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學期的開始一切順利。嚴叢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學習上很輕鬆，跟同學們的交流也沒有障礙。本來他就是一個安靜的性子，不去跟那些孩子們玩也沒有人覺得奇怪。第一周就這麽輕鬆的過來了。周末的時候伊思嘉給嚴叢買了新泳褲和一個救生圈，特意先吹鼓了背在身上送嚴叢去學遊泳。

  果然在小區裏碰到了喜歡說閑話的鄰居。伊思嘉唉聲歎氣的說：“我們家二寶說要去學遊泳，我雖然擔心但也得讓他去啊。這一點二寶的確比老大強，我們家老大上次之後嚇的都不敢往水邊靠了。”

  鄰居嬸子跟著感慨：“你們家簡叢看著柔柔弱弱的，之前檢查也不太強壯。但心性堅強，將來肯定能有出息。你將來就有福氣嘍。”

  伊思嘉趕緊擺手：“隻要他們兩兄弟都健健康康的，我就有福氣。別的我都不圖。不說了，我們這是報名跟班學的，遲到了可不行。”

  李老師在的體育館距離他們這個學區還挺遠，坐公交車要接近四十分鍾的時間。好在他們這邊有一輛始發車，上車有作為，兩個人坐在最後麵，伊思嘉叮囑：“到了那兒好好學。但是如果太辛苦堅持不下來或者害怕的話也不要逞強。媽就要你健健康康的就行，不用非逼著自己。”

  嚴叢點頭：“嗯。我知道。等我學會了遊泳，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學。媽，你說我去學烹飪行嗎？我喜歡做菜。而且我聽我們班主任王老師說如果在各種比賽裏能有名次的話，將來中考還能加分呢。我想上重點高中。”

  一聽簡叢想學烹飪，伊思嘉高興了。“好啊。但是咱們得循序漸進的來。不能一口氣吃個胖子。而且你的身體弱，不能太辛苦。”

  公交車上的對話簡直是母慈子孝，不知道周圍通一起坐車的人得在心裏怎麽誇伊思嘉是個好母親呢。嚴叢也懶得在這些事上找麻煩。他的目的是安全的隱藏自己，等到可以擺脫簡家之後再說。更何況這輩子伊思嘉除了以自己身體弱，注射改造藥劑可以改善自己身體內循環，讓自己能夠活得更長久為由給自己注射了藥劑，之後更缺德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做，他至少不願意讓自己的親生父母覺得自己是一個貪圖錢財卻忘記養育的人，所以他能忍。

  車到了體育館門外，嚴叢沒想到王老師居然再門口等著他。他很驚訝：“王老師！您怎麽在？”

  王老師說：“我不放心。所以今天就過來看看。李老師說你還沒來我就在外麵等著你呢。”說完她抬頭看向伊思嘉，瞧見她被了一大堆東西，還有最顯眼的遊泳圈，心裏多少安心了一些。“簡叢媽媽，您以後不用再帶這些東西，尤其是救生圈，這些體育館裏都有。李老師這邊用也不用租金。你這樣背來背去太辛苦了。”

  伊思嘉擦了擦汗，笑著說：“沒事兒。孩子用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比較好。我們家二寶自小身子弱，我都小心慣了。”

  王老師感慨：“您真是個好媽媽。簡叢，跟老師去見李老師。今天是你第一天來，可能會比較害怕，但你媽媽和老師都在這裏陪著你，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她陪著我我倒是沒什麽想法，但王老師您陪著肯定不一樣。上輩子自己怎麽也沒發現自己的中學班主任這麽好呢。“王老師。”

  王老師低頭看著簡叢：“怎麽了？”

  嚴叢露了重生一來第二次真心的笑容。“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師了！”

  王老師沒想到會被學生這麽誇，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這孩子。老師照顧自己的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兒就有那麽好了。”

  李老師是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簡叢這個年級的體育課並不是李老師來上的。但李老師還是聽說過簡叢的名字。除了王老師跟他提了簡叢要學習遊泳的起因之外。還有就是他的同事，教初一的體育老師跟他抱怨，說有一個叫簡叢的學生，是看著挺柔弱，可越不參加體育鍛煉不是越柔弱嗎？關鍵他自己不願意動地方就算了，他媽還專門到學校來給了個什麽病例條，看著也挺健康的，怎麽就那麽懶呢。

  體育老師對學生不愛運動總是特別多話。但一個學校這樣的學生也總有幾個。李老師第一次聽王老師說是簡叢要學遊泳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的。但看到簡叢的時候就對他的印象改觀了。這肯定不是故意懶得運動才讓家長弄出那些事情的孩子。看著的確比較瘦弱，而且有一種不太健康的白皙。現在又為了克服陰影而來學習遊泳，他覺得就算學不會勇氣也是值得稱讚的。

  其實溺水陰影在經曆過死亡之後已經不算什麽了。嚴叢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怕。但沒想到一進入水中，那種恐懼感就再一次襲來，甚至這種感覺讓他又嗆了一次水。李老師皺了下眉頭：“不然咱們還是先習慣一下。你有些太著急了。”

  王老師也趕緊跑了過來：“沒事兒吧？”

  嚴叢立刻搖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老師我可以的！”

  伊思嘉皺著眉頭：“二寶，媽說過你不要勉強自己。不管你學不學的會都沒關係，但你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全！”

