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天眼與解讀與封印

  這就是‘天眼’係統，一套光腦自帶的軟件，專門負責觀察智慧生命，這次被許星海拿出來嚐嚐鮮。

  所謂‘天空之眼’，無喜無悲，空空如也，又可監察萬物，事無巨細，分毫畢現。

  配合眾多隱藏在金屬內的感應紐，相互交叉，彼此印證，達到讀取情緒的功能。

  許星海對於他們，可以說近乎‘全知’。

  傳奇不再此列，傳奇自發會形成能量場，類似內循環係統，在能量上自給自足，自成體係，從跟不上排斥任何窺視。

  許星海曾經做過實驗，普莉希雅的所有照片與影像，哪怕是得到她同意的，都模糊一片，連加入她意念的虛擬投影，也是如此。

  這是他不理解的領域，目前還沒想到解決的方法。

  許星海看著被牽引光束帶入城堡的眾法師學徒，露出一絲微笑。

  對付他們，‘天眼’係統卻是住夠了。

  眾法師學徒被多功能懸浮球引入大廳，就見一個青年站在中央，身上的鎧甲在水晶定下熠熠生輝，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隻是，為什麽不是法師袍？

  “不要疑惑，”許星海冰冷的說，“過來填表吧。”

  很多事情不需要說明，當他們打開大門的那一刻，就表示他們自己確認許星海的身份，他就是那位接手至高高塔‘通天塔’的傳奇。

  多功能懸浮球對著許星海行禮，又轉過來，機械的命令著：“請如實填寫。”

  一張虛擬表格就浮現在眾人身前，令眾人驚恐的是，他們自己的影像，都已經刻錄在表格上麵，一絲不差。

  法師當然有‘留影術’這種戲法，可一下子就投影出如此多的影像，還沒讓他們感到一絲魔力波動，就太可怕了。

  可怖可畏，恐怖如斯。

  腳下的地麵在顫動，一個個金屬塊升上地麵。

  許星海揮手：“坐吧。”

  他投影在頭盔上的表情淡漠，這是他特意製作的投影，能對上自己的口型，心裏卻笑開了花。

  動力甲內部的虛擬視野中，‘天眼’係統貼心的給每個人頭頂加上聊天框，把眾人的糾結用文字表述出來。

  這卻是光腦在這些天收集足夠多的數據後，‘天眼’能力再次進階，可以進行微表情翻譯，雖然不一定對，但也非常有參考價值。

  ‘如果老實寫了，上麵的大人會不會認為我是個軟骨頭呢？’

  ‘身旁的同僚會不會看不起我呢？’

  ‘要是不簽，被別人搶先了，會不會失去這個珍貴的表現機會呢？’

  ‘那個老賤人在看什麽？’

  ‘早知道少吃點好了，怎麽辦啊......’

  ‘好臭，誰放屁了？’

  如此種種心情，都反應在抽搐的肌肉上，跳動的脈搏中，升高的體溫裏，收放的瞳孔間。

  安裝這套係統的真是個鬼才，許星海如此想著，探索飛船不安裝語言類解析軟件，反而安了這套直接通過動作、表情、脈搏等外在因素，綜合解讀生物最真實表達含義的‘天眼’軟件，是什麽情況？

  他其實想錯了，麵對未知宇宙、不同種族，這種‘語言翻譯器’才是最好用的翻譯係統。

  他不再理會騷動的人群，自顧自的離開，一絲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成了！”他如此想。

  一進一退，就有著洞察人心的力量。

  既然入得他門，就已經在潛意識中種下屈服的種子，他如果還留在大廳，反而會讓這些已有意向之人尷尬，拔苗助長。

  如今他一離開，看似減輕對眾法師學徒的壓迫，留有餘地，實則讓他們別無選擇。

  許星海不懂魔法，他需要這些人來維護法師塔的日常運轉，完成法師公會派發下來的煉金任務，這是他與法師公會的約定，也是和法師公會合作的前提。

  難道把這些人都殺了？

  許星海失笑，不說他本身性格，道德底線，現實中誰也不可能隨意殺人，這直接挑戰所有智慧生物的底線。

  什麽樣的人，會和一個殺人魔真心合作呢？

  更不可能把這些人驅逐，被驅逐出去的人，會怎麽評價他，真這樣做了，想他或暴虐，或嚴酷，或刻薄的名聲，就會被傳播出去吧？

  到了那時，初來乍到的他，又上哪去找尋熟練工為他打工呢？

  這種‘惡名’，讓他怎麽調動法師公會的力量呢？

  所以按理來說，許星海短時間內，還真拿這些亞當斯留下的魔法學徒，沒什麽辦法。

  正因看透這點，那四人才有恃無恐吧？

  但要許星海去一一安撫，委以重任，恩威並施，徐徐圖之，他又不肯。

  何必浪費這些精力呢？

  這就涉及到成本問題，付出這麽多時間、精力乃至心血，他能得到什麽？

  一群法師學徒的愛戴？

  別開玩笑了！

  這些法師哪個是好忽悠的？

  你當是剛畢業的學生，都是群老油條了，滑不溜手，除了經驗，一無是處。

  唯有快刀斬亂麻，將人震懾，以勢壓之，默認歸入他的名下，才是破局之法。

  至於這些人反應過來，有所反複？

  那時許星海大勢名分都在，具體工作又清晰明了，局勢不可扭轉。

  不是許星海可以識破人心，而是‘天眼’係統將收集的信息一一列舉出來，等他自己決斷。

  唯一的好消息是，光腦並沒有直接給出幾條‘選項’，讓他在裏麵選擇。

  即便如此，反應過來的許星海也有些冷汗淋漓，在這樣恐怖的科技麵前，星際時代的人類是怎麽生活的？

  同時他也下定決心，不再使用這個係統，這不是許星海有什麽精神潔癖，而是他意識到其中危害。

  可以預見的未來，當‘天眼’係統收集夠足夠多的信息，幾次進化後，真有測量心靈，探查眾生，甚至推演未來的力量吧。

  如果通過觀察就能洞察人心，那麽長此以往，他還能從正常角度與人相處麽？

  作為一個思想成熟的人類，許星海當然明白人心鬼蜮，不要看別人怎麽想，而是要看他怎麽做，這才是正道，可以防備，但不可以‘未來’的罪，審判當代的人。

  “論跡不論心麽？”

  許星海口中喃喃，卻是下定決心，封印‘天眼’係統，這東西就如同潘多拉魔盒，不是此時的許星海能駕馭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