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她得試一試
作者:
怡然 更新:2021-03-09 22:06 字數:2371
靖寶一下子若有所悟。
怪不得有幾張生麵孔,原來他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身不由己。
“先生這幾天都忙了些什麽?”
“忙著見禮部和工部的人,還有宮裏的管事太監,以及國子監的事。”
“昊王在做什麽?”
“昊王閉門不出,說是不太習慣京城的暑氣,身上有些不大自在,連宮裏的宴請都拒了。”
“昊王妃呢?”
“昊王妃這幾日常往娘家跑,安寧侯府已經連請三天的戲班子,宴請王妃和兩個外甥。”
靖寶陷進椅背裏,靜了好一段時間,方開口道:“阿硯,那天我醉酒,你背我回來,可曾聽見我說了什麽?”
“爺反反複複說:為什麽沒有一句話,哪怕一個字。”
“我就想要他一句話,人在情中,是有執念的。如今我才知道我錯了。他但凡能對我說一句話,絕對不會少半個字。”
靖寶自嘲的笑笑,“我醉酒,我向他們兩個示弱,我嘴角長水泡……他心裏與我一樣急,卻什麽都不能做,連水泡都不能長。阿硯?”
說到這裏,她垂首歎道:“他才難!”
阿硯微微一愣。
難的還不止這些。
靖寶手撫著桌麵,哪怕兩個孩子被扣為人質已成定局,昊王還是不能妄動,隻能稱病不出;
他不能動,隻得由昊王妃出麵,別看是安寧侯請戲子宴請王妃,真正的實情怕是王妃一次次去求安寧侯。
可見昊王一日不離京,危局就一直伴著他們,畢竟君心難測。
顧長平作為把昊王請進京的人,此刻定是焦心灼肺顧著昊王的安危。
賜婚;
昊王;
時局;
再加上一個自己……靖寶想想,都替他覺得累。
而這場削藩的大幕才剛剛拉開,後麵的顧長平會更累。
我真的不能什麽都不幹,就這麽幹等著。
靖寶又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一遍。
“去甜水巷。”
她當機立斷。
……
杜鈺梅對七爺的突然到來,並沒有太多的詫異。
奉上茶,掩住門,便問道:“可是為先生被尚公主而來?”
“不是!”
靖寶擺擺手,“我在翰林院剛滿兩個月,有沒有可能去兵部。”
杜鈺梅大吃一驚,“七爺去兵部做什麽?”
在兵部,哪怕做個文官,都是從武將裏麵選拔出來的,糙的很,七爺說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去那種地方無異於羊入虎口,找死。
這時,隻聽七爺又說:“不僅兵部,還有一個地方我也想去。”
“什麽地方?”
“秘書台。”
杜鈺梅手中的茶盞差點潑翻,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
秘書台又稱秘書監,是掌管機要,替天子起草詔書,發布政令的地方。
能入秘書監的人,都是天子近臣。
皇帝還在做太子時,背後有詹事府;做天子後,詹事府就解散了,那些陪著皇帝一道披荊斬棘,深得信任的人,就被皇帝選拔進秘書台。
“七爺!”
杜鈺梅拿起團扇,用力的扇了幾下,“如果說進兵部當個小史,花點銀子、走點關係說不定還能達成;進秘書台那可就是……異想天開!”
“我知道!”
靖寶沉吟片刻,“若是簡單的事,我也用不著來找你商量,你幫我想想,看看有沒有辦法!”
“絕無可能!”
“沒有例外?”
“有!”
杜鈺梅“啪”的放下扇子,“除非你能入皇帝的青眼,讓他對你的才華人品欽慕不己,非你不可,破格把你調入秘書台。”
靖寶剛要接話,隻聽杜鈺梅又道:“你先生三元及第都沒有入了皇帝青眼,何況七爺一個小小探花郎。”
靖寶頹然垂下腦袋。
杜鈺梅隨口寬慰道:“實在不行,走走侯爺的路子,大把大把砸銀子,兵部或許有希望。秘書台的話,走走你先生的先生,蘇太傅的路子,若是你投了他的眼緣,也有半絲希望。”
自己的私房銀子都用來買糧買田,花得七七八八,已經砸不動了;蘇太傅……
靖寶眼中迸出光芒。
這條路她得試一試!
……
謝家醫館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正準備關門打烊。
謝瀾看著門外站著的男人,無聲勾了下唇。
自打定親後,他風雨無阻的來等她關醫館,然後送回家。
路上沒什麽話,他問一句累不累,她答一句還行,便再無言語,但謝瀾卻覺得剛剛好。
她不喜歡話多的男人。
最後一塊門板按上,謝瀾走到蘇秉文跟前,嘴角含笑,恬靜的望過來。
蘇秉文垂下眸,麵上帶出淺笑,“累嗎?”
“還行!”
“走吧!”
兩人轉身,卻見數丈之外有人站著。
那人走上前,衝謝瀾抱了抱頭拳:“謝姑娘,我想與蘇大哥說幾句話,耽誤你一些時間,勞你等一等。”
謝瀾先一怔,隨即想起這個清秀的男人是新科探花郎,於是扭頭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個回家。”
“謝姑娘!”
靖寶忙叫住他:“他不送你,隻怕夜裏的覺都睡不好。”
謝瀾麵上一紅,抬眼去看蘇秉文,蘇秉文轉目正對上她的目光,目光悠遠而綿長。
謝瀾默了片刻,道:“說話也得有個地方,進我店裏吧,正好我去後麵理理藥材。”
這話,讓靖寶微愣了下。
她來得唐突,要求也無理的很,卻不曾想這謝姑娘不僅大度,還給她找了一個能說話的地兒。
靖寶一下子對她有了好感。
……
進到藥鋪,謝瀾捧上兩杯茶,便去了後頭的藥材室。
靖寶壓了壓自己的心跳,開門見山道:“他被尚了公主,蘇大哥可知道?”
蘇秉文轉了轉手上的珠串,沉沉開口道:“他帶你來見我,其實我心裏並不喜歡;但他要尚公主,我更不喜歡。”
這話說得直白,也坦坦蕩蕩。
“旨意下來的那天,我去找過他,他什麽話也沒說,隻坐在那兒盤他手裏的玉佩。”
想到那一幕,他動了動喉頭,“我知道他是不願意的,但木已成舟,七爺便是找我,我也無能為力。”
蘇秉文雖出身詩禮之家,但麵條的線條偏硬朗,他不苟言笑的,很有拒人千裏之外的勁兒。
靖寶不怕,咬了下唇,道:“我找蘇大哥不是為這事。”
不是來找他撮合的?
蘇秉文一驚,“那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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