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可有真憑實據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7-23 16:24      字數:3471
  紀剛的表情一片空白,愣了好一會,才忙問道:“徐將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青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探花郎是畏罪自盡,還是受不住你紀大人的折磨,一心求死?”

  ??文武百官的臉上,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炸裂。

  ??女扮男裝一事,有什麽可動刑的,驗明真身,將一幹瞞而不報的人抓起來,直接上報刑部,大理寺,很快就能結案。

  ??更何況。

  ??探花郎雖是個女子,但的的確確有進士功名在身,大秦朝律例,凡有功名在身的人,見官可不拜不跪,若犯罪入獄,不可用刑。

  ??這是大秦朝對讀書人的尊重。

  ??紀剛:“皇上,我沒有對探花郎用刑,此事太醫可作證,探花郎除了頭上的那處傷外,身上毫發未傷。”

  ??李從厚:“傳太醫!”

  ??太醫滿頭是汗的跑來,一聽是問探花郎傷,忙一一道來。

  ??“除了頭部,還有別處有傷?”李從厚聽得不耐煩。

  ??“回皇上,別處並無傷痕。”

  ??紀剛鬆出一口氣,“徐將軍聽見沒有,探花郎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才……”

  ??“紀大人!”

  ??徐青山慢吞吞道:“我幾時說過你對探花郎用刑?我隻說她受不住你紀大人的折磨。”

  ??紀剛傻眼了:“這有什麽區別嗎?”

  ??徐青山:“有!”

  ??“皇上,您看這……”

  ??紀剛忙哭喪著臉去看皇帝,皇帝也覺得徐青山有些胡攪蠻纏,用刑和折磨有什麽區別呢?

  ??“用刑,是隻針對探花郎一人;但折磨……”

  ??徐青山眼神冷到像冰一樣,“你紀大人就能利用她在意的人,對她進行折磨,這在兵法上稱之為曲線救國,也叫攻心為上。”

  ??紀剛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皇上,臣冤枉。”

  ??“你不冤枉。”

  ??徐青山冷笑一聲,“探花郎的大姐,吳家長媳,深閨女子受重刑,十指盡斷。長姐為母,探花郎受此折磨,如何能不一心求死?”

  ??這事,李從厚並不知曉,震驚的同時,不由厲聲問道:“紀剛,可有此事?”

  ??紀剛下意識的不承認:“皇上,並無此事。”

  ??徐青山:“口說無憑,派人去牢裏探一探,便知紀大人所言是真是假?”

  ??不好!

  ??紀剛暗叫一聲,忙跪地道:“回皇上,臣的確對探花郎的長姐動刑了,但……”

  ??“紀大人,朝堂之上,天子跟前,你為什麽要說謊?誰給你的權力說謊?”

  ??徐青山豈能讓紀剛把話再說下去。

  ??他逼近一步,目光像把刀一樣,直刺過去:“還是說,你錦衣衛指揮使的官位已經大到,可以讓你欺上瞞下,連天子都不必放在眼裏的地步?”

  ??轟!

  ??轟!

  ??轟!

  ??這話比刀子還要鋒利,鋒利到能把人頭輕輕鬆鬆的削落下的地步。

  ??紀剛後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些年,隻有他逼問別人的,何曾被別人這樣一步步的逼問過?

  ??他直勾勾地回看著徐青山,少頃,幾不可聞的歎出口氣,“皇上,臣並沒有欺上瞞下,臣之所以說謊是有苦衷的。”

  ??李從厚神色複雜,徐青山這話其實是說到了他心裏。

  ??滿朝文武百官,各有各的心思,背地裏說的話,做的事,幾分真幾分假,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但在他麵前直接說謊……

  ??料這大殿裏還沒有幾個人敢!

  ??“什麽苦衷,如實道來,不可再有半點隱瞞。”

  ??紀剛見皇帝臉上隱隱怒氣,隻得如實道:“回皇上,之所以對她大姐動刑,是臣懷疑探花郎在江南的囤糧,與顧長平、與北府有關。”

  ??文武百官的表情,再一次徹底僵住。

  ??連徐青山都似乎驚住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空氣凝固。

  ??半晌,李從厚才問道:“你可有真憑實據?”

  ??紀剛:“臣手上並無太多的真憑實據,但皇上一定還記得當年石虎一案。”

  ??李從厚從腦海裏搜刮了好半天,才記起有這麽一回事。

  ??“石虎為報私仇,劫持了探花郎,機緣巧合之下,探花郎被昊王的妃子李氏救下。

  ??探花郎在李氏的莊上養病大半個月,女子的身份李氏難道不曾發現?”

  ??紀剛冷笑一聲:“李氏為什麽瞞而不說?隻有一個原因:顧長平是探花郎的恩師,她是看在顧長平的麵子上,或者說顧長平交待她刻意瞞下。

  ??探花郎在臨安府囤糧,說是為了和離的三姐母子,臨安府的美人島發現是顧長平的老巢,江南大部份的糧食都被他偷偷運往北府。

  ??探花郎在這件事上,又是機緣巧合?還是說……她和顧長平早就是一丘之貉?”

  ??話說到這裏,文武百官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僵住來形容。

  ??整個大殿裏針落可聞。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在心裏感歎,紀剛這個閹人的腦子吃什麽長的,簡直就是心細如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探花郎可不止女扮男裝這樁罪,還有通敵北府的罪名,的的確確要對她大姐動刑。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逼著她說實話。

  ??“探花郎怎麽說?”李從厚問。

  ??“回皇上,探花郎說李氏可能發現了她的身份,但並未與她提起。”

  ??紀剛昂首道:“但臣認為,她在說謊。”

  ??擺明了在說謊啊!

  ??換了別人驚都驚死了,哪有不問一問的道理?

  ??眾人不由拿眼睛去看徐青山,想看看他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

  ??誰曾想。

  ??徐青山沉靜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輕輕的笑了下:“恰恰相反,我認為是你在說謊!”

  ??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怎麽又變成了紀剛說謊?

  ??快聽聽,是怎麽一回事。

  ??紀剛臉色突變,連“將軍”也不稱呼了,“徐青山,你血口噴人!”

  ??“你查探花郎真正的目的,不是在查她和顧長平的關係,而是……”

  ??徐青山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在!查!我!”

  ??紀剛的瞳孔驟然收緊,呼天搶地道:“皇上,臣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

  ??“你敢!”

  ??徐青山盯著紀剛:“否則你不會對高朝說那樣的話!”

  ??哪樣的話?

  ??哪樣的話?

  ??說哪樣的話啊!!!

  ??眾人實在忍不住,勾著頭,眼巴巴的去看皇帝。

  ??李從厚:“來人,傳高朝。”

  ??想著高朝與錢三一稱不離砣,砣不離稱, 李從厚又咬牙補了一句:“狀元郎一並傳來。”

  ??“是!”

  ??小半個時辰後,高朝、錢三一並肩而來。

  ??兩人一個穿白衣,一個穿黑衣,遠遠瞧著竟像黑白無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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