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冬季攻勢(5)
作者:慕寒千雪      更新:2020-12-27 06:00      字數:2519
  次日,周泰、蔣欽二人帳下部曲亦來投,撐船百餘艘,壯勇千二百人。

  由是,廬江境內,江河盜匪,多來投軍。

  短短不過數日功夫,策軍營內聲勢大漲,兵卒近萬。

  吳景、張昭、張紘各率文武,典校兵事,嚴明紀法,明肅軍風。

  而自洛陽出的孫策,亦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直奔廬江。行於中原大地,穿郡越縣,一如遊龍入海,猛虎出囚。

  再觀河東之局,經過幾日醞釀,周、漢、趙三國兵馬,可謂是皆至預定之所,剩下的便看這個契機,何時而發。

  長安城,未央宮。

  宣室內。

  高誠正接待著一員邊地大將,君臣會宴。

  李桓跪坐於側,一板一眼的回答著大王所問,涼州邊地諸事,無不盡言。可目光卻飄蕩不定,心不在焉,更如坐針氈。

  涼州那地界,還能有什麽事?

  宋建大軍一敗,遁逃入河首高原,周軍追之不及,望原興歎。雖不能徹底剿平宋建,但那宋建經此一敗,十餘年內必然不敢再犯大周虎須。

  至於說徐榮安排的尋找蜀地義兵之事,更是毫無頭緒。周軍將士一入高原,多數患之瘴病,進不過二百裏,何談尋彼等?

  再說那河首之地,何止千裏,茫茫蒼穹,毫無頭緒,如大海撈針一般。更兼不熟地勢,想要尋到人實在是太難了。

  其餘的事,倒也沒什麽。

  來長安前,蜀地劉璋和趙韙仍舊兵鋒相對,可就是打不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兩者都越來越沒信心一戰功成。

  想要打起來,估計得等到歲中了。

  反而是被趕到峨嵋的賈龍、任岐等人,倒是聯絡上了。得一曲周兵相助,練兵馬一軍一師,攜民二十餘萬。築峨嵋城,墾荒耕種,行舟獲魚,充民足軍。

  再加上南中雍氏、五溪蠻兵相繼退回本處,僰道亦無戰事。除了糧秣匱乏外,賈龍等人過活的還算不錯。

  不錯嗎?

  當然不可能,缺糧隨時餓肚子的狀況下,指望賈龍開心起來,難如登天。

  但這一切的一切,李桓沒有心思去顧及,畢竟眼下李氏一族都可能要麵臨滅頂之災了,管他賈龍死活呢。

  高誠吃下串殿後剛剛送上來的烤羊肉,飲一口溫酒順下。而後,又問及些許雜事,直搞得李桓心中犯毛……

  “大王,不知詔臣千裏而歸,所為何事?”

  最終,李桓頂不住這壓力,率先開口。這口一開,自然就落了下風。

  高誠抬目,端視著李桓,心中轉思片刻,言道:“愛卿不必憂心,孤詔卿回,不過了解下涼州局勢罷了。”

  這答案,無疑讓李桓的心頭又蒙上一層陰影。

  一國君上,詔你一個邊地將軍回朝,就為了問問邊地之事?

  說出去,誰信!

  更何況,大周還有威名赫赫的調查司,涼州還是調查司本部所在。邊地的一舉一動,都在王上的耳目之下。

  且看大都督蘇則,坐擁重兵,累望經年,完全具備割據一方的實力。可大王仍舊極其信任,那靠的可不隻是結義之情,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調查司啊。

  “大王,臣自知罪責深重,還望王上責罰!”

  李桓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徑直起身,來到高誠麵前,俯身大拜,恭言請罪。

  高誠嘴角一苦,本不想說那麽多,沒想到卻讓李桓想的更多了。

  於是抬手示意,言道:“卿且起,不必擔憂,無事!”

