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麽能說騙呢？”

  少年無辜的眨眨眼，認真道：

  “那明明就是調，唔~，鍛煉小落落的各項反應能力嘛~，看看現在？小落落多厲害？遇到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驚慌了呢要是先前，早被嚇慘了對吧？”

  ……不要以為你改口那麽快，我就沒聽到調那個字！

  那絕對是調教的調吧？！

  校花大人麵無表情的撇過臉，不想說話了。

  可能，大概，也許，當一個人生氣的程度爆表炸裂之後，各種情感都得到了質地般的升華，相當於擴充升級了。

  至少這會兒，舒千落的內心已經毫無波瀾，死寂一片，這樣的情緒升級，讓她的麵色都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凝膠假麵，冷漠的遠超曾經。

  這樣的小表情，讓夙顧白笑意加深，伸手戳著下巴，浪意滿滿，欠的飆毒。

  “小落落~”

  “……”無視！

  “落落~”

  “……”無視！+1

  “落兒~”

  “……”無視！+2

  “落寶貝~”

  “……”無視！+3

  “落妞妞~”

  “……”無視！+4

  “落小心肝兒~”

  “……”無視！+5

  “咳咳~，好疼呀~”

  倏的，先前那明明精神十足，臉不紅，氣不喘的少年，這會兒卻伸手捂住胸口，虛弱的咳嗽起來。

  一邊咳，一連賣慘。

  “剛剛，好像真的被薩喀傷到了呢~”

  ？！

  唰的一下，強行無視五連殺的小妮子，趕緊扭頭，臉色微變的伸手扶著他。

  “真傷了？薩喀那王八蛋出現了？怎麽會在這裏？傷你哪兒了？我看看——”

  “騙你的~”

  然，瞅著明明恨不得當他不存在，偏生一聽到他受傷，就徹底忘記立場的小妮子，少年直接趴在她身上，慢悠悠的熊氣使壞。

  “騙你的喲~，爺沒受傷~，不過——”

  他頓了一頓，在校花大人扭曲的表情中，眨眨眼，掏出改裝過後的遊戲機遞給她看。

  “呐，給你看點兒好東西~”

  “……”

  麵無表情的瞥了眼烏漆嘛黑的遊戲機，舒千落扯扯嘴。

  “夙顧白，你要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的！我發誓！”

  這般放著狠話，她一把奪過那遊戲機，前後翻了翻，這一翻，她無表情的臉蛋兒沉凝了下去。

  狗東西沒騙她？

  先前，確實遇上了危機。

  不過——

  她嘴角一抽，前前後後的翻看了好幾遍，也瞅不出來這狗東西有半點兒的名為害怕的情緒，反而，還挺興致勃勃？

  甚至——

  如果懷中沒有抱著她，這狗東西一定會跟那烏漆嘛黑的一團打上一架的吧？

  這個念頭，讓她瞥了那像個沒骨頭似的，趴在她後背，笑眯眯瞅著她的少年，扯扯嘴。

  “這無人峰裏那團烏漆嘛黑的玩意兒，真是薩喀？還是你忽悠我的？”

  “唔~”

  對於這個問題，夙顧白沉吟了下。

  “薩喀什麽的，爺是隨口胡說的——”

  ！

  胡說的你丫還這麽認真嚴肅著一張臉？！

  腦殼上的火，噌的一下就竄起來的校花大人，怒瞪著他！

  果然！

  這狗東西無時無刻不在忽悠她！欺騙她！更把她當傻子哄！

  可偏生！

  該死的！

  她明知道是假的，還總是被騙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先前已經突破暴怒極限，變得死水不起波瀾的小妮子，這會兒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又被激怒的竄升起火焰，幾乎要把她整人都燒成了個大火球！

  這讓她忍無可忍的旋身，朝著那狗東西踹去，狠狠的！一分力道都沒減弱，完全將力道發揮到百分百，乃至更多的朝他踢去。

  可。

  她那麽殺傷力爆表，甚至都能把牆壁給一腳踹個窟窿的力道，卻被他笑眯眯間，輕飄飄的接下，還順手撓了一把她的癢癢，在她全身似是被電流擊中的瞬間，低笑瀲灩。

  “它雖未必會是薩喀，可卻跟薩喀多少還是有些聯係的，畢竟，它給爺的感覺，跟在薩喀死後，從他體內爬出來，朝著石碑上題詞的黑影，有一些說不出來的相似感，所以——”

  他眨眨眼，對上舒千落那逐漸熄滅的怒火中燒的雙眼，挑挑眉。

  “從它身上，或許可以找到關於薩喀的消息，那麽，相對的，就能將他給網羅其中，然後找好時機，鎖定他，問出十二器的所有消息，乃至進一步知道他需要十二器到底想要幹什麽，有沒有可能跟我們有關係。”

  這話，讓校花大人冷靜了下來，擰擰眉。

  “這個黑影很厲害的樣子，它，或許是罪魁禍首也說不定，畢竟——”

  頓了一下，她思量著推測。

  “我們無法肯定，死後的薩喀和死前的薩喀，他們到底算不算是同一個人，對不對？”

  “沒錯。”

  夙顧白點頭，眸色深深。

  “這個人形影子，有一點可以確定，它並非人類，人類是不可能擁有獸瞳的，且——”

  她刮了刮下巴，眼眸略眯。

  “在鄯依娜的回憶裏，薩喀王子可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人類，不僅是在她的回憶裏，哪怕是在天罰的禁錮中，他還是個人類。”

  “可偏生，在他死後，有東西從他體內爬出來也就算了，亡魂中竟然也還有屬於他的身影，哪怕後來，找上鄯依娜的還是他，可那個時候，他卻不是亡魂，而是一種讓鄯依娜都辨別不出來的異物，所以——”

  少年的神色不顯山水，可那雙漆黑的眼眸裏，卻匯聚起了驚蟄乍寒。

  “王子是王子，卻也並非純純粹粹的王子，甚至，蘭羥的慘劇，它也極有可能參與其中。”

  這話，讓舒千落的臉色變了一變，唇角動動，最終卻沉默了下去。

  沒錯，這樣的念頭，她也有過。

  雖然蘭羥最後的結局是因為神罰，可是卻有一個前提，如果沒有人引著那五國大軍殺入蘭羥，如何引出鄯依娜祭出自己召喚異物？

  如果她不召喚異物，怎會喚醒被鎮壓封死在聖女宮殿地下室牆壁裏冰封的月巫神？

  這一切，雖有前因後果在支撐審判，可，明明已經是千萬年之久，經年流轉，歲月洗禮沉澱，能有多少流傳下來的？

  且，弑神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隱瞞幹淨，不留下任何痕跡的嗎？

  為什麽那麽久之後，都不知更新替換多少黎明百姓，將臣王候了，怎麽還能讓五國知道，從而造下殺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