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牛嵐一，驀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

  且笑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大，直把眾人給笑的一臉懵逼，更讓金不換委屈到不行。

  “您還笑？看我被一個小丫頭耍的團團轉，您就這麽樂嗬？”

  別人看不出來那丫頭使了什麽壞？坑的他有口不能言，這人還看不出來嗎？

  既然看出來，還笑話他？能不能好了！

  “確實樂嗬——”

  牛嵐一大笑不止，一邊笑，一邊用拐杖戳戳麵前這老小子，嘖嘖搖頭。

  “挺委屈哈？你掏心掏肺的把人家當孫女兒養，結果人家回頭就能把你利用個徹底，更坑的你差點兒憋出內傷？”

  “……”

  金不換恨恨的碾了碾地麵，咬牙切齒。

  “這丫頭怎麽能這麽壞？”

  這一路上，他可沒少照顧她，她怎麽能這般無緣無故的坑他？

  還坑的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

  有沒有點兒良心了？

  “壞？”

  牛嵐一搖頭失笑。

  “你啊你——，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小錢，小芳還有小凝，是你們那輩人的佼佼者，可你們但凡有落丫頭這股子狠勁兒，這麽堅定自己立場的決心，和狠踹別人的勇氣，你們四個也走不到如今這般田地——”

  他在金不換僵硬著臉的神情中，嘖嘖搖頭。

  “你們啊，真不如一個小丫頭做事漂亮！或者說——”

  他歎息一聲。

  “你們無幸，沒有遇見一個夙顧白——”

  “一個隻需短短數月，就把一個性格雖清冷，但耳根卻軟，聽不得別人求助，甚至有點兒聖母性格，和死腦筋的姑娘——”

  “給調教成了這麽一個，拎的清，理的明，知道自己想走什麽樣的路，知道自己一路前行的會有誰，堅定不移的跟著他，信心不疑的守著他，才能一路曆經風雨，踏過彩虹，遇上圓滿，擁抱幸福啊——”

  這話，讓金不換怔在那裏，帶著幾分近乎茫然的赤誠望向牛嵐一。

  “牛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走什麽樣的路啊——”

  “真的知道？”

  牛嵐一衝著後麵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用圍這兒了，而他則望著麵前的老小子，挑挑眉。

  “那麽我反問你，落丫頭坑你的原因是什麽？”

  “……不知道——”

  他憋屈的扯扯嘴。

  卻讓牛嵐一用拐杖敲他一下，恨鐵不成鋼。

  “榆木腦袋！”

  “……”

  金不換捂著被敲疼的腦殼，呲呲牙。

  “我真不知道啊——”

  “你原本是打算幹什麽的？”

  瞅著這蠢樣兒，牛嵐一也不抱希望了，直白的問。

  “呃——”

  他這個問題，讓金不換愣了下。

  “盯著白娃子看他什麽時候回來？”

  “對啊，可你現在在幹什麽？”

  牛嵐一話落，金不換蹭的一下竄了起來，臉色青青白白，眼裏直冒火。

  “那臭丫頭故意利用我，好把我引來的？”

  “喲？反應過來了？”

  白了這小子一眼，牛嵐一哼哼。

  “那她為什麽要利用你？還把你引來的？”

  “自然是不想讓我盯著白娃子看他什麽時候回——”

  驀的，金不換變了臉，震驚又不敢置信。

  “她，她不僅騙了我？更騙了所有人！她知道白娃子在哪兒！更知道白娃子去幹了什麽！絕對不僅僅是去找墨鈦烯這麽簡單！”

  “是啊。”

  牛嵐一點頭。

  “她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你們，還騙了你們，更引你過來的？”

  “自然是在拖延時間了！”

  金不換臉皮子直抖，心中的答案極欲奔湧而出。

  “對啊，拖延時間，可她又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超綱的事，讓她用這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方法來拖延時間？”

  自損八百傷敵一千，這話讓金不換的雙眼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那爆炸，是她故意炸的？”

  “是啊——”

  牛嵐一歎息一聲，讚賞又欣賞。

  “那丫頭是個狠的，通身的漆黑之下，不僅有凍傷更有大麵積的燒傷，我雖不知道這些傷，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但你們回來的尋會兒，那丫頭還是完好無損的——”

  他意味深長的瞥了臉色驚變的金不換一眼，喟歎一聲。

  “就算這樣，她依舊能淡定自若的將你們這群人精給耍的團團轉，更用爆炸的傷痕來偽裝燒傷和凍傷，這麽狠的丫頭，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自然是想要守住她心中想要守著呢——”

  “用你欺騙別人的借口，反利用回來欺騙你，讓你乖乖的，老老實實的幫著她，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拖延一點，可見在你們與娃子中間，她堅定不移的選了娃子——”

  “小金啊——，你們當初，如果也能夠堅定不移的站在一人身邊，死死的守著對方，小凝不會死，小芳，小錢與你，不會枯寂半生，所以，要聽人勸，尤其是老人勸——”

  “眼下，就別再去打擾那丫頭了，看看她能不能守回，她想要守回的，能不能在魂牌被請出之前，抓住她想要抓住人的手——”

  一腳奔出粉刷店門坎兒的金不換，僵在了那裏，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耳中回想起曾經，牛叔對他們的勸告。

  【你們，想要的到底是誰？想守的到底是誰？想走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路？好好看清楚，別讓自己悔終生。】

  而，事實上，他們確實悔了終生。

  眼底泛起了殷紅，他僵在門口許久，慢慢的走回來，坐在那裏，望著牆壁上掛著的鍾，滴滴嗒嗒的走著，一針針，一格格，一圈圈。

  天色徹底黑下。

  站在客廳門口的姑娘，望著空空如也的客廳，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睫毛顫了一顫，眼底浮起了水汽。

  “夙顧白，還有十分鍾就十二點了，你要是再不回來，以後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花奶奶了，也再也吃不到她為你一顆顆煉化出來的糖果了——”

  她不傻，怎麽到現在還品不過味兒來？

  請魂牌用的引子，能讓整個老街的人都神色駭變，可見不是什麽好東西。

  尤其是花奶奶在說，她用自己來付時，那種平靜過頭中透著坦然與釋懷的神情，怎麽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