  嚴叢笑著說：“媽，我真沒事兒。現在有這麽多人護著我有什麽害怕的。當時再水裏掙紮我都挺過來了，現在也沒有道理不行！”

  這下伊思嘉不好再開口了。王老師和李老師也成功的被嚴叢說服。不過李老師決定不再讓學員帶嚴叢，他要親自教。大概是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簡叢聽從李老師的話逐漸放鬆身體，而且李老師沒有先讓他學習憋氣，頭還在水麵，這對嚴叢的心理來說好接受多了。

  第一天的學習堅持了一個半小時。對一個十三四而且身體不是太強壯的孩子來說已經很可以了。嚴叢從水裏上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連腳都是軟的。好像在空間裏鋤一夜地都沒有這麽累過。看來下一周得抓緊時間攢夠兌換羊毛毯子的經驗值，這樣可以升級自己的睡眠等級，等級越高恢複越快，一直睡自己亂鋪的須草也不是個事兒。

  伊思嘉帶著嚴叢回家，中途還去買了一趟菜。不過嚴叢真的是太累了，伊思嘉看他堅持不了就讓他坐在超市的休息椅上歇一會兒，她去去就回。然後嚴叢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嚴叢揉了揉眼睛，麵前是一張熟悉的臉。“白哥哥……”然後瞬間清醒。“啊！真的是白哥哥！”

  白錦程被嚴叢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你怎麽坐在這裏睡覺？多不安全。”

  嚴叢回答：“我今天去學遊泳了，回來我跟我媽買菜，我太累了，就她讓我再這邊休息，我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白錦程皺了眉頭：“你怎麽回事兒？你才溺水多就就去學遊泳？你媽讓你去的？”

  嚴叢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而且教我的老師是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市遊泳隊退役的。他免費教人遊泳，我就去了。”

  “你說李老師啊。那我知道。不過你能行嗎？不害怕？”

  嚴叢歎了口氣：“我以為我不害怕。但是在水裏還是很害怕。”

  白錦程忍不住揉了一下嚴叢的頭發，軟軟的就像他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那為什麽要去學呢？你隻要以後不靠近水域就行了啊。”

  “不行。做人不能隻想著逃避。我得麵對才行。書上說隻有戰勝了困難才能贏得最終的勝利。我得做勝利者！”

  白錦程被嚴叢的話弄得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小屁孩兒！還勝利者。你想靠遊泳勝利嗎？”

  嚴叢搖頭：“當然不是。但這件事是我要克服的第一個困難。如果第一個困難我退縮了，以後我就回想著反正之前那件事也這樣了，這次也可以不用去努力。那怎麽能行呢？那肯定不行的！”

  雖然是小孩子的話，但白錦程就覺得嚴叢說得格外正確。“你真的跟你哥完全不一樣。聽說你學習也特別好是嗎？”

  嚴叢撓了撓頭：“也不是很好。上學期期末我才排了第八。”

  “這已經很不錯了。別著急，慢慢來。以你這樣的性格和聰明勁兒，肯定能出息。”

  這個嚴叢倒是沒含糊：“我也覺得我能有出息！白哥哥，如果以後我有出息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誰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白錦程逗他：“那你要是沒出息了，就不報答了嗎？”

  簡叢“emmmm”了一下。“也不能那麽說。但是如果我沒出息，可能隻能財力上不行，就隻能出人力了。總覺得不夠報答救命之恩的。”

  再一次揉上了嚴叢的頭發，白錦程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萌了！“那咱們這個以後算。你媽回來了，我不跟你說了，下周見！”

  嚴叢也沒明白白錦程這“下周見”是什麽意思。但他也沒放在心上。伊思嘉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白錦程了，等他到了人走了，這讓她有些納悶。“他怎麽走了？”

  人家膈應你大兒子，順便也不想見你唄。還用問？不過他回答的是：“白哥哥剛才是看到我坐在這裏睡著了叫醒我，他還要去補習班要遲到了。”

  伊思嘉倒也沒想。她知道白錦程跟大兒子以前一起玩過，又是同班。也是個學習不怎麽樣的。關鍵是家裏也不太富裕。好像是爹媽出去打工跟他爺爺一起生活，這種沒有好處可撈的人物她沒怎麽放在心上。這次好歹是人家把兒子給救了，她在簡叢還住院的時候其實是帶著禮物登門拜謝過的。但他不希望簡森再跟白錦程來往，理由顯而易見，而且他擔心簡叢因為這救命之恩再對白錦程有什麽想法。畢竟白錦程這會兒就已經很帥氣了，所以上輩子她才沒有讓簡叢跟白錦程有機會認識。這次她也是那麽打算的，隻可惜天不隨她願罷了。“這樣啊。你累壞了吧？不然咱倆打車回家？”

  嚴叢搖頭：“不用不用。才兩條街，打車太浪費了。我幫您拎著吧！”

  “我們家二寶真是懂事。不過你太累了，媽拎著就行了。來，這是給你買的薯片，邊走邊吃吧，別回家被你大哥給搶了。”

  嚴叢笑著結果薯片：“媽你對我真好。但是不能偏心。我跟大哥一起吃才行。”

  伊思嘉也忍不住揉了揉簡叢的頭發。其實如果不把他當個籌碼看，這要真是自己的親兒子，將來自己也能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