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瑜側目對著窗外，眼神呆呆的，對於靈月郡主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也毫無反應。

  這若是平日，他再怎麽都要直接諷刺幾句，說她陰陽怪氣，可此時此刻，他隻是靜靜的，自從被四皇子府的人限製了自由，暫時困在這裏，就一句話都不說。

  靈月郡主有幾分泄氣，可想到自己這次不過是受了點驚，佟瑜卻是失去了生父，還有兩個哥哥，她越想越難過，要是自己爹爹或是哥哥在自己的大婚上出事，她真是會難過的要死的。

  靈月郡主想著想著，臉蛋上就掛了兩串晶瑩剔透的淚珠。

  等佟瑜回過頭來，就看到她哭了。

  他的眉頭終於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靈月郡主還以為，佟小五要好久好久都不說話，也不理她了，都是剛才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可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就開口了，一時間她不由呆在原地，小嘴微張，淚珠還欲掉不掉。

  見她不說話，佟瑜又要轉回頭，靈月郡主卻猛然反應過來，抓住他的臉就不讓他轉：“佟小五，你你你說話啦！”

  佟瑜有些疑惑，自己說話怎麽了，他又不是啞巴。

  察覺到他疑惑的視線，靈月郡主臉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趕忙鬆手：“我，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說話了。”

  佟瑜唇動了動，想說自己又不是啞巴了，但他胸口疼的緊，一旦拉扯，就疼得他沒有力氣說話，一絲一縷的疼從心底蔓延出來，連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靈月郡主看不得他這種神情，一看自己就跟著難過，她拽了拽佟瑜的衣角：“佟小五，我爹爹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她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他們的仇人，是官家，是天子，是一國之君，也是自己的親祖父。

  可她現在對他恨之入骨，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用她一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來設計這天大的陰謀，設計讓她痛苦慘死，讓滿燕京的人看她的笑話，看她是個掃把星，新婚還沒洞房就死在夫家，再害死夫家一家。

  靈月郡主隻要一想，就氣得緊緊握住拳頭。

  佟瑜並非不相信她的話，在這場陰謀裏，他，與她，都是受害者。

  可他不要別人幫他報仇。

  “我要自己報仇。”他終於再次開口，隨之而來的是刻入骨髓的恨意。

  靈月郡主見他重新染上生氣，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她啪地拍了下佟瑜的肩膀：“對！就是這樣！我們一起報仇，你要養好身體，才能去報仇！快吃藥！”

  也許是她說的太有道理，佟瑜停了一會，終於要去端一旁的藥碗。

  可靈月郡主卻搶先一步端了起來：“你的手受傷了，我來喂你吧。”

  佟瑜想拒絕，可是卻無法拒絕，他的手現在纏著紗布，之前一而再再而三折騰，這雙手差點就廢了。

  見他不反抗，靈月郡主心中一喜，眉梢眼角都是隱藏不住的小快樂，她是從來沒做過喂別人吃東西這種事的，可是對佟瑜去做，她小心翼翼，生怕做不好。

  “好乖哦佟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