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敏銳，有些人擅抓時機，有些人隨風跟流，所以也就造就了些異常的動蕩，畢竟——”

  古涼遇頓了一頓。

  “有些命令的發出，會讓一些人，許多人從他們原本的崗位上退隱。”

  “一人不稀奇，可數人，多人，平白無故的做出那樣的決定，以及某種程度上的‘失蹤’，就會引起一定的波瀾，蕩出無數魚蝦，引來捕魚者的打撈。”

  “確實~”

  少年點頭，笑意加深。

  “不過，這種情形下，也是給那些魚蝦乃至捕魚者塑造新規矩的機會，改革不就是這樣形成的？”

  “嗯。”

  古涼遇點頭。

  “確實如此。”

  反事皆有兩麵性，風險與利益並存，危機與機遇攜手，若是懂得看風向指標，抓風向指標，那麽，在很輕易的情況下，就能讓整個大局，出現某些蝴蝶效應的變動。

  尤其是——

  他朝少年看去。

  像夙顧白這樣的人，若是參與其中，那所扇動的效應，將更加的驚人。

  所以，在此次的集結令中，這少年，將站在什麽角色之上，到眼下為止，古涼遇還是未知的。

  不過，他既然能夠知道集結令，可見，這短短數月的玄門之行，讓他造就了超乎尋常的信息網，以及其它的，令人心驚的存在。

  對於這少年，古涼遇從未小看，亦從未敢小看。

  可，縱然如此，還是遠超他的預料。

  那麽，造就玄門隱動，殃及到外門餘動的風向，或許，是這少年的本尊也說不定。

  畢竟，萬象虛無的本身，就存在著無限可能的未知。

  而，那些未知是好是壞，皆因他一人而定。

  因此，他存在的本身，才是牽動一切的根源。

  犀利閃剖出種種深意緣由的古涼遇，蹙了蹙眉，外門的事情處理個差不多了，那麽，他也該回去了。

  到時候，大致情形是否如他預判這般，也就明朗了。

  “什麽是集結令？”

  在二人一問一答間，聽的雲裏霧裏，但總覺得不是太妙的喻燼，擰了擰眉，狐疑詢問。

  “集結令是幹什麽用的？我們怎麽從未聽到過？”

  他這疑問，渠長歌亦有。

  既然是玄門的集結令，沒道理他和喻燼卻一無所覺，這少年卻一清二楚，是不是哪裏不大對勁？

  “嗬~”

  對於這兄弟二人的疑惑，少年輕笑一聲，表情意味深長又忍俊不禁。

  “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

  他點了點下巴，聲音緩慢悠悠，卻隱含奇詭。

  “會哭的~”

  ……不用懷疑了這下，絕對有哪裏不對！

  喻燼和渠長歌眉心突突直跳，狐疑又警惕萬分的盯著他。

  “是不是你又幹了什麽被全玄門通緝之事？”

  ……全玄門通緝？

  二人無意間泄漏出來的信息，讓古涼遇一頓，漠涼疏離的表情都帶了些微妙。

  這少年，幹了什麽？

  竟然落到被全玄門通緝的下場？

  “瞧你們說的？”

  對上幾人那難以言喻的目光，少年頗為無辜的攤了下手。

  “集結令跟通緝令那可是大巫跟小巫的區別，爺混個通緝令也就算了，可若是上升到集結令這上頭，就有點兒太看的起爺了~，畢竟——”

  他老神叨叨的瞎幾把扯淡。

  “源境爺還沒去過呢，哪裏夠得著啊——”

  ……是這樣嗎？

  為什麽感覺不是很可信的樣子？

  可，如果他們都不知道集結令這種事情，想來確實不是源地搞出來的，而是源境無疑了，那麽，跟這小子沒啥太大關係，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畢竟，他確實還沒去源境來著？

  縱觀現實思量的喻燼和渠長歌相視一眼，依舊有些不太敢信的詢問。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嘖~”

  對於這話，少年瞟他們一眼，嘖嘖搖頭，嫌棄意味滿滿。

  “你們怕不是忘記爺有人脈了吧？”

  “呃——”

  這話，讓二人默了下。

  確實，這人背後是宗祭穀，且，源地貌似有不少宗祭穀之人，那麽透露給他點兒消息，確實沒啥毛病？

  再加上，他跟元陽派的關係很好的樣子，而元陽派又是源地進去源境唯一的供貨商身份，那麽，從他們嘴裏知道點兒別的，他們不知道的消息，也很有可能？

  於是，自我腦補的二人，靜了一靜，自己我說服的。

  而，他們這般神情與態度，讓古涼遇沉默了。

  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們，像集結令這種存在，不是有人脈關係，就能夠輕易被知道的，因為——

  但凡能夠被集結令召喚的玄修，早就被下過禁言術了，所以，隻有跟禁言令有關的東西，都是無法輕易被說出口的。

  可，這少年卻輕而易舉的就將集結令說出來，可見，他沒有被下過禁言令，那麽，換句說話，他是不屬於集結令被召喚的對象的。

  然，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還是能夠知道集結令，就很有問題了——

  隻是，這種事情，他敢跟這少年較真嗎？

  敢的下場十之**要完，不敢的下場或許還有活到大結局，在這處下場明了的狀態下，你說他到底敢還是不敢？

  看著陷入靜默，表情也有一丟丟微妙奇詭的古涼遇，夙顧白頗有些莞爾。

  可見，這位古九爺，雖然人在外門，但，有關於玄門之事，他還是可以丁點兒不落的知道個一清二楚，由此可見，他本人，以及他的能耐，還是很非凡的。

  就是不知道——

  他在源境是種什麽身份了~

  眸光閃了一閃的少年，輕笑開口。

  “你那隻大貓呢？許久未見了，想給它擼擼毛來著~”

  “——在山莊裏，若是你想見它，隨時可去山莊做客。”

  “哦？”

  對於古涼遇這邀請，夙顧白挑了下眉，笑意莫測。

  客氣是挺客氣的，邀請也是真心實意的，但，這話換個意思卻是在說，那隻大白貓是絕對不會離開古九的視線，亦不會單獨送到他手上，讓他擼幾天的。

  警惕感真心不是一般的強嘛~，不愧是能夠走到最後的人。

  “嘛~，等有空吧，不過——”

  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根磨牙棒，放到桌子上，揚揚下巴。

  “先前，不是無意間‘毀’了它的磨牙棒，把它給氣的夠嗆嗎？那麽，把這個帶給它，看它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回頭再弄一些好的給它，若是喜歡了，那就算是補償了~”

  ……其實，那不是磨牙棒，而是能量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