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京裏怎麽辦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4-26 04:46      字數:2310
  “是!”

  顧長平痛快承認。

  “那丫頭在秘書台,離皇帝一步之遙,這個位置太危險,我一直有心想讓她離開,但她執意不肯,這次是個機會。”

  “靠!”

  溫盧愈額頭直接溢出一層薄汗,簡直恨不得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這位主。

  算計得太深,深得讓人可怕。

  “不用怕!”

  顧長平拍拍他的肩,“我對自己人,都心軟,寫吧!”

  這一刻,溫盧愈聽話的像隻小白兔,提筆就寫。

  他算是明白了!

  有種人,寧肯做他的跟班,也不要做他的敵人。

  此刻他甚至有些同情他的靖兄弟。

  ……

  三天後的清晨。

  顧長平騎在馬上,一勒馬頭道:“顧懌,出發。”

  “爺,回程的路怎麽走,是不是可以慢點?”

  顧長平掐指算算時間,溫盧愈的那封信最快也要五六天的時間送到靖寶手中。

  “六天內趕到京城。”

  六天?

  爺還算憐惜他!

  顧懌咧嘴一笑,猛抽一記馬鞭,“出發--”

  ……

  幾場秋雨過後,氣溫驟降,四九城有了幾分初冬的味道。

  宮裏的用炭都有份額,皇帝一月多少斤,皇後一個月多少斤,秘書台一月多少斤,都在內務府記著檔。

  因為蘇太傅還在病中,靖寶與陸晨曉領到的炭比舊年少了一半。

  陸晨曉舍不得用,往官服裏麵多加了件衣服,打算再扛兩天。

  靖寶一向大手大腳慣了,也怕冷,就拿自己的那一份在房裏燒。

  陸晨曉一邊心裏罵他“敗家子”,一邊又覺得這小子能混到天子身邊,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少大方這一條,秘書台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

  這日又到了下衙的點,靖寶剛一隻腳踏出皇城門檻,阿硯便飛奔而來。

  “爺,靖府的急信。”

  靖寶掃了眼信封,見不是母親熟悉的筆跡,稍稍安下心來。

  哪知草草掃過幾眼,瞠目欲裂,瞪著阿硯,隻說不出話來。

  阿硯見爺眉心都在微微顫動,兩行熱淚從她眼眶裏滾下來,急急道:“爺,出了什麽事?”

  靖寶用力呼吸兩口,才將卡在喉嚨口的一口氣吐出來。

  “我爹的落水,是老太太那一房設計的,他們,他們……喪盡天良。”

  阿硯:“……”

  阿硯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靖寶失聲尖叫道:“去把舅,大姐都叫過來。”

  “是!”

  ……

  靖若素和宣平侯來得很快,宣平侯身邊還跟了一個怒氣衝衝的陸懷奇。

  靖若素一見著靖寶,就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殺千刀的老妖婆,明麵上搶不過大房,就動起了殺心,不得好死的毒婦啊!

  “阿寶,不能饒了他們,母親說得對,得把他們的頭割下來擺在父親的墳前,一命償一命。”

  狠話說完,靖若素用帕子捂著唇,無聲哭泣。

  靖寶從最終的震驚,憤怒,到此刻已經平靜下來。

  她拍拍大姐的手,扭頭衝宣平侯道:“舅舅,你看呢?”

  宣平侯也被驚到了,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心裏那根顧全大局的弦始終都在。

  “阿寶,一個想成大事的人,首先要明白分寸二字。什麽時候可以進,什麽時候可以退,什麽時候不能忍,什麽時候忍為上,都要一一衡量。”

  “舅舅的意思,是要我勸勸母親,忍下這口氣?”

  “不是!”

  宣平侯道:“我讓你衡量。以你現在身份和本事,一個二房已無需放在心上,你想讓他們生,就生;你想讓他們死,他們必死無疑。”

  “沒錯,我如今有這個本事。”靖寶握著拳頭,一字一字往外迸。

  “有這個本事,但要不要這麽做,這就是你要衡量的地方。”

  宣平侯歎了口氣,道:“靖家可不止二房這一房,二房也不止老太太,二老爺,三老爺這些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靖字來,有時候人得顧全大局。”

  “舅舅,大局是顧全不了的。”

  靖寶冷笑道:“我隻知道誰打我一拳,我就還誰一拳,可以不遷怒別人,但那個人,那一拳,我是一定要還的。”

  “對,還回去,怕他個鳥!”

  陸小爺的混世魔王脾氣剛上來,就遭了他老子一記刀眼:你小子給我閉嘴,添什麽亂!

  “你若打算如此,我也不攔著,臨安府的知府我認識,我這就書信一封,你帶回去,有他幫襯著,你行事也方便。”

  宣平侯想了想又道:“這會正好蘇太傅有病在身,你趁機告假回臨安府,也好可以避開些朝事,這不是壞事。”

  這話,如同一道閃電劃開夜空。

  靖寶一下子呆住,二房的事她必須離開京城,回臨安府處理,但北府那頭的消息,她還沒打探出來!

  離得開嗎?

  “阿寶,別愣著了,收拾收拾過兩天就出發。”靖若素拭淚道:“我讓你姐夫陪你一道去。”

  “我陪著也行,不用勞動姐夫,爹,你看呢?”

  陸懷奇看著自家親爹,宣平侯撫著剛剛長出來的幾縷胡須,不置一詞。

  靖寶躊躇道:“這事容我再細想想!”

  “還想什麽?”

  靖若素怒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回去替母親作主,咱們大房還不定被欺負成什麽樣?”

  “大姐,總得讓我處理一下朝中的事情。”

  話音剛落,阿硯推門進來。

  “爺,南邊的信。”

  “誰的?”

  “溫盧愈的。”

  靖寶一把拿過,拆開來從頭看到尾,末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裏,氣如遊絲道:“大姐,我明日就向秘書台告假。”

  靖若素一聽這話峰轉得這麽快,忙把信奪過來看。

  這一看,淚水磅礴。

  “舅舅,你瞅瞅吧,我娘都快被他們給活活氣死了。”

  宣平侯看完,思忖片刻,扭頭對陸懷奇道:“你明日也向工部告個假,陪阿寶走這一趟。”

  “成,我明兒一早就去。”

  陸懷奇看著靖寶慘白如紙的臉色,心疼道:“行了,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陸小爺出馬,一個頂倆,你怕啥?”

  靖寶怕的不是南邊的事,父親落水的原因爆出來,二房的生死都在她手裏,她甚至可以趁機提出分家。

  母親經過這次後,也應該會同意。

  這是她夢寐在求的。

  但。

  京裏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