時厭惡的眼光和憎惡的語氣,從薄薄的唇裏咬牙切齒地吐出,“你偷了菜譜毀了師門的臉還不夠,現在又回來毀了我的婚禮,唐久襄,你到底想幹什麽!”

  是的啊,她知道把一切都說出來的後果肯定會讓陳奕鴻丟盡了顏麵,也許他更想要的是一個完滿的婚禮,不管妻子是怎樣的惡毒,至少不該想現在這樣不歡而散。

  看著曾經自己愛過的男人眼裏濃濃的都是對自己的厭惡,唐久襄的心還是不能抑製的疼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加深,如同正在被淩遲的犯人,他的一字一句都戳中她的心,一遍一遍。

  身體搖搖晃晃的,唐久襄突然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兒的抽離自己的身體,淚水在眼眶裏打著圈圈,積聚著,卻被她一次又一次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睛裏,不敢落下。

  周圍路過的人像是看汙穢一樣看著她指指點點,在說,“你看這女人心腸多惡毒,專門跑過來破壞別人的婚禮。”

  “肯定是因愛生恨唄,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幸福,小說裏不經常這麽寫嗎。”

  “中國有句老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小姐啊,不管你跟這新郎新娘多大仇多大怨,也別在今天鬧人家婚禮啊。”一個看上去上了點兒歲數的人路過唐久襄的旁邊時,拍拍她的肩說道。

  麵對這些人的話,唐久襄沒有反駁,就算反駁了有什麽意義呢?她隻是撐著自己的身體,如高傲的波斯貓一般不屈的站在那裏,嘴角始終噙著一抹苦澀的笑。

  而這一幕全部都被一個男人看在眼裏,他的深邃的黑眸裏藏著晦暗不明的光,心道,站在離你不遠處的地方,竟然沒發現嗎!你這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知道自己應付不來,就不會過來主動找我尋求庇護?一個人承受著怒罵嗎?蠢女人!

  當看到一隻手在女人的肩上拍了幾下之後,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邁著他修長的雙腿大步地走上前去,把女人攬入自己的懷裏,緊緊地禁錮著。

  像是宣示主權一樣,冷傲地對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說,“我的女人,誰準你碰的?誰準你指指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