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見我的時候，有些尷尬。

  這是一位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手上還拎著打掃的工具，看來是這福利院的保潔阿姨。

  我跟她笑著點了下頭，正準備走的時候，她忽然喊住了我。

  她還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走廊的攝像頭，而後走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往裏頭扯。

  我有些詫異，看著她的神色，問，“阿姨，您有什麽事嗎？”

  她兩顆眼珠子左右晃動，很明顯這是猶豫要不要開口說接下來話的行為，我靜默的等待，半晌，她確認性問了句。

  “你是喬太太對嗎？”

  看來她聽到了我和小周的對話，不過無礙，我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您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她長舒了口氣，將工具放置在一邊，從兜裏拿出一個安卓手機，點開相冊。

  略略翻了一下，我在看見這些照片時候，心裏翻湧起巨大的狂潮。

  阿姨有些唏噓，將照片放大，指著其中一處，對我說，“喬太太，你看，這馬桶蓋邊是幹涸的血跡。”

  她眼睛流露出一種惶恐，看向我，卻突然又不說話了。

  我試探性的問道：“這些照片都是您在這裏拍攝的？”

  阿姨看了看我，將手機收回去，反而將我往廁所最裏麵走，方才我檢查了這衛生間有沒有人，挨個都推開了們，確唯獨沒有打開靠右最盡頭的這一間。

  因為，這一間的門被人從外麵上了鎖。

  她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然後麻利打開了鎖頭。

  不出一平米的狹小空間，裏麵放著的是她平常工作的工具，還有幾口袋還沒有來得及扔掉的垃圾。

  她和我對視一眼，我看著那雙眼睛，心頭活泛起來。

  阿姨一臉的猶豫。

  “其實這些事跟我沒什麽關係，但喬太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保密！”

  人在想要傾訴時，你隻需添點火候。

  我伸手去握她的手。

  “您放心，但凡是被我聽去了的話，就跟進了貔貅的肚子，絕對爛在身體裏，連悶屁都放不出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我，對我說。

  “我方才給你看得那些照片，都是我這一個星期打掃時看見的。這棟樓是孩子們的宿舍，旁邊才是教學樓。來這用洗手間的，那麽是孩子，要麽是老師。”

  我高度提起精神，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你看，這裏既然又是女廁所，這馬桶蓋上的血跡也許是女老師來例假弄的，”大姐歎了口氣，“可我那天卻偏偏聽見了不該聽的話……”

  我連忙追問，“是什麽？”

  即便這是在隻有我們倆在的密閉空間，阿姨還是將聲音壓得很低，湊近我的耳朵，對我說。

  “我聽見了院長的聲音，還有一個小孩子的哭聲。那女孩的聲音很小，哭聲斷斷續續的，沒隔一會兒，便聽見了衝水的聲音，我忙的跑到了外麵，裝作剛好打掃完外麵回來放東西的樣子。”

  我心中一提，她還在繼續。

  “我就看見院長從裏麵出來，他還特別親切的跟我打招呼，我笑臉相迎。等走進廁所的時候，那個女孩從其中一個隔間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珠，特別可憐，我過去問了兩句，她什麽話都沒說。等人走了，我瞄了眼那裏邊，就在馬桶邊看見了血漬。”

  她的描述，隻能用奇怪兩個字形容。

  院長，女孩，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