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呢~，保鏢先生~”

  ……所以，你這種詢問人，卻不給人選擇機會的口吻算是什麽惡趣味？

  眉心跳了一跳的青年望著他。

  “那麽，夙少想問什麽？”

  “唔~，阿標先生同那位看上去比你年長，頗有些慈眉善目的同事，認識多久了？”

  ？

  完全沒料到他會問這麽一個看上去像是無關緊要問題的阿標，蹙了下眉，疑問。

  “是，切哥嗎？”

  這般說著，他還伸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也就是這裏有顆痣的那位？”

  “對。”

  少年點頭。

  “就是那位——”

  隻是，阿標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

  “我能知道，夙少為什麽會關心切哥嗎？”

  這冷不丁的，甚至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關注，若說這中間沒鬼，怕是在騙三歲小孩兒吧？

  再說了，既然他如此關注切哥，在白日，也就是在清潔組碰上的時候，他為什麽沒有當麵詢問？而是在夜半時分跑到他這裏來詢問？

  太過奇怪和詭異了點兒，這讓阿標沒辦法說服自己輕易的將切哥給推出去，畢竟，大家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怎麽著都不想莫名其妙的給得罪了。

  且，他還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亦不想因這種事情就丟了它，太過不劃算了些。

  而，對於阿標的疑惑，少年點著下巴輕笑一聲。

  “這個問題嘛~，爺不是太想回答阿標先生，那麽~，阿標先生要先回答爺的問題嗎？”

  ……不是，這麽任性霸道真的好嗎？

  眉心再次跳了跳的阿標，突然就覺得，這個看上去很是好說話，甚至脾氣也看上去相當好的少年，怎麽哪哪兒都不太順眼了呢？

  冷靜了一息後，阿標先是轉身，朝不遠處的冰箱走去，將其拉開，從裏麵拿出幾罐啤酒，側身朝二人晃了晃。

  “要嗎？”

  “多謝~”

  “喝。”

  那少年少女皆點了點頭，阿標揚手將啤酒拋了過去，然後打開自己的那一罐，走到床邊坐下，邊喝邊望向他們。

  “夙少，如果你的這個問題，僅是單純的好奇和想知道，那麽請恕我不能隨意告知，畢竟，我與切哥是同事，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產生隔閡，雖說——”

  他頓了下。

  “或許他不會知道，但，我在麵對他的時候，便會少了一些自然的遊刃有餘，不是嗎？”

  “唔~，好吧~”

  少年亦飲了口啤酒，含笑點頭。

  “既然阿標先生不想得罪同事，那就不說好了~，反正——”

  他在阿標心下一跳間，笑意加深的聳了下肩。

  “一會兒，爺家小落落在同阿標先生清算舊賬的時候，阿標還是要回答的~，所以~，現在回不回答爺，其實不太重要呢~”

  ……你這話就有點兒太欠了吧？

  指尖一繃，把啤酒罐給都捏出痕跡的阿標，臉色滯了滯。

  完全想不到，為什麽這少年與人說話的姿態，明明這麽的溫良和善，哪怕是語氣也是雅致含笑，宛若世家貴公子，而，好吧，事實上，他也確實是世家貴公子，可——

  他到底是怎麽練就的，操持著這樣明媚的姿態，淨幹著一些脅迫人的勾當的？

  這麽明暗毫無界限交集的反差，他怎麽就能耍的如此熟練？說是遊刃有餘都完全不為過的好嗎？

  而，將一罐啤酒灌完，擦了把嘴，將其扔進垃圾桶的舒四爺，聞言，晃著拳頭，捏著手腕，瞅著表情有些窒息的青年，微笑。

  “開始吧——”

  撂下這仨字兒，她人便從飄窗上消失不見，秒閃到神情一駭，完全料不到她的速度竟然會快到這般程度的阿標麵前，抄著拳頭就給他來了一對兒國寶眼！

  “唔！”

  縱然打從一開始看到這二人就處於防備與警惕中的青年，也還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中了招，更悶哼出吃痛不已的低吟，亦讓其重重的砸在床上，也讓那也未喝完的啤酒撒了一床。

  至於，那可以說是光明正大偷襲成功的舒四爺，一腳踩床，一腳碾在阿標的胸口，整人也是半蹲式的用像是小孩兒玩具水槍的東西頂著他的眉心，厲鬼滿滿的掛皮微笑。

  “現在，可以回答小白的問題了嗎？”

  “……”

  疼的感覺眼眶都要裂開，腦瓜子亦在嗡嗡響，眼前更是漆黑一片，整人也有些產生暈厥的阿標，還沒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就感覺額頭一涼，乃至聽到了這麽一句。

  這瞬間，讓這個打小就在殺手堆裏摸爬滾打，亦練就了一身強悍看家本領的男人的三觀，受到了毀滅性的衝擊——

  因為，在他的認知裏——

  縱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也是有立於天外天，人中人的底牌的，畢竟，能力在那裏擺著，不是什麽人就能夠隨隨便便將他打垮的。

  而，這一點，他有足夠的自信！乃至，這些自信更是他在血海人山中一點點塑造起來的！

  然。

  眼下。

  他卻被一個未成年，雖說在道上也是比較有名頭，但依舊是個小姑娘的丫頭，給一拳幹倒不說，還暫時的失去了反擊的能力，完全成了任人宰殺的魚肉，這秒殺他的反差認知，讓阿標好一會兒都沒回過來神。

  “嗯？傻了嗎？”

  瞅著神情眼眶黑紅一片，表情有些懵，不，是相當懵的阿標，舒四爺挑眉，用‘水槍’戳了戳他的額頭。

  “喂！回魂兒了！”

  “……”

  本來腦瓜子都在嗡嗡的，眼眶也疼的要命的阿標，在被戳了一戳後，差點兒當場去世！這讓他吸口涼氣，聲音都有點兒遏止不住的發顫，純屬疼的跟駭的。

  “舒，舒四爺，能，先放開我，讓我緩緩再回魂兒嗎？”

  媽的！

  不是他慫，是他真的快要疼尿了！

  講真，像他這樣兒的人，就沒說一個怕疼的，可眼下——

  槽！

  真他媽的疼！

  你說，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就這麽狠呢？

  尤其是這力氣——

  確定不是大力金剛轉世的嗎？

  “喲？”

  而，瞅著哪怕這種時候，依舊能夠克製住本能呈現冷靜的男人，舒千落挑了挑眉，居高臨下的睨著他，突然來了句。

  “有興趣再跳個槽嗎？你要是跳了，我就不跟你計較先前你害我的事兒了，如何？”

  ……這個選擇，很要命。

  之前，這姑娘要是一拳把他打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