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籌備
作者:慕寒千雪      更新:2020-12-27 06:00      字數:2360
  連夜。

  文醜便派了一曲將士,護送朱皓以及宗員,望南而去。

  而在北城,亦是有一人,避過崗哨,翻城北去。

  天色方亮。

  漢軍大營中帳。

  朱儁早早便已起來,端望南麵的高邑城,一邊擔心著長子的安危,一邊思忖著破城之策。

  以宗員為內應,自己尚不知能否可成。若非皓兒一意前往嚐試一番,自己也不會冒險許之。畢竟,軍中眾人與宗員關係密切者,隻有自己、皓兒、堅壽、酈兒。

  作為三軍主帥,自己萬不能輕身犯險。而皇甫堅壽、皇甫酈,更是義真兄托付於己,豈能讓這兩位侄子代之。

  “將軍!”

  一聲驚呼,讓皇甫嵩不禁轉目望去,隻見自己家將正領著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人過來。

  “何事?”

  “將軍,公子他~”

  皇甫嵩身形一顫,眉目時驟時展,凝視著其身後的人,言道:“詳盡道來。”

  “回將軍,昨夜卑職在宗府之外,親見文醜進入宗府。而同時,宗府內響起一陣廝殺之聲。卑職隻能連夜趕回,報於將軍。”

  “下去吧!”

  朱儁擺了下手,彷佛沒有發生什麽。

  駐足在帳外,凝視著高邑城,一動不動。

  直到,兩員將軍,快步來到朱儁麵前。

  “叔父~”

  “叔父,侄兒已經安排好了,各部皆已準備就緒。這便打破高邑城,救出文淵兄!”

  皇甫堅壽和皇甫酈二人,一人一句,麵色盡是憤恨。

  所恨者,無非是宗員此人。

  “胡鬧!”

  朱儁冷哼一聲,斥責一句,又命令道:“傳令諸營,無本將將令,凡有擅自出營者,殺!”

  皇甫堅壽眉頭一皺,正準備拱禮應聲。

  誰知身側的皇甫酈卻是不願,苦言勸道:“叔父,吾等聚兵於高邑城外,所圖者便是此城。今文淵兄為宗賊所害,三軍將士聞之無不憤慨,軍心士氣可用。正當此之時,一鼓作氣,打破城池,盡效國事,亦能為文淵兄報仇雪恨!”

  皇甫酈的話不可謂無理,皇甫堅壽在這短短片刻都有些心動。文淵兄及在軍中,與諸將皆善,愛佑士卒,深得軍心。

  將士可用,未必不能一試。

  然而,朱儁卻搖了搖頭,歎聲一言:“回去休憩吧!”

  酈兒說的不錯,軍心士氣可用。然而,高邑乃冀州州治,趙王稱王前,此城更是冀州軍令政令出處。城池之堅,將士之眾,豈是軍心所能破之?

  兩萬餘守軍,自己就算是拚光了帳下三萬銳卒,隻怕也打不進城內。

  攻城,實乃下下之策!

  “對了,魏續將軍那邊,可有何發現?”

  朱儁話音一轉,問向魏續那邊的動靜。

  皇甫堅壽立即回道:“叔父,昨日魏將軍責人來報,鞠義、李傕已經引眾到了五阮關,合計精騎萬六千餘眾。另外,從薊縣南下的幽州趙兵,也已過範陽,即將進入中山國。”

  “走,帳內密議。”

  朱儁促聲一言,轉身入帳。

  皇甫堅壽和皇甫酈不禁苦笑一聲,自己這叔父,文淵兄之仇,難道不報了?

  三人一入帳,直接來到輿圖前。

  朱儁幾乎將眼睛貼在懸掛的輿圖上,來來回回看了多遍。

  “怎麽樣,晉陽那邊,對劉備是什麽判斷?”

  “還未回信。不過李傕、鞠義率軍南下,這般機密要事,劉備都報給吾等,當不會有詐!”

  皇甫堅壽沉思了一下,才說出這句話。

  朱儁目光一亮,盯著皇甫堅壽,問及:“堅壽和酈兒,對劉備這廝怎麽看?”

  被朱儁這麽一問,皇甫堅壽立即鼓起胸膛,長吐一氣,鏗鏘回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然堅壽明白,國事唯艱。待天子立廷,堅壽必以死相諫,勢殺劉備小兒!”

  “哼,酈旦見劉備,必相與刀戈!”

  皇甫酈儼然與皇甫堅壽的意見不同,一者國事為重,一者快意恩仇,無可厚非。

  朱儁垂下蒼首,言道:“且待擊敗趙國之後,老夫亦會與王司徒商議一番。現在,先論戰事吧。”

  “李傕與鞠義所部,匯合五阮關趙騎,不日南下。其等目的,必是魏續所部狼騎。狼騎一敗,吾等步卒縱是有千般能耐,也難逃趙騎虎口。如何破之,汝二人可有想法?”

  平複了下心緒,皇甫堅壽指著盧奴縣,說道:“幽州趙兵,經涿郡疾馳南援,攜帶糧秣不會多。所以過範陽後,定會進入盧奴,補充輜重。而後,擇近路,沿新市、真定,直逼元氏。一來,可以重新封鎖井陘道。二來,也能斷吾等退路。”

  朱儁點了點下頭,認同皇甫堅壽的看法。於是,又問道:“郭蘊所部,到哪了?”

  “昨日之報,已過長城關口。今日的信騎,還沒有回來。”“怎麽這麽慢?”

  “不知。”

  “罷了,派人去告訴郭蘊,五日之內,務必抵達土門關。留下一部將士駐守,餘部悉數進駐真定。”

  “諾!”

  皇甫堅壽應諾後,再問道:“叔父,侄兒以為,當據新市,阻趙兵渡泒水。”

  “漢軍若知吾等駐兵在新市,轉而自盧奴經安熹渡泒水,何如?”

  “這.....漢昌太遠,若是軍去漢昌,趙騎南下,首尾不得兼顧。叔父,是侄兒孟浪了!”

  皇甫堅壽看著盧奴及真定一帶的輿圖,不由感慨一聲。叔父不愧是征戰多年的上將,一眼便能看出於新市拒敵的弊處。

  “無妨,汝二人還年輕,也沒有獨自率軍打過仗。以後,多曆練曆練即可。”

  “那叔父打算在何處拒敵?”

  “九門!”

  朱儁手指一點,皇甫堅壽和皇甫酈的目光,不由匯聚到輿圖上的九門所在。

  與真定隔虖沱水隔河斜望,兩城皆離水甚近。周圍地勢坦蕩,除了兩座縣城外,無險可守。同時,南有高邑,北有新市、東有下曲陽。若是趙兵聚兵合圍,乃是絕地啊!

  “叔父,此地不宜。南北東三麵,皆為水河絕斷,唯有西麵可退,又有蒲吾上尚不在吾等之手。可若是分兵據蒲吾,再與諸河阻敵渡之,四麵散兵,吾等兵力不足。”

  “老夫知曉,但若吾等僅是結九門、真定二城,連之水寨軍營,深溝高壘,以此相據呢?”

  “吾軍沿途雖多有劫掠,但糧草仍不足兩月之用。”

  “郭蘊會帶來一批糧草,而且吾等還有數日時間準備。明日堅壽率部劫掠蒲吾、曲陽、新市等地。破城毀之,驅散百姓,多集糧秣。”

  “諾!侄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