  李桓虎目一怔,愕然無語。

  這,這……

  阿兄到底做了什麽?

  “大王,臣不明!”

  “卿若無事,且歸。日後,李氏肯定要經受一番磨難,但孤不會忘!”

  嗯嗯?

  這又是何意?

  李桓腦子都快蒙了,到底是在搞什麽事情?

  “這,臣無事。”

  “那孤便先去休憩了,卿也早歸,無需擔憂!”

  “臣,恭送大王,大王萬安!”

  李桓恭恭敬敬的再行深恭,雖然不知道生了何事,但現在表現的恭敬些,無疑不會錯!

  隨著高誠離去,李桓亦是隨即退下。

  未央宮,再度恢複到夜間的平靜。

  可城外,卻靜不下來。

  一支大軍,靜悄悄的自東麵而來,穿城而過。

  長安諸門,燈火通明,甲士林列。

  北門,橫門門樓上。

  大周中尉段煨,國相閻象,尚書令鍾繇,大都督蘇則,四人領著一應軍中重將,正端望城外那一道延綿數裏的大軍行列。

  “段公,第三軍就交給趙衢吧,相信他身受眾任,必不會負吾等之望!”

  蘇則說完,扭頭看向身側的第三軍軍將耿臨。

  耿臨裹著厚厚的冬衣、羊旄披風,蒼首銀須,笑著點了一下頭,言道:“伯達從於軍伍已有數載,資曆足以。兼其文武具備,處事不驚,應變從容,乃良將之選。甘泉宮一役,宮破方走,盡於王事,是為忠士。老夫未至前,其便以師帥之責,督導全軍,一應賞罰、作訓等,皆經其手,軍中威望尤甚老夫。老夫年歲漸長,頂多再支二三年,借此使其曆練一番,未嚐不可!”

  “可趙衢,終歸年歲小了些,曆事不足啊!”

  閻象插了一句話,沒辦法,大周各軍中的將軍都太年輕了。不可否認,他們很有活力,有衝勁,敢打敢拚。可無老將緩其淩厲,過剛易折。

  “閻相多慮了,有文師坐鎮,伯達那小子敢不聽話?”

  段煨開著一句玩笑,頓時引起周圍一陣哄笑。

  正如段煨所言,有蘇則在,那幫年輕人真不敢胡作非為。別看大都督年歲同樣不大,可其字平板楯蠻後,便坐鎮涼州,至今十餘載。涼州之內,何人不聞蘇文師之名。

  甚至,軍中年輕小輩,都是聽著大王和大都督的赫赫武事,奮然從軍,效行其道。

  “嗨,蘇某哪有這麽大聲名。那些關中士族捧殺蘇某也便罷了,不想段公竟也如此~”

  蘇則搖頭苦笑。

  段煨倒是笑的更加開心了,正好緩緩這壓抑的氣氛。

  良久,兩句玩笑話帶來的活躍氣氛,逐漸在寒風中消散。

  段煨也再度稟肅麵容,沉重的拍了拍蘇則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言道:“文師,此戰費勁國朝數月全力之功,隻可勝不可敗。若能功成,日後吾大周伐蜀,便再無後顧之憂。老夫年歲漸長,過個兩年,也要養於鄉野了。國朝這中尉之職,獨汝可鎮。”

  “唉,段公尚健朗,何言老哉?國朝新立,正值銳意進取。軍中少壯居多,仍需段公擒吾韁繩,懸崖勒馬呀!”

  “行了行了,老夫這位子早晚都是汝的。怎地,讓老夫頤養天年不好嗎?非要拖著老夫,再操勞幾載?”

  段煨麵色一布,反倒怪罪起蘇則來了。

  聞言,蘇則頓時苦笑不已。

  稍後,待見火龍漸遠,蘇則也收起輕鬆的姿態,回身環視諸卿,拱禮言道:“諸君,則去也!”

  “文師,馬到功成!”

  “馬到功成!”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