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他們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爆炸聲，這讓他們愣了一愣，下意識的睜開眼，便對上了胡淂自己都駭白了的，更驚懼無比又震撼茫然的表情。

  可見，他自己也沒想到，吐出了不該吐出的話後，自個兒並沒有觸動禁製，亦沒有被禁製爆破。

  ……

  一時間，餘下的幾個黑袍子，呆滯的望著他，似是久久不能回神。

  而，瞅著他們這般傻樣兒的校花大人，把小圓圈吊在了另外一個黑袍子的眼前，晃了一晃，隨口問道——

  “大師父是怎麽給你們設下禁製的？”

  ！

  這問題一出，幾人瞬間回神，就聽到——

  “——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會被召回去，然後去聖壇，在那裏接受大師父的洗禮，也是在那個時候被設下禁製的——”

  這話一出，幾人倒抽口涼氣，就連那位，明明腦子很清醒，理智也還健在，可偏生就是管不住自個兒嘴巴的暴露了出來的黑袍子，都沒忍住的抽了口涼氣，更——

  “臥槽！這他媽是中了什麽邪？還是你們給我下傀儡術了？！”

  要不然，為什麽他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啊喂？！

  這一次，同樣的，暴了這麽個大料的黑袍子，也是平平安安的，嘛事兒沒有，這也才讓餘下的幾個黑袍子相信，他們身上的禁製，好像，大概，可能，也許？真的解除了？

  ……好像在做夢哦——

  一時間，幾人的表情滿是夢幻的傻氣。

  “那麽，是需要我繼續催眠你們呢？還是你們自個兒的說？”

  “……”

  舒千落這話，讓幾人的表情滯了一滯，最終，第一個被強行拉出來吃螃蟹的胡淂頓了一頓，然後，語氣有些忐忑和驚怕的開口。

  “我們，被召喚回去，集中在一起的地方，是用傳送陣法送去的，所以，並不知道聖壇的具體位置——”

  “可，聖壇四周卻擺放著許多的石像，那些石像都不一樣，有男有女，但，卻皆像臣子一樣的守在一處寶座之下，而那寶座之上——”

  “坐著一個通身黑袍，跟我們的裝扮很是類似的人，大師父有讓我們謹記，那是我們的神，獨一無二的神，唯有誠心的侍奉他，才有機會成仙成神，別的，就沒跟我們說了，乃至——”

  提到這些禁製話題，胡淂的聲音都在發顫，可見，還是怕的。

  隻是，卻還是想嚐試。

  因為，他太渴望自由了！

  太渴望一人自由自在，不被束縛的活著了！

  也太抵觸與厭惡，被當成毒蛇爪牙，搜集一些跟他們相同或者類似的人回來，讓那些人，再次的成為他們，然後，像是永無止境的惡性輪回。

  更甚，那些因他們的失誤，錯看錯抓回來的人，最終也不會被放回去，而是直接消失了。

  永遠的消失，再也回不來。

  所以，但凡有一點兒可能性，他都想要嚐試，然，最終卻全部敗給了死亡。

  他，怕死。

  因此，便送別人去死。

  是不是，很人渣呢？

  眼眶有些發紅的胡淂，緊了緊拳頭，垂下眼，繼續道——

  “在那天，我們都會跪拜神明，同飲聖水，而，那些聖水確實能幫助我們提高修為，但，都是有等級別限製的，級別高的上峰，他們的聖水就會純粹一些，亦會讓他們的修為有跨幅度的進階——”

  “而，級別低的，聖水的純粹度就會低，進階也就會很艱難，所以，像我們這樣的大部分人，都是很拚命的工作，好爭取成為‘人上人’，離大師父越來越近，唯有這樣，似是離成仙成神就會更近一些。”

  話落，他吐了口氣，似是在靜等爆破。

  可，並沒有。

  這讓他的心情充斥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高興？有，暢快？有，愉悅？有，難受？有，悔恨？有，懺悔？也有。

  複雜到讓胡淂的臉上，露出了想笑又想哭的表情，讓餘下的幾個黑袍子也逐漸的紅了眼，可見，他們亦有著與胡淂同樣的經曆，所以，感同身受。

  而，胡淂自主性的開口後，餘下的幾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把他們知道的有關於任何禁製話題的事情，都給吐露了出來。

  有很多一部分，舒千落和夙顧白其實已經從之前的那夥人嘴裏，以及頭一批被抓的那些人嘴裏聽到過了，而有些，卻沒有。

  可見，級別不一樣，知道的事情確實大有不同。

  當幾人把該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之後，整人像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沒了一開始的殺氣騰騰和奮死一搏，甚至還把那些紅色的石頭放到二人麵前，咧了咧嘴。

  “這是我們這次來的任務，也給你們吧，而那獸——”

  他們頓了一頓。

  “你們能帶走就帶走，不能帶走就沒辦法了，且，能活多久，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倘若你們不帶走它，回頭，還是會被餘下的人接手，那麽，它的未來，依舊不會有什麽改變——”

  這話，讓舒千落靜了一靜，沒接話，而是問了句。

  “那麽，依照你們現在的修為，你們能夠避開追殺的幾率有多高？”

  冷不丁聽到這話的幾人愣了愣，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亦搖了搖頭。

  “避不開，我們的修為跟其它人比是挺高的，玄藍後期，可跟大師父的近臣比，那是隻會被秒殺的，乃至，僅是聽說，那些近臣們的最低修為，也是仙——”

  “且，大師父的近臣，不止是有昴師叔，還有許多，甚至，沒人知道像昴師叔那樣存在的近臣，大師父有多少，所以，一旦在交貨的時間，我們不出現，魂燈也沒有滅，那麽，大師父就會知道，我們叛變了——”

  “而，等著我們的便是擊殺，因此，我們需要在大師父發現之前躲起來，或許，嗯，還有活命的機會——”

  話是這麽說的，可在場的幾人，其實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實在是，他們太清楚，大師父處置叛徒的手段了，因此，隻想在被抓回去，殘殺之前，過幾天奢侈又揮霍的日子罷了。

  也，僅此而已。

  看著他們這般放鬆又認命，卻也帶著無奈和平靜的神情，舒千落捏了捏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