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好好說話——”

  牛嵐一眉心直突突，煙也不抽了，放到一邊，古怪又詭異的瞅著他。

  “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哎呀呀~，怎麽辦呀？”

  然，對於幾人慎重懵逼，不解又狐疑的神情，少年耍賴一般的攤攤手，更頂著他那張傾世之顏，笑的陽光燦爛，欠浪熊皮。

  “不是很想說呢~”

  ……幾人神色一窒，腦殼上的青筋，皆不受控製的直朝外蹦，且越蹦還越歡騰。

  反觀少年，望著他們那鐵青漆黑的臉色，彎著眼睛，咧出一口小白牙，身後的小狐狸尾巴晃啊晃啊，惡魔小翅膀煽呀煽呀。

  “唔~，不要露出這麽可怕的表情嘛~，畢竟~”

  他衝著幾位爺爺奶奶拋了眉眼，笑容爛漫的，宛若天空之上那輪最為刺眼的灼陽。

  “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嘛？對不對？你們看，爺爺奶奶們都不想把所有的秘密告訴小白白，那麽小白白也不想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訴你們呀~，很公平嘛~，反正大家都是一個鳥樣~，誰也別惱誰~，誰也別氣誰啊——”

  ……我多年不癢的爪子，這會兒癢的厲害。

  牛嵐一麵無表情的搓了搓手，讓邊上那不止腦殼青筋直跳，就連眉心也跟著狂突突的幾人，迅速的閃一邊，離他遠遠兒的，甚至眼神中都露出了驚恐。

  臥操！

  媽蛋！

  牛叔這表情不大對啊？

  怎麽像當初一掃把將他們打的缺胳膊斷腿兒，愣是在床上躺半年的情形？

  然，他們對於牛嵐一的懼怕，仿佛形成了骨子裏的條件反射，可對於少年而言——

  怕？

  不存在的。

  “當然了~”

  少年驀的將熊欠浪皮的表情一收，變的一本正經又乖巧懂事。

  “爺爺奶奶們想知道什麽，盡管問便是，但是呢，是要給報酬的~，至於什麽樣的報酬呢？就一物換一物好了——”

  “比如說，爺爺奶奶們知道小白白什麽樣的秘密，有關於哪種的秘密，就拿同屬性的來換就可以了，怎麽樣？很劃算吧？要不要換？過時不候喲~”

  【……冷靜一點，他還是個孩子。】

  花芬芳深吸口氣，把臉撇到一邊，將自己猙獰獠牙的模樣，對準了一邊的金不換和錢富有，直把二人給激的一個哆嗦，撲簌簌的猶如樹上的落雪，淒慘無助的可憐。

  【……淡定一點，他還是個孩子。】

  鳳蜻蜓控製不住的握緊拳頭，拳頭之上的青筋都蹦成了炸彈狀，隨時都能將人給轟炸成馬蜂窩！

  【……他大概有多少年沒見過這孩子了？】

  那張臉看上去很是古板嚴肅，但是態度卻很是隨和的穴青雲，這會兒的臉皮子都控製不住的抽起了筋，眉眼之中皆是不可思議與不敢相信。

  【為，為什麽這孩子，眼下如此的欠？】

  【不對，這何止是欠？分明就是浪氣衝天！比當年的紅鸞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都能將玄門那幾個混世大魔王都給比了下來！忒，忒——】

  他伸手捂了捂發疼的額頭。

  【說賤什麽的，簡直有失他身為夫子學者的身份，所以，冷靜一點，淡定一點，來深吸口氣，緩一緩——】

  看著被氣到幾乎要失去理智，亦被噎到麵目全非——

  往常的大脾氣皆是當場發作，管你丫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但這會兒，愣是各種收著不說，卻還崩不住越加扭曲表情的幾個老頭子老太婆，讓牛嵐一抬頭望天，深沉的歎口氣。

  “都說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真真不假——”

  這幾乎帶著點自暴自棄的話一落後，他頓了一頓，收回目光，瞅著那幾個望過來，憋屈又委屈的老頭子老太婆，扯扯嘴。

  “要怪，隻怪你們當年作孽太多，眼下才報應了回來，活該。”

  ……說的您好像沒作孽太多？亦沒有報應回來似的——

  有本事，您倒是把當年揍我們的狠勁兒，用到這小兔崽子身上啊！

  您不是也不敢，更舍不得嗎？

  幾人將這些話給裹在嘴巴裏，來來回回的倒騰好幾次，卻愣是沒敢吐槽出來，最終恨恨的咽了口氣，卻噎的自個兒臉脖子加心口都是生疼生疼的，差點兒沒當場去世！

  “唔~”

  或許是多少還有那麽一丟丟的同情心，讓那熊崽子眨著眼睛沉吟。

  “所以，爺爺奶奶們是不想知道小白白的秘密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接著胖爺爺的事情繼續？”

  好吧，這不是同情心，是金剛鑽，直把你給捅了個對眼兒穿，讓期待著他能夠‘懂事’一點的幾人，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眼神之中嗖嗖的直往外滲透著幽怨。

  偏生，夙顧白這次像是接受不到一般，刮著下巴，言歸正傳。

  “先前呢，說到老綽和黑衣人，他們二者之間的關係，從明麵上來看，黑衣人是線，老綽是勾子，吊著爺爺三人去了溫泉湖，從而有了後麵的事情，但是呢——”

  他頓了一頓，眸色略眯。

  “有幾點很奇怪，依照黑衣人他們自身的能耐，完全不需要如此費事的將三人引去溫泉湖之後，再弄去孔雀城——”

  “甚至還以此，將溫泉湖山腳的鎮子給人工摧毀，製造一些額外的關注，這與他們自己隱在暗處，甚至還憑借著聖女之手，隱藏他們自己的蹤跡——”

  “從而讓聖女，從爺爺們口中問出有關於十二器的下落的動向不相符，有著微妙的矛盾點，給人一種，看上去仿佛是布錯了局，但卻讓我覺得，老綽和黑衣人，其實是兩路人馬。”

  這話，讓幾人的神情一震，相視一眼。

  尤其是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金不換和錢富有，對於先前那溫泉湖之行的前後經曆，都給來來回回的掰扯和推演了無數次，因此，對於少年的推斷，他們自身認為，很是合理。

  不過，卻沒有出聲打斷，而是認真聆聽，準備看看，在那中間，有多少事情是他們無意間遺漏了，乃至沒有關注到的。

  “——至於為什麽這麽認為？微妙的矛盾點是之一，其次則是——”

  少年掀掀眼眸，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