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嗚嗚哽咽。

  “那個老王八蛋！他竟然還沒死！竟然又敢去暗戳戳的去找人暗殺三爺跟四小姐，還被人家給抓著暗殺者給詢問了出來——”

  說到這兒，季川真心想要哭死的心都有了！

  你說說他這到底算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才會碰上這麽一個怎麽殺都殺不死的老東西啊！

  忒過分了！

  忒忒過分了啊啊啊！！

  然，在意的不是薩朗怎麽死的，而是在意他找人去暗殺那少年跟少女的古涼遇，眉心一跳。

  “那麽，他說什麽了？”

  “啊——”

  一聽到自家九爺這話，季川就想嗷。

  可還沒嗷出聲，就被季涼給狠踹一腳，直接將他給從台階上踹下去，亦讓他發出更慘痛的叫聲了，才麵無表情的收回腿。

  還彈了彈上麵不存在的灰塵，再伸推了推眼鏡，對著那一臉懵逼像個烏龜一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臭小子，扯扯嘴。

  “再不好好說話，你令外一條狗腿也別想要了！”

  ……這踏馬還到底是不是親哥了？

  委屈極了的青年，扁扁嘴，從地上爬起來，可腿疼的實在要命，無法之下，隻能坐在那兒，一邊揉著腿，一邊可憐兮兮的咕噥。

  “三爺沒說啥，但四小姐又坑我一車墨鈦烯——”

  “嘖！”

  一聽這話，季涼就想搖頭。

  這沒用的二貨，到底踩了多少黴運？才被一個莎朗給坑到這種地步？

  至於聽到他這話的古涼遇，則是頓了一頓。

  “看來，莎朗派去暗殺的，未必就是他們二人，而是另有其人了。”

  ？？

  這話說的，讓季涼眸光一閃，所以，應該是那其人，與三爺和四小姐有些關係，才讓他們回頭坑季川一把消氣的。

  同樣品出這味兒的季川，不敢相信之餘，茫然又懵逼。

  “所以，我，我是被連坐了？”

  “可不是？”

  對於自家九爺的話，向來深信不疑的季涼，瞟了一眼自家蠢弟弟，扯扯嘴。

  “畢竟先前，要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三爺和四小姐也不會跟莎朗扯上關係，可後來你尾巴沒處理幹淨，才讓天團出現去禍害二人，雖說，三爺可能不在意這種小事，但是——”

  他頓了一頓，眼前浮現起那個睚眥必報的少女，嘴角抽了一抽。

  “對於三爺視若眼珠子的四小姐，那是絕對不會輕易善了的，所以——”

  所以啥？

  還用說嗎？

  人家就是大咧咧的，直白白的過來壓製剝削季川的！

  可是季川敢有怨言嗎？

  當然不敢了！

  誰讓這確確實實是他自己惹出的爛攤子，在上一次天團出現的時候，人家四小姐跟三爺沒有直接弄死季川，已經很給他家九爺麵子了。

  瞅瞅賀三無意間得罪人的下場？

  再瞅瞅三爺對他家九爺的‘寬厚’？

  可見，他家九爺還是很會揣摩人心的。

  但，相對的，這二貨被人家各種霍霍，那是絕對少不了的！

  於是，冷血無情的哥哥，瞅著陷入人生絕望中的弟弟，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

  “還不趕緊去弄清楚怎麽回事？凡事可再一再二，卻不可再三再四，不管這次莎朗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卻是第二次對三爺和四小姐出手——”

  “對於第一次，算是莎朗背了黑鍋，可以不算，但第二次卻是他自己動的手，那麽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了，倘若還有第三次？”

  季涼眯了眯眼，眸中寒涼乍現。

  “沒人能保的住你！”

  “……”

  他哥很少用這種語氣跟神情同他說話。

  雖然他哥總是各種調教折磨他，但實際是，對他卻是很照顧的。

  但像現在這樣幾乎帶著殺意的警告，讓季川心頭一凜，迅速點頭。

  “我知道了！”

  話落，他撐著拐杖站起來，衝著古涼遇欠了欠身。

  “九爺，我出門一趟。”

  “嗯。”

  古涼遇點頭，但卻從‘無字天書’之中抽出一張黑色的小紙片人朝他遞過去。

  “讓無常與你一道。”

  簡簡單單，並不含多少情緒在裏麵的話，卻讓季川紅了眼，迅速低下頭，走上前去雙手接過。

  “謝九爺！”

  莎朗多次不死的異常，其實，九爺原本是不需要插手的，畢竟，在下山的時候，九爺便告訴過他和季涼，外門的瑣事，無關異物的，是不會動用無常二人的。

  縱然那莎朗很是古怪跟詭異，可是九爺什麽都沒說，就代表那莎朗隻是個平常的，很有手段跟謀略，甚至能夠以假亂真到迷惑他眼的人類。

  可，即使這般，這一次，九爺為了避開他多次失誤，讓三爺對他有所行動，而借給了他無常，讓其幫助他識辨那莎朗的異常，真真的是把他和季涼當成自己人了。

  這一點，讓他，無以為報！

  “去吧。”

  將黑色的小紙片人交給季川的古涼遇，淡聲的開了口之後，便垂下眸，繼續‘看’他的‘無字天書’，卻讓邊上的季涼唇角動動，最終沉默下去，什麽也沒說。

  畢竟，那是他弟弟。

  如果可以的話，他定然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雖說三爺未必會因為此事，便殃及到季川，從而對他痛下殺手，可，凡事都有例外，前提是，不管是三爺還是四小姐，皆沒有因為薩朗一事而受到傷害，否則，不管是三爺還是四小姐，皆不會放過季川的！

  對於那二人，似是連生命都維係在一起般，他們可以自己互相傷害，弄疼對方，但卻絕不允許外人傷害到他們任何一人。

  否則。

  定然血洗，所有的，參與那事，或者促使那事的人，便會一個不留！

  到那時，九爺是不會出手救季川的，因為那少年的殺傷力大太，九爺未必敵得過，也未必敵不過，但不管哪一種可能，最終都會暴露九爺的身份，到那時，不管是他還是季川，皆是萬死難辭其咎！

  而眼下，為了避免那樣事情的發生，九爺才會把黑無常借給季川，從長遠之處，避開了禍端，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隻是——

  不知道九爺會不會因此犯了規矩，從而遭受到反噬。

  “不會。”

  或許是感應到季涼的憂慮，垂眸‘看’著‘無字天書’的青年，淡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