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裏是被降下了天罰嗎？是因為何種原因被下的？在下的師父很厲害，曾經解除過有關天罰的事件，如果姑娘願意，可否告知在下，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在下去請師父來助這城中百姓歸去如何？”

  “所以——”

  “我編造了一個謊言，隱瞞了弑神一事，因為我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跟當初那月巫神的氣息有些類似，我以為能抓住這個機會，解救蘭羥，就撒了謊，而他也信以為真，許下承諾，定然會帶他師父來，隻是——”

  聖女垂下了眼，黯淡一片。

  “他失約了。”

  呃——

  金不換和錢富有麵麵相覷。

  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你撒了謊，我失了約，就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是誰也沒負了誰吧？

  但是，咳，還是不要在別人傷口上撒鹽了，這點兒同情心他們還是有的。

  “那什麽，嗯，那個人叫什麽？是不是寫奇行錄的那人？”

  “不知，但，他說他叫齊璟。”

  “景？哪個景？”

  二位爺爺心頭一跳，同音還是同字？

  聖女抿了抿嘴，看了他們一眼。

  “王景，璟。”

  ！

  同字啊！

  這就有點兒巧合了吧？

  “嗯？這是什麽表情？”

  瞅著幾人那般模樣，夙顧白挑了下眉。

  “有什麽是爺不知道的？”

  “呃——”

  金不換和錢富有輕咳一聲，虛飄了下眼珠子，解釋道：

  “奇行錄上麵有署名，便是王景的璟。”

  “哦？”

  她挑眉，似笑非笑。

  “這麽巧合啊？”

  “呃，嗬嗬，就是啊，忒巧合了——”

  對上臭小子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二位爺爺更虛了，生怕這小子吐出來一句。

  【回頭把那奇行錄拿來給我看看——】

  “回頭，把那奇行錄借來給爺看看如何？”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金不換和錢富有僵了一僵，伸手擼了把臉，幹笑不止。

  “等，等出去再說，出去再說——”

  嗬~

  瞅著他們這樣兒，就知道又想糊弄他了！

  少年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指骨。

  這回想要糊弄他，也要看能不能糊弄住了！

  感覺到臭小子鎖定在他們身上，那越來幽深的目光，二位爺爺哆嗦了下，結結巴巴。

  “眼，眼下你都這樣兒了，也沒那個能力再來禍害我們了，我們應該能出去了吧？”

  ……聖女沉默了下去。

  她這一沉默，金不換和錢富有便是心頭一跳，臉色都變了。

  “不是吧？！你還想折騰啊！”

  她沒回答二位爺爺的話，隻是朝少年看去。

  “你想知道那黑衣是什麽身份，以及他們找十二器用來幹什麽的嗎？”

  話落，金不換和錢富有瞬間白了臉。

  他們第一時間在意的不是那什麽黑衣人！

  哪怕那見鬼的黑衣人是算計他們的主謀，但眼下，他們更在意的是聖女口中的十二器！

  十二器的存在，絕對不能讓白娃子（小白白）知道！

  “娃，娃子，天，天色不早了，你，你胖爺爺還在昏迷呢，咱，咱們早點出去吧？”

  “就是就是！”

  二位爺爺趕緊打岔，甚至已經伸手去拽夙顧白，讓他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少年卻後退一步，麵色奇詭莫測的略過他們，看向聖女。

  “你想讓爺做什麽？”

  這話一出，意思再明顯不過，卻把金不換和錢富有給急的直上火。

  “娃子！這事兒咱們回去說！回去說成不成？”

  “沒錯沒錯！咱們回去說回去說——”

  這般勸解著，二位爺爺的神情中，有了明顯的祈求之色。

  可是少年卻不為所動。

  他說過了，定要將老街的秘密全部挖出來！

  至於這個秘密出自誰口，他一點兒都不介意——

  兜兜轉轉，彎彎繞繞了近三十年，眼下已經摸到邊緣地帶，他為什麽要放棄？

  少年這瞬間的疏離冰冷，以及凝望著他們時，眼眸裏的陰鷙和黑暗，完全不加掩飾的，濃鬱到讓人心驚，讓金不換和錢富有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一時間竟不敢再出言阻撓。

  望著起了內訌的幾人，聖女目光輕頓。

  看來不是她的錯覺，這幾人中，能夠真正做決定的，是眼前這少年。

  且，這二位老者對待少年的姿態，雖然透著長輩寵愛晚輩的親昵與親厚，卻總在無形間泄露出來一些敬意，卻不是那種主仆之間的敬意。

  很是奇怪與微妙的情緒反應。

  至於那少女——

  亦是如此，隻是卻輕易的被少年牽著鼻子走，將她無形的敬意給打碎，逐漸不分彼此，越走越近。

  但對於這二位老者，少年卻沒那般做，溫和有餘，親近有餘，卻——

  有一道跨不過的溝壑，擋在彼此之間，且，那溝壑還是少年豎立起來的，當真奇怪。

  對上聖女那通透又不解的眼神，夙顧白揚了揚眉。

  “嗯？”

  “——如果有機會，請把那奇行錄借給我看，我想知道是不是齊璟寫的，還有——”

  聖女頓了一頓。

  “如果有一天，你遇見月巫神的話，請問一問他，需要用什麽樣的代價能換走他的天罰——”

  “唔，爺還以為，你會讓爺找機會解了這天罰呢？”

  少年看著眼前這位，身上的負擔似是卸下一些的聖女，笑的莫名。

  而聖女沉默了下，搖了搖頭。

  “你不會解的。”

  “唔，確實，爺還真不會解~”

  這意味深長又似是而非的話，少年一略而過，伸手刮了刮下巴。

  “但是吧，月巫神呐，千年了喲，鬼都不知道它在哪兒，能不能碰上全看運氣了~”

  “無妨。”

  對於這一點，聖女似是沒放在心上，像是隨口一說，但，她卻有預感，這少年，會見到的。

  而，當少年和月巫神碰上之後，才是蘭羥的天罰，能不能解開與免除的關鍵，隻是——

  也要看到時候，彼此還願不願意關注蘭羥。

  這次，她就，不再強求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爺聽聽也無妨~”

  少年笑眯眯看著聖女，衝她揚揚下巴。

  “就先從那個找上你，給你提供口糧的罪魁禍首開始說起吧~”

  嗯？

  聖女微愣。

  “我以為，你會先問十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