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梁丘據發跡史(三)
作者:雲垂天地間      更新:2020-12-26 20:00      字數:2063
  梁丘據很快從宮外物色到兩位“高手”,他命他們在洹出宮的路上伏擊洹;他又通知洹到老地方見麵。殺手埋伏在暗處,見洹的馬車越來越近;他們正準備動手,其中一人忽然低聲驚呼道:“你看,駕車的那人不是熊嗎!”兩人大驚失色,當場嚇得尿了褲子,縮在陰影裏動也不敢動。

  洹在約會地點沒見到梁丘據(當時他正在家裏等消息),她預感到大事不妙,她又驚又怒,頓時血往上湧。她決定做最後一搏,命熊把自己護送到一處“安全屋”(這個秘密地點是梁丘據所不知道的),然後派他去向梁丘據挑明:要麽馬上和她逃出齊國,要麽就準備身首異處。

  兩名殺手垂頭喪氣地溜進梁丘府,向梁丘據匯報情況。他們說有熊在,十個人也近不了那女人的身。

  梁丘據眼睛一轉,和顏悅色地問道:“真是為難兩位了,你們認得那兩個目標啊?”

  殺手說:“我們隻認識熊,他曾是陳大夫的一個家臣,後來淪為洹妃的奴隸。其他一概不知。”

  梁丘據又問:“熊是怎樣從家臣淪為奴隸的呢?”

  殺手說:“熊是個大孝子,當年隻因為老婆與他的老母因瑣事拌了句嘴,他就把老婆殺了。”

  梁丘據再問:“那麽熊的老母還在嗎?你們能找到他們嗎?”

  兩人似乎明白了梁丘據的意思,立即恢複了神氣活現的樣子,拍著胸脯說:“能!”

  梁丘據說:“那你們就去把她帶來,不要走漏一絲信息。”

  兩人立即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不久便把蒙的嚴嚴實實的老太太從後院的小門帶進來了。梁丘據剛把人質安頓好,熊就趕到了。

  梁丘據心說:“來得太是時候了!”他和顏悅色地把熊請到偏室,熊向他轉述了主人的最後通牒。梁丘據說:“熊啊,你是一點也沒有認清形勢。你現在要做的是要殺掉洹,用她的首級來換這個人。”說完他把從熊母頸上取下的一條廉價的項鏈放在熊的眼前。

  熊的臉立即漲成豬肝色,梁丘據繼續說:“你換回了老母,我會送給你一大筆財富和名牒,你可以帶著老母到外國去過很好的生活。你要記住:不要聽信她的任何說辭,也不要泄露一點消息;半個時辰你還沒有回來,我就殺掉你的老母。”

  熊立即離開梁丘府,直接回到安全屋;他跪在洹妃麵前泣不成聲,向她說明剛才發生的事,不停地向她磕頭,並承諾一旦老母獲得安全他將殺死梁丘據為她複仇,將以死報答洹妃的恩情。

  洹妃走過去,撫摸著他的肩膀說:“你真是傻個哥哥呀!你看不出來嗎?我是最重要的籌碼,你殺了我,你和老母親就死定了!你把我安全送回宮中,然後告訴他,如果他不把母親還給你,我就會向君侯舉報他的陰謀和罪行。他不敢不釋放老人家。而你們一旦安全了,我將向君侯揭發他,到時候死的隻有梁丘據和我。”

  熊抬起頭,泣不成聲地問:“主人為什麽要那樣做?”

  洹妃說:“我昨天還可以為梁丘據而死,現在不同了,他已經殺死我的心;所以我要著拉他一起死。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她多麽希望那位一直對她忠心不二、頭腦也很簡單的大隻佬兒能相信自己;但是熊卻爬起來,眼含淚水、麵容扭曲、口中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有半個時辰,沒法把主人送回去了!”一伸手就將視自己如兄長的洹妃的脖子擰斷了。

  熊不忍使主人死後還要身首異處,所以沒有割下她首級,而是將屍體安放在馬車中,並使她的姿勢看起來不像一具失去生命的屍體,而是像正在休息一樣。他登上馬車剛剛走出半條街,前麵突然出現一隊手持火把的巡邏兵,士兵們大喊大叫著命令他下車接受盤查。熊哪裏還能顧及那些人?他現在隻想著立即到梁丘府把母親贖出來,卻不知正是梁丘據向治安官出賣了他。

  隊長見熊策馬揚鞭、絲毫沒有服從命令的意思,立即下令攻擊。士兵們首先割斷了馬腿,車廂翻倒,屍體也從裏麵滑出來。熊拔出利劍與巡邏隊展開殊死搏鬥,他在殺死殺傷十幾人後終因寡不敵眾而死。

  熊躺倒在冰冷的馬路上,氣若遊絲。隊長在他將死之時希望得到些有用信息,但是熊卻艱難地說道:“我不能說!”旋即吐出最後一口氣。

  而在另一麵,梁丘據得知消息後,就把老婦人和兩名殺手秘密處死了,三人的屍體則被埋葬郊外的荒涼之處。

  除掉了洹妃,他頓時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他再也不怕(實際上也是沒人再敢)有人揭他的老底了。

  不久欒施和高強發動叛亂,梁丘據趁機以保衛公室的名義除掉了幾名政敵,而他的罪行竟然得到了齊景公的巨大獎賞。二惠一倒台,他在公室裏就再也沒有強敵了。

  梁丘據達到了一個奴才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齊景公說話的他都讚揚,齊景公做的事他都稱頌;有人發出質疑聲他就指責那人對公室不忠、對君侯不敬。梁丘據通過當奴才取得了巨大的權力,又積累了海量的財富,結果想要通過走捷徑獲得“成功”的人就多了起來;而梁丘據又需要大量的奴才走狗擴充勢力,他便收買了那些惡棍,將他們安插在各個官署之中,派往全國各地,樂此不疲地想要毀滅這個偉大的國家。

  魯昭公十九年,齊景公由於行為和心裏同樣陰暗而得了疥癬病。一年過去了,他的病情不但沒痊愈,反而變得更加嚴重了。齊景公渾身瘙癢難忍,走到哪裏都會刮起一股皮屑風。齊國人請來天下名醫為他治療,但是都沒有什麽效果;諸侯聽說此事,也經常派使者